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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月見得馮晏出去了,忙忙進來服侍,笑道:“少夫人有了喜,再無須擔心……”

  藍月一直擔心尤嫵再不懷上,馮太夫人要幫馮晏納妾,最近更是擔憂的不行。現下見尤嫵懷上了,她大大鬆口氣。

  尤嫵一笑道:“趕明兒可得著人回尤府報訊,得到訊兒,我娘才能吃個安穩飯。”

  藍月忙點頭應了,一時見得馮晏端了一碟子咸梅進來,知道馮晏和尤嫵在一起時,不喜她們在旁邊,只福了福便退下去了。

  馮太夫人卻是不放心,令人來請馮晏到房裡說話,一再囑咐他,不得驚擾了尤嫵,頭三個月坐胎須要謹慎等語。

  馮晏聽明白了馮太夫人的話,笑道:“祖母不須擔憂,孫兒都理會得的。”

  馮太夫人想了一下道:“若不然,你搬到書房中安歇,我親照看嫵娘,如何?”

  馮晏眼角一跳,笑道:“這如何使得?若是祖母去照看,只怕嫵娘不能安心,反倒不妥。”

  馮太夫人一想也是,又道:“嫵娘嬌弱,且又是第一胎,要注意的事兒極多,服侍的媳婦和丫頭年輕,只怕有不周到之處。這早早晚晚,還得我過去照看。”

  馮晏聽得這樣說,只得應承,笑道:“有勞祖母了!”

  馮太夫人歡喜過頭,一夜睡不安穩,第二日起來,便領著丫頭上廟裡求平安簽,平安包,又求了符水。回來時拿柳枝醮了符水灑在尤嫵房裡,說是去邪,接著把平安包放在尤嫵枕頭底下,四處拜了拜,念叨神佛要保佑尤嫵等語。

  尤嫵知道,因有了孩子,馮太夫人才真正接納了她,真正把她當成家裡人,一時也感慨。

  還沒過午,季氏夫人便聽聞了尤嫵有喜的消息,一時領著人來探望,又囑了許多要注意的事。

  母女正說著,卻有郭氏夫人也來探望。

  尤嫵因衛正看中了尤妍,婉拒了楊思意,只怕楊府的人怪在自己頭上,眼見郭氏夫人來了,少不得趁機解釋幾句。

  郭氏夫人道:“這個怪不得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怪思意死心眼罷了!”

  季氏夫人嘆道:“尤妍不過十二歲,衛狀元怎麼就……”

  郭氏夫人苦笑一聲道:“尤家女兒全是美人,怪不得衛狀元的。”

  郭氏夫人的態度,代表的便是楊府的態度,尤嫵一時鬆了口氣。

  季氏夫人見尤嫵神色有異,卻以為她擔心孩子之事,只道:“女人生孩子,猶如瓜熟蒂落,不須太憂心。這頭三個月要好好保重,不能有閃失。待過了三個月,卻得多些走動走動,以防氣血滯了。”

  尤嫵一一應了。

  轉眼過了年,漸漸春暖,尤嫵的肚子也開始隆了起來,大夫進府請診,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又笑道:“少夫人氣色極好,只是飲食卻要節制,不能大吃大喝,以防到時胎兒過大,不利生產。還有一條,平時多些走動,到園子裡看花看糙看鯉魚,不能一味坐著不動。”

  尤嫵應了,笑著看一眼馮晏,看吧,大夫都讓我多走動,你卻緊盯著不放,怕這怕那,這怎麼行?

  馮晏聽得大夫這樣說,卻拉住細問。大夫自然一一解答。

  待送走大夫,自有幾位府里的夫人來探望尤嫵,笑著說起尹縱才的趣事,“那尹軍師實在逗趣,過年前才定的親,現下就催著要娶親,尤婷這才十四歲,本來不肯答應的,尹軍師不知道說了什麼,尤家卻又略鬆口了,只說待今年秋再過門,只是一條,還得等尤婷及笄才能圓房。”說著捂嘴笑了。

  另一位夫人道:“不單尹軍師催著要娶親,就是衛狀元,也上門催了呢!尤妍才十三歲啊!”

