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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被害怕吞噬了的荷花如何聽得這些,張口咬在了秋子的胳膊上。秋子反射性的收回手,推開沒了鉗制的秋子,荷花拉開大門跑了出去。

  被留下的桔兒、俊康兩個也是掙脫了桔梗的手,姐弟兩個手拉著手邁開步子,跟在了身後。

  秋子姐妹兩個擔憂的相互看了看,只好把院門一鎖,也跟著跑了出去。

  跑到村南頭,又往前跑了三里路,才隱隱約約的聽到李香糙的喊聲。加快了腳步,一鼓作氣的跑了過去。沒什麼閒心注意到其他,見著三人好好的,提著的一口氣一松,荷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不等李香糙過去拉起她,秋子姐妹兩個一人抱著一個,也跑了過來。

  掙扎著讓兩人放下自己,桔兒姐弟兩個張開手,撲到李香糙身上,抱著她的腿哭了起來。

  “嗚嗚……大姐……大姐壞!大姐壞!”

  直到這會兒,強忍了多時的眼淚,無聲的從荷花眼裡流了出來。怕被大姐聽到,惹她內疚,伸手緊緊地捂住了嘴,無聲的抽噎著。

  蹲下身子,抬手緩緩的撫摸著兩人的頭頂,李香糙笑著說:“咋了?不是叫你們在家等著的,怎麼都來了這裡?”

  一句話,惹得桔兒兩個又是大哭起來。俊康伸手環住了李香糙的脖子,額頭輕輕的碰了碰。

  “大姐,害怕!”

  只是四個字的一句話,李香糙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吸吸鼻子,抱著俊康,抬手細細的撫了撫他的脊背,嗓音溫柔的哄著,“康康不怕,大姐在呢,啊?”

  肩上的小腦袋輕輕的點了點,只是環著脖子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

  不自在的稍稍動了動脖子,李香糙繼續哄著,“康康,先下來好不好?”

  懷裡的人沒出聲,只是扭了扭身子,以示抗議。

  “先下來,大姐要去看看你二哥哥,他……好像生病了。”

  手依舊環在脖子上,只是頭卻從肩膀上抬了起來,伸頭看了看,龐吉卻是一動不動的躺在車上,雙目緊閉。拍拍李香糙的肩膀,示意她放自己下來。

  腳一落地,跑到了牛車邊,手遞給一邊站著的俊安,“大哥,抱我上去。”

  又看了眼仿若熟睡的龐吉,伸手把俊康抱了上去。

  “二哥哥,你怎麼了?不舒服,生病了嗎?”

  手腳並用,爬到龐吉左側,伸手搭在了他的額上,輕輕地問著。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龐吉的拳頭緊緊的捏住,呼吸有些粗重。

  一把撈過俊康擱在自己懷裡,俊安誘哄道:“你二哥哥有些累了,要休息。等二哥哥休息罷了,再跟康康玩好不好?”

  扭過脖子,往後看了一眼,“嗯!”

  一手牽著牛繩,一手抱著桔兒,說了聲,“回去罷!”

  秋子接過牛繩,桔梗準備抱過李香糙懷裡的桔兒,只是往常聽話的桔兒,今天卻是緊緊地摟著她的脖子,不願意從李香糙的身上下來。

  撐著地,荷花緩緩的站了起來,鏘鏘啷啷的跟在後頭。桔梗看了,上去摻住了她。一行人摸黑回去了。

  打發秋子姐妹兩個去送牛,拉著沉默了一路的龐吉上了二樓。

  把他抱到床上坐了,一下下的,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腦袋,輕輕的說:“吉吉,是不是有什麼事?能跟大姐說嗎?”

  從路上見到他的時候,李香糙就發現了他不太對勁,俊安打著手勢叫她別問,這才忍了一路。回來後,見他還是如此,卻是忍不住了,不由慢慢的問了出來。

  龐吉低著頭,只是一句話不說,縱是李香糙再著急,也是沒有辦法的。

  許是感覺出了他情緒不對,按著他,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細細的梳理著他的頭髮,言語溫和的說:“吉吉,要是有什麼事,別憋在心裡。凡事有大姐在呢。你憋在心裡不說出來,我們也是十分擔心的。”

  “大姐,我……”

  抬起頭看了溫和的李香糙一眼,龐吉欲言又止。

  對他笑笑,定定的撫摸著他的頭髮,人又往懷裡帶了帶,柔聲哄道:“喊大姐做什麼?要是吉吉真不想說,就不說罷。大姐還能逼你不成?”

  懷裡的腦袋使勁的搖了搖,抬頭木木的看著笑著的李香糙,手攥緊了她的手,只是微微抖著,像是訴說著主人內心的不平靜,咬咬唇,又瞅了眼李香糙。

  “大姐,我……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我怕……”

  看出他的為難,李香糙心裡有些心疼,也不願逼迫他。

  “要是不想說就不說。你喊我一聲大姐,我們自是一家人。要是有什麼事,只記得,別一個人扛著,你不成,還有我們在呢。”

  “嗯嗯!”

