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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屋子裡就剩下小女孩的哭聲,漸漸沙啞了起來,兩個老人在一旁抹淚,良久,年輕人開口道,“我說。”

  “將軍他們一開始盤踞在了山寨中,也來尋過我們,有部分散開的兄弟跟著回去了,有些沒回去,大安難民潮之後,我也曾去那裡打聽過,但山寨里已經沒有人了,將軍他們應該搬走了。”年輕人斷斷續續地說著,藍袍男人微皺了一下眉頭。

  “他們現在人在哪?”年輕人望了一眼女兒,眼底閃過一抹痛,咬牙說道,“遷移到了村子裡,具體哪一個村子我也不清楚。”

  藍袍男人最終放了手中的女孩子,小姑娘已經哭的喉嚨嘶啞,只會在年輕人懷裡嚶嚶著啜泣了,身上的壓制終於鬆開了,年輕人警惕地看著他們,藍袍男人不再問什麼,轉而起身走出了屋子,很快帶人離開了。

  兩個老人趕緊圍了過來把年輕人扶起來,哭泣道,“這真是作孽啊,阿水,你何苦受這份罪,我可憐的妞啊。”被老人這麼一哭,那懷裡的小姑娘再度也哭了出聲,屋子裡悲傷一片。

  年輕人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抬頭看了一眼門外,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中飄起了雪,紛紛揚揚地落下,在天空中隨風打轉繼而飄落,雞舍上蓋了薄薄一層,手一抹就沒了,吟歡給大寶二寶換上了厚厚的鞋子,兩兄弟衣服穿的厚實,已經邁不出腳步了,圓滾滾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娘,大連叔。”二寶在屋子裡呆地無聊了,伸出手拉雲巧的褲腿,說要出去玩,大寶也跟著湊和,要一塊去外面。

  “外面冷,等你爹回來了帶你們去,好不好。”雲巧怕他們路上摔跤,把他們抱上了床,兩個人一會就呆不住了,雲巧嘆了一口氣,還不如不會走路的時候呢,如今兩個自己是追不住了。

  雲巧從廚房裡拿了兩個蒸熟的芋艿一人一個讓他們啃著,還在長牙齒的兩個人吃這個能啃上好一會,終於安靜了,雲巧關上門到了廚房裡,鍋子裡燉著些骨頭湯,已經熬了兩個時辰了,昨天程志平家殺了一頭豬,雲巧就要了些大骨熬了濃湯給他們補補身子。

  屋外傳來一陣開門的動靜聲,雲巧出去一看,白黎軒帶著幾個弟兄幾個人合力抬著兩頭山豬進來了。

  “嫂子,這回是走運了,進山什麼都沒有,出來的時候遇到這兩頭豬好像在搶東西吃,咱就給順回來了。”大連顯得很高興,屋子裡的大寶他們聽到他的聲音就在裡頭鬧騰著要出來。

  大連這十□歲的年紀就像一個孩子王,長的也嫩俏,洗過了手他就進屋子陪他們玩去了,雲巧拿起布給白黎軒拍了拍身上的雪,“等會殺了分給大夥吧,給里正家也拿一些過去。”

  “不拿去賣了?”白黎軒順手摘了她黏在頭髮上的柴枝,雲巧搖搖頭,“這大冬天的賣什麼,等開春了你再打了就拿去城裡賣攢些銀子,這會家家戶戶忙著過年,分了大夥都吃的好。”

  雲巧踢了一下那野豬,這個頭也挺大的,“它們搶什麼讓你們給逮著了。”

