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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氏夫人點點頭,尤嫵嫁進楊府當太夫人,自然不好穿得太年輕,衣裳和首飾的式樣皆是老人家的款式,但到馮府赴宴,總要穿得華麗些,艷壓群芳才好。

  朱氏夫人檢看尤嫵的首飾,也嫌款式不夠新,想得一想道:“要另打造首飾,卻怕時間太緊,打造不出來,這樣吧,我把自己的頭面拿過來,到時挑一些借給太夫人佩戴。”

  朱氏夫人娘家是做珠寶生意,她的陪嫁中,便有好些珍品,她既然願意借給尤嫵佩戴,倒比現時急匆匆去打造首飾要合算,眾人因道:“如此甚好!”

  羅氏夫人最近正想做新衣裳,這會轉向郭氏夫人道:“大嫂,我明早約人來量衣做衣裳,太夫人也量一量,到時再讓綢緞鋪的送了新來的料子上楊府,大家挑選一下,各做兩套新衣裳,可使得?”

  郭氏夫人掌著家事,每季都會為府中各人做新衣,但眾人嫌每季新衣不夠替換,想再要新衣的,便要自行用私房錢另做,公中不再出錢。這會為了給尤嫵做新衣,其它人也想沾光各做兩套。相較於幾位夫人每人兩套新衣和楊府的未來,自然是後者為重。郭氏夫人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又道:“既然做新衣,每房的姑娘也各做兩套罷!”

  上馮府赴宴,可不止為了尤嫵的婚事,還有楊府幾位適齡的姑娘,也到了該擇婿的年紀了,一樣得帶出去亮相。

  說起衣裳和首飾,眾夫人特別有共同語言,一時之間,尤嫵的房裡熱鬧極了。

  作者有話要說:笑眯眯更新了!

  ☆、艷光照人

  待郭氏夫人等人下去後,尤嫵托頭沉思良久,這才跟藍月道:“你去打聽一下,這兩日除了嚴三世之外,還有什麼人曾到楊府中?”

  藍月見郭氏夫人等人殷勤,朱氏夫人甚至說道要借首飾給尤嫵佩戴,好參加馮太夫人壽辰,也深覺奇怪,聞言道:“那日敬茶時,她們個個一臉不情願,今日突然這般熱情,只怕有問題呢!”

  尤嫵點點頭,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郭氏夫人等人讓她盛裝參加馮太夫人壽辰,定然另有目的。

  藍月去了半晌回來,小聲道:“小姐,昨日和今日,除了嚴公子,並沒有其它人來訪。我塞給打掃院子的段婆子一個荷包,她倒是告訴我,昨日嚴公子一走,大夫人就讓人召集了各房夫人,關在房裡說話,直說到晌午時,各人才散了。今兒她們又不約而同來房裡請安。”

  “這麼說,她們非讓我赴宴,其實是跟嚴三世來楊府一事有關?”尤嫵站起來推窗,深吸一口氣,抿唇道:“馮太夫人有未婚的孫子沒有?”

  藍月怔一怔道:“馮太夫人孫子輩中,如今只剩下長房大孫子,也就是新封了侯爺的馮晏將軍,未曾婚娶。”

  尤嫵一聽,退往鏡子前,重新審視自己的姿色,忖度那位未曾謀過面的馮侯爺,是否會見了自己一面,就驚為天人,然後不顧自己曾嫁與人作繼室的事實,動心思要迎自己進門當正妻。

  藍月聽尤嫵一問,也醒過神來,低聲道:“馮將軍今年二十五歲,未娶親,但聽說他脾性古怪,不好相處。”說著猶豫一下,又低低道:“小姐,沈公子那兒……”

  尤嫵突然轉過身子,看著藍月道:“沈喻南前晚見過我,說道沈府已看中呂氏女,待他孝期滿了,沈府便會上呂家提親。但他不想負我,希望我到時能跟在呂氏女後面嫁進沈家。”

  “沈公子想讓小姐為妾?”藍月臉色一下變了,嚅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尤嫵輕輕一笑道:“藍月,待沈喻南孝期滿了,你要是想當他的妾,我可以把你送到沈府。”

  藍月一聽,“咚”一聲跪到尤嫵膝前,伏地哭道:“小姐,我錯了!”

  尤嫵拉了藍月起來,皺眉道:“好啦,去洗把臉再進來侍候。”

  藍月聽得尤嫵的口吻,並沒有怪責她的意思,這才鬆了一口氣,擦了眼淚退下去。一時卻又感慨,小姐自打嫁進楊家,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動

  不動就哭,說話做事極有主意。一個人遭了大變,果然性情也變了。

  到得第二日,朱氏夫人果然拿了頭面來給尤嫵挑選,又在尤嫵頭上比比劃劃,挑出幾支鑲寶石的簪子在尤嫵頭上比比劃劃,感嘆道:“太夫人好膚色,佩戴什麼顏色的簪子都好看。”

  羅氏夫人卻是領了人來給尤嫵量衣,又贊尤嫵的身段,笑道:“憑太夫人這樣的容貌,主子娘娘也當得,偏生這樣……”

  嗯,來了,來試探了!尤嫵不動聲色,只笑不語。

  一會兒,朱氏夫人便支開藍月等人,只朝羅氏夫人使眼色。

  幾位妯娌中,數羅氏夫人口齒最伶俐,眾人便力薦她來當說客。羅氏夫人見得朱氏夫人的眼色,只溜一眼房外,斟酌言詞,這才道:“太夫人想必也知道嚴三世前兒到楊府的事?”