  隨後跟上來的荷花她們一直站在門外,對於屋裡的兩個人起不出打擾的心思。見大姐提出她們,忙應聲,狠狠地點了點頭。

  聞聲轉過頭來,卻見荷花她們扒著門框,不住的點著腦袋,一個忍不住,笑了出來。許是覺出不對,頭一扭,又是扎在了李香糙懷裡。悶悶的聲音從李香糙懷裡傳了出來。

  “大姐,叫二姐她們出去。”

  瞪了眼促狹的荷花幾人一眼,荷花幾個吐了吐舌頭,蹬蹬蹬的跑了下去。李香糙這才柔聲哄了起來,“好了好了,她們下去了。要是心裡還是不舒服,一會兒我就去訓你二姐她們去。別生氣了,啊?趕緊出來透透氣,你也不嫌悶得慌。”

  “嗯~~出去嘛。”

  扭股糖似的,埋在李香糙懷裡就是不願意出來,非要把荷花她們趕出去才罷。

  被他這摟著撒嬌的樣子嚇了一跳,李香糙撫了撫胸口,笑道:“大姐還沒見過吉吉撒嬌的樣子呢。今兒倒是咋了,怎麼對大姐撒起嬌來了?”

  雖說是不問了,但是李香糙還是沒有忘記方才龐吉的不對勁,言語間自然是旁敲側擊的問了出來。

  “大姐說過不問的!”

  “……”

  理直氣壯的一句話,把李香糙噎得好一會兒沒話了。

  默默地撫著他的背,摟著她輕輕的晃了起來。

  “大姐,你知道我今天見到誰了嗎?”

  原以為龐吉不願再提,沒想到他會想要說出來,李香糙倒是一時沒了反應。

  愣了一下,才又忙問,“誰?”

  深吸幾口氣,緩了緩心神,龐吉一字一句的道:“仇、人,滅家仇人!”咬牙說完,仿佛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什麼?再說一遍!”

  一驚,顧不得被攥的死緊的手,李香糙師生驚叫了起來。

  不等龐吉再開口,一把扳住了他的肩膀,盯著他,“是府城裡的那些人?”

  沉默的點點頭,“是!”

  又是一陣沉默,良久,李香糙神經質的摸索著龐吉的身體,手不住的哆嗦著。

  腿上一滴滴的滴下了濕痕,一驚,龐吉抬起頭來,只見李香糙默默的流著眼淚。

  心中暗嘆,抬手,緩緩擦去,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大姐別擔心,吉吉好好的。那人沒看到我。”

  吸吸鼻子,心有餘悸的把人狠狠摟進懷裡,有些歇斯底里的哭了起來。

  “你這壞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這些事情,你早就應該告訴我的。在哪見得人?有幾個?見著你沒?”

  哭了一陣,像是想起什麼,抓著龐吉的胳膊,一連串的問了起來。

  盯著人看了看,龐吉嘴角緩緩地溢出一絲笑,“大姐,你心太善。這個時候,該是把我攆出去才是。”

  通過他未盡的話語,李香糙知道他要說什麼。抬手擰上他的臉頰,笑著捏了捏。

  “你這是什麼話?忘了大姐說的了。我們是一家人,家人沒有拋棄家人的先例。不管有什麼困難,我們定是能一起度過的。再說,你小叔叔把你交給了我,我定是要好生照顧著,這是承諾,要做到的。”

  “你就不怕……”

  無意識的咬咬唇,龐吉低下了頭去。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掉了,好心疼。

  唉,一起一伏壓力好大的。嗯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落落也有呢。不過都是許許多多的糗事,有時候翻出來回味回味,自己都會不好意思。恨不得那人不是自己。

  ☆、第一百零四章訴說

  “怕?!怕什麼?”

  一時沒明白龐吉的話,李香糙嘴快,問了出來。

  知道大姐有時候反應不但慢,還比較奇怪,平常不見,這會兒功夫,她有糊塗了。

  饒是龐吉心裡壓著事,也叫她弄得哭笑不得。

  “你就不怕他們報復嗎?”

  大聲的吼了出來,龐吉心裡才算是緩過了被她無厘頭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的感覺。

  毫不在意的掏掏耳朵,李香糙拍了下他的胳膊,嬌嗔道:“你這臭小子,聲音這麼大做什麼?生怕把我震不聾了是吧。”

  “大姐~”

  幽怨的看了眼顧自搞笑的李香糙,龐吉磨磨牙,喊了聲。

  被他看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李香糙坐直了身子,笑呵呵的安慰道:“好了好了,大姐知道錯了還不行?”又被龐吉狠狠瞪了一眼,李香糙訕訕的摸了摸鼻子。

  “好嘛,你急什麼?不過就是他們來了罷。哦,對了,來了多少人?”

  已經被李香糙這無所謂的反應折磨得沒了辦法,龐吉右手撐著腦袋,頹然道:“十來個吧。”

  雙腳交疊,坐在床上,李香糙給人細細的分析起來。

  “你看哈,人家不過就是來了十來個人,你怕什麼?對了,那些人看到你沒有?”

  龐吉是徹底的不想跟興致勃勃分析問題的李香糙說話了,只是見她灼灼的望著自己,只好沉默了片刻,說:“大姐,你長沒長腦子啊,人家要是看到我了,我還能活著回來?”

  被龐吉的怒氣嚇了一跳,李香糙輕聲抱怨道:“不過白問一聲罷了。這不是怕你怎麼樣了嘛。”

  燭光下翻了個白眼,龐吉心裡狠狠地吐槽起來,你這是怕怎麼樣的樣子嗎?人家一聽仇人上門,誰不是緊張得很,恨不得趕緊收拾收拾東西遛了,你倒好,真格跟小叔叔說的似的,與眾不同!連這反應也是與常人大相逕庭,白白叫我擔心連累了你們,真是……真是……

  心裡真是了好一會兒,也沒想起來到底該怎麼定性李香糙,只好撩開了手,罷了,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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