  “可能是在刨什麼樹根吃。”白黎軒蹲□子拿起棍子在野豬嘴裡撥了一下,掉下來幾塊還沒吞下去咬碎的塊頭,雲巧跟著蹲下看,混著些泥沙,看起來像什麼的根塊。

  從水缸里舀了水淋了一下,露出了辱白色的內部,雲巧拿在手中捏了一下,擠出了一些白色的液體,這看起來好像番薯塊的澱粉。

  雲巧把白黎軒挖出來的都洗乾淨,其中還有幾塊大的,拿起一塊放在嘴裡嘗了一下,不是甜的,但吃起來很脆,有點微澀,嚼久了就有粉味。

  雲巧看著剩下的一些,眼前一亮,都拿進了廚房裡,放在灶鍋子裡摻了些水很快給悶煮熟了。

  再嘗那味道就無比的熟悉,這不就是家裡常吃的土豆麼,在水裡煮過口感沙綿,雲巧給白黎軒嘗了一下,後者吃了之後也露出了詫異的神情,“這東西能吃?”

  “當然能吃了,你們在哪發現這兩頭豬的,去那挖挖看還有沒有這個,都帶回來。”雲巧穿越過來還沒見過土豆呢,不過這山裡的東西,沒理由這裡的村民不知道啊。

  白黎軒想起雲巧過去見到芋艿時候的情形,大家都不知道的,她怎麼會知道這個能吃,“你怎麼知道這些能吃的?”

  “長的很像番薯啊,就試試看能不能吃。”雲巧說的理所當然,“快去啦,挖回來說不定也可以種的。”就算是心有疑惑他也不可能想得到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雲巧心安理得地把他推了出去讓他帶人去找,其餘的幾個留了下來把這兩頭野豬給殺了。

  雲巧這裡留下了十斤,其餘的全部都讓大連拿去挨家挨戶送了,剩下一些骨頭雲巧還給隔壁許家也送了一些,這冬天燉湯的厚脂層可以留不少天,雲巧把燉好的湯倒在陶盆子裡放涼。

  天漸漸黑了,等白黎軒他們回來,已經可以吃晚飯,原來獵殺野豬的地方他們走了一圈,也只發現了這麼一小簍子,有總比沒有的好,寶貝似的拍了表面的泥土,雲巧用麻袋把它們都裝起來堆在倉庫里。

  土豆和番薯的種植季節不一樣,雲巧記得上大學的時候老師帶著她們去農貿市場實地考查,那正值一些蔬菜上市的時候,聽那些農民說,四五月份就是土豆的當季,往前推一些時候,年初一二月份這東西就得種下了。

  “這些要怎麼種?”白黎軒看她一臉的高興地樣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別人是收到金銀財寶開心,他的媳婦,就是看到以前沒見到的一塊能吃的就開心成這模樣了。

  “過完年就把它種了。”雲巧當即下了判斷,“怎麼村裡的人都沒有去找的,山裡有的他們不知道?”

  “誰像你,什麼都覺得可以吃。”白黎軒笑道,“他們哪有多餘的地去種這些。”

  雲巧點點頭,地有限,銀子不夠,光種這些知道的都不夠使,他們又怎麼還會去找別的來種...

  下過了一夜的雪小了很多,相對於過去的屯家村,這一夜的雪連那一上午的都比不過,院子裡還蓋不住土,吟歡拿著掃帚掃了一些,院子外的路上倒是積了一些。

  在廚房裡燒了水倒在大木桶里,吟歡讓白黎軒把雞和鴨給殺了,碗裡接了雞血鴨血放在一旁結凍,蒸煮了之後放在架子上,吟歡準備好了豆腐、蒸肉等菜,院子裡擺了桌子,上了蠟燭和香,點了後送年。

  白黎軒放了炮仗,三聲後蠟燭和香的位置放到另一面,開始祭祖,放上酒杯飯碗筷子,白黎軒在酒杯上都倒了酒,雲巧帶著大寶二寶拜過了之後,燒了紙錢,蠟燭拿到了屋子裡放著不滅,其餘的菜拿回了廚房。

  遠近也有別的人家送年,這幾天幾乎從早到晚都有鞭炮聲,路上有小孩子在那放炮仗玩,大寶二寶人還小,只能看著大連放,他們在一旁拍手。

  送年過後的菜很好,雲巧讓白黎軒去喊了程志平他們過來吃一頓,燒了酒釀拿到屋子裡,程亭亭在廚房裡一起幫她。

  雲巧從鍋子裡拿起一個剛貼好的白饃餅遞給她,“他們吃他們的,我們吃我們的。”