  尤嫵點點頭,嘆口氣道:“五嫂有話便說罷,我聽著呢!”

  羅氏定定神道:“尤家對楊家的恩義,不單太爺記著,我們也記著的。但太爺畢竟年高,就怕不能一直護著太夫人。那個嚴三世官職雖不高,背後有駙馬等人撐腰,不容小覷,我們想來想去,卻有一個法子……”說著覷尤嫵的臉色,見她並沒有動怒,而是安靜聽著,心下便定了幾分,接下去道:“按理來說,太夫人自有未婚夫,將來自然要嫁進沈家。但沈喻南現下在孝期中,不能為太夫人排憂,且三年過後,不知道光景如何,心思可會變動,還肯不肯迎太夫人過門?為今之計,太夫人須得另覓佳婿,方能保得下半世平安。”

  尤嫵低了頭,開口道:“我也不想拖累楊家,但我現下既然和太爺拜了堂成了親,便是楊家婦,怎能另覓佳婿?一個不好,名聲盡毀,更會讓人笑話楊家。”

  跟破家敗業相比,被人取笑幾句實在不足掛齒。羅氏心裡腹誹,臉上卻笑得雲淡風輕,道:“太夫人請放心,一切有我們呢!只要太夫人答應,另覓佳婿之事,我們總會安排。”

  尤嫵捧了臉,低聲道:“既這樣,此事便靠幾位家嫂了。只不知道,幾位家嫂可有人選?那人選若是壓不住嚴三世的,一樣是枉然。”

  羅氏沉吟一下道:“馮太夫人壽辰上,自有許多高門大戶的公子哥到賀,太夫人輩份高,自然會留在馮太夫人身邊,到時卻能親自看看那些公子哥的相貌舉止。若有中意的,便……”說著俯到尤嫵耳邊,悄聲道:“太夫人到時特別留意一下新科狀元衛正。再

  有,就是留意一下威遠侯馮晏。”

  到得馮太夫人壽辰這一天,郭氏夫人等人早早用了中飯,一齊集中到尤嫵院落的正廳中,見尤嫵還沒出來,便囑丫頭去瞧瞧楊思意等人可打扮好了,因凝眉道:“馮太夫人壽辰,到賀的賓客非富即貴,咱們家的小姐可不能太失禮,這穿著打扮,雖沒法壓過別人,也別灰頭土臉的讓人笑話。”

  楊思意和楊意端打扮完畢,很快便趕過來了,郭氏夫人等人見她們打扮的大方秀麗,也沒什麼可挑剔的,便點點頭。

  一時尤嫵打扮好了出來,眾人一看,都呆愣了一下,好吧,美人怎麼裝扮都是艷光照人的。

  一行人到了馮府大門口,馮府家人認出是楊府的馬車,也不敢怠慢,忙忙迎了她們進去。

  馮太夫人今年六十六歲,彎眼細長眼,雖上了年紀,但保養得當,依稀還是瞧得出年輕時是一個美貌佳人。

  尤嫵聽郭氏夫人提過,說馮太爺當年跟著太祖打江山,耽擱了婚事,待東宋立國時,馮太爺年已三十歲,卻還沒娶親。後來迎娶了小他十幾歲的馮太夫人進門,寵愛無比,幾乎捧在手心上。馮太爺去世時,馮太夫人傷心過度,幾乎也跟了去,虧得府里眾人日夜侍候,這才緩過氣來。

  馮太爺當年寵愛馮太夫人,雖馮太夫人只生育了兩個兒子,他也沒有納妾,因此馮家人丁稍為單薄。現時封侯的馮晏,卻是大房的嫡子。

  馮晏出生時,母親難產而亡,恰好父親也在戰場陣亡,他自小便養在馮太夫人膝下,與馮太夫人感情極好。因著大房只有這個血脈,馮太夫人難免偏重於馮晏,有些疏忽二房諸人,久之久之,二房的人便有閒話出來,馮晏聽了不作一聲。待滿了十六歲,便偷偷出府投軍,在軍營當了一名小兵。馮晏用了九年時間,從一名小兵奮鬥到當上將軍,再打勝仗歸來,得封威遠侯,其中甘辛,不足為外人道。

  馮太夫人見得郭氏夫人一行人進來,走在前頭的是一位絕色的姑娘,這位姑娘梳了桃心髻,綴幾朵珠花,斜插一支赤金纏絲簪子,耳朵上吊著貓眼石墜子,穿了藕荷色葫蘆景妝花褙子,通體打扮素雅大方,但這樣素雅的裝扮在她身上,卻是生生多了幾分風情出來。一時忖度,這應該是楊尚寶新娶的那