  尤嫵見她們亂猜測,只得低聲道:“去年底太后娘娘不是病了,群醫束手無策麼?現下開春,雖略好些,聽說病情反反覆覆的。”

  幾位夫人一聽,一下明白了過來。嚴太后重病,若是熬不過今年,到時國孝期間,京城諸人不能婚娶,尹縱才和衛正的婚事就要耽擱了。現下之計,確實是先娶進門才是良策。

  說起這個,其中一位夫人道:“若這樣,京城裡有待嫁女的,只怕要著急了。”

  待幾位夫人告辭了,尹縱才和衛正果然來訪,讓馮太夫人這個保媒的上尤家去說情,希望儘早迎新人進門。

  馮太夫人笑罵道:“尤家小姑娘還小呢!你們就急成這樣了?再有,這麼短的時間,哪兒來得及準備嫁妝?”

  尹縱才笑道:“我是娶妻,又不是娶嫁妝。嫁妝從簡就好了。”

  衛正也道:“非是我心急,實在是……”

  馮太夫人聽了,只得點頭應承,親上尤家去說項。

  因日子倉促,尤家想著女兒還小,卻是不肯將就嫁了,只說無論如何得等到八月。尹縱才和衛正見對方總是把日期提前了兩個月,一時自也感滿意。

  不單尹縱才和衛正為婚事奔波,楊府也為楊思明和楊思意的婚事奔走。楊思明是男子,就是拖個兩年也沒什麼,楊思意卻不同,再拖下去就成了老姑娘,因此宋氏夫人急得不行。

  尤嫵先前在楊府得郭氏夫人和宋氏夫人照顧,感念在心,聽得她們為楊思明和楊思意的婚事苦惱,少不得也幫著打探適婚的姑娘和少年郎。

  馮晏見尤嫵為這個傷神,揮手道:“他們有父母操心呢!你只好好養胎便是。”

  尤嫵一想也是,只得擱開手。

  馮晏說著話,卻是蹲下去聽尤嫵肚子裡的動靜,一時驚喜道:“他在動!”

  尤嫵感覺到下腹盪開一圈漣漪,不由也又驚又喜道:“真的動了!他這是在伸手打呵欠吧?”

  “他在打拳!”馮晏瞧瞧房裡無人,一時就掀起尤嫵衣裳,伸手去撫她小腹。

  尤嫵縮了縮身子道:“丫頭們都在房門外,叫她們看見可不好。”

  馮晏理直氣壯道:“我摸摸咱們的孩子,礙著她們什麼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笑眯眯更新啦!

  ☆、50尤物當道

  因大夫囑道要多走動走動,尤嫵這陣子一吃完早飯就往園子裡散步,看花觀魚的,倒也逍遙。

  這一日正往池裡撒魚糧,一抬頭見得藍月怔怔出神,便喊了一聲道:“想什麼呢?怎麼這幾天老走神,該不會思嫁了吧?”

  藍月笑啐尤嫵一口,眼見這處只有她們主僕兩人,便扶了尤嫵到亭子裡坐下,嘆口氣道:“少夫人不為自己著想,總也得為肚子裡的小公子著想啊!”

  “這話怎麼說?”尤嫵詫異了一下。

  藍月恨鐵不成鋼地看尤嫵一眼,這才道:“少夫人當時嫁到馮府,因一時倉促,嫁妝並不算豐厚,陪嫁的人也少,如今在身邊侍候的,更只有我一個人,勢單力薄的,但凡有人想使壞,便一點兒招架之力也無。”

  尤嫵聽出了味道,問道:“可是二房的人作出什麼事了?”