  白饃裹著炒菜味道也很不錯,程亭亭接過一個坐在了矮凳子上,灶膛里的火光映襯著她的臉頰,紅彤彤的。

  “雲巧姐,當初白大哥失憶著,身無分文,又不明身份,你為何會嫁給他?”過了一會,程亭亭問道。

  “大概是他看上去挺實誠的,在我們那個村子裡,嫁人就要嫁踏實肯乾的,會對你好的。”雲巧也坐了下來,笑著說道。

  “那你若是不喜歡他呢,你們也都嫁了?”程亭亭有些詫異,雲巧看著她搖搖頭,“喜歡和過日子是兩回事,有些人你喜歡,但是他並不適合和你一起過日子,當你經歷這些柴米油鹽生計的事之後,喜歡這東西遠不如實實在在的東西讓你覺得心裡踏實。”

  “但是不喜歡又怎麼在一起。”程亭亭有些疑惑,喃喃地說道。

  哪個少女沒有這點懷春的想法,雲巧記得過去姥姥也常和自己嘮叨,選男人,要選對你認真的,對生活認真的,有責任心踏實的,要用眼睛用心去看去感受,而不是用耳朵去生活。

  54農家女

  雲巧沒再說下去,程亭亭的疑惑她幫不了,等著屋子裡他們吃完了,程亭亭幫著她一起收拾後回了自己家,走的時候情緒還有些低。

  夜裡,白黎軒和她說了關於大連和程亭亭的婚事,當時在大安政變結束後他們四散回了家,年邁的程母病重在床,臨死前要大連在她床前答應了和女兒的婚事,當時程亭亭為了母親走的安心也同意了。

  但實際上程亭亭對大連也就是對待一個哥哥一樣,程母走了之後這婚事也就拖在那,大連老實,程家沒有提他也就沒提,但這是確確實實存在,總不能是程家坑了人大連,程志平就要把這婚約給履行了。

  後來的雲巧也知道,程亭亭不想嫁給大連,而程志平卻要她嫁。

  “大連年紀也不小了。”大連肩上還擔負著遠在他處父母的期待,一直這麼拖著對哪一個都不好,在程志平看來,大連就是自己妹妹能夠託付終生的人。

  “她總能想明白的。”雲巧替他脫了外套,“你們替他們操這份心也沒用。”

  忽然院子裡傳來一聲雞叫,白黎軒推開門出去,只看見一個黑影在牆角一閃就沒了蹤影,雞舍里那兩隻老母雞受了驚嚇還在那蹦著。

  雲巧跟了出來,“怎麼了?”

  白黎軒看著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皺了下眉頭,“沒什麼,可能雪掉下來嚇著了。”

  第二天一早白黎軒就去找了程志平,雲巧把一夜落下的雪掃了乾淨,隔壁的許家今天送年,大清早就放了鞭炮,院子外幾個小孩子在路旁的溝渠里挖雪上來玩,二寶看著眼饞也想出去,雲巧從雞舍上挖了一些下來放在盆子裡拿到屋檐下讓他們兩個玩。

  不過是半天的時間,吃過了午飯,雲巧正在屋子裡納著鞋子,院子外忽然吵吵鬧鬧了起來,

  出門一看,大連他們正抬著一個滿身是血的人走了進來,雲巧趕緊去隔壁屋子裡騰出了地方讓他們放傷者,自己則去了李家找李三叔。

  大過年的人都不好找,李三叔這會還喝高了,醉醺醺地讓雲巧給拉來了,一看這傷的,渾身是血不說,腳還斷了,李三叔當即給激靈酒醒了,二話不說先把了脈。

  “這誰下的狠手,人都給廢了。”李三叔搖搖頭,他這拿不出什麼好藥,人傷成這樣根本沒的治,“這的傷打得五臟六腑都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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