  藍月見尤嫵明白了,一時吁口氣道:“先頭將軍在外,馮府諸事便是二房在掌管,一應商鋪收入和地租,也是二房掌著。至將軍娶了少夫人進門,按理來說,就算不把管家之權交與大房,也該公開一些帳目,可是二房一點動靜也沒有。因少夫人有喜了,飲食方面不能馬虎,廚房就生出怨言來,暗地裡抱怨,說少夫人是一個甩手掌柜,進門這些時,一點事不管,要湯要水的卻勤,累得她們半夜三更不能睡。我打聽了一下,那些發出怨言的,可全是二房的人。”

  尤嫵度著,二房這是想分家呢!只是馮太夫人在世,他們不好明說而已。至晚,尤嫵便跟馮晏商議,笑道:“你當初讓我答應你三個條件,其中一個,卻是想從二房手中奪回管家權。只是我想著,咱們吃穿不缺,若為了家產鬧得兄弟不和,總歸不妥。且咱們這一房,只有你一個男子,一旦戰事或是其它,須得你離家的,我和太夫人少不得要他們照應著,如今瞧著,他們待你,也算顧了兄弟情,這分家一事,就如了他們的願罷!”

  馮晏有些意外,看著尤嫵道:“二房掌家多年,帳目也不清楚,且他們人多,這當下分家,大房誓必吃虧……”

  尤嫵回思以前看過的宅鬥文種種,為了家產,雞犬不寧,孩子不保等等,一時打個寒噤,應道:“咱們夠吃夠穿就行了。這些年既然是他們苦心經營著,他們想多分點,就由得他們罷!”

  馮晏沉默片刻道:“好!”

  馮太夫人也隱隱覺出了二房的意思,心下知曉,一旦尤嫵生產,至娃兒出生,府中少不得要添奶娘,更要添人手,到時大房種種花銷,肯定比現下多一倍不止。且馮晏雖說是將軍,正經賞賜和俸祿,其實不算高。二房的人精打細算的,自然巴不得現下分家。現下馮晏和尤嫵願意如二房的願分家,她也不想兩房為家產鬧不和,自然點頭答應,只心下想著,自己那份私房,到時少不得要留給馮晏了。

  初夏時分,馮府大房和二房平靜分了家。二房的人事先做了帳目,暗吞了一些財產,到得分家時,更是仗著人多,硬是多分了一成,合家自然心滿意足。

  季氏夫人見得馮府分家,大房居然分少了一成,少不得跳腳,說尤嫵道:“歷來分家,只有大房占大份的,哪兒有二房占大份的?這是欺負你們呢!”

  尤嫵笑道:“娘,許多的府里,正是因為家產之事,鬧得兄弟不和,反目成仇,互不照應,很快敗落下來的。且大房只有阿晏一個男子,又不需再分給兄弟,得到的,也不算少了,真不必再跟二房的人較勁。”

  季氏夫人聽得尤嫵這般說,雖不甘心,但這是馮府的事,總不好再多說。因說起尹縱才到尤家下聘禮之事,笑道:“尤婷才十四歲,縱是迎進門,也得等明年才能圓房,虧他一副心急的樣子。”

  尤嫵悄悄道:“自打去年嚴懷貞死了,太后娘娘的病加重,皇上孝心,接了回宮調養,只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至現下還沒起色,就怕……”

  季氏夫人道:“正是為此,尤家才答應尹軍師秋天迎娶尤婷。”

  母女說著,又商議起請奶娘諸事。尤嫵吞吞吐吐道:“娘,我自己餵養可好?”

  季氏夫人一怔道:“又不是小戶人家請不起奶娘,何至於要自己餵養?”

  尤嫵俯耳道:“自己餵養,孩子才跟我親。”

  季氏夫人也聽過一些武將家眷喜歡自己餵養孩子的,說道自己餵養的少病少災,想一想道:“若是太夫人不攔著,便由得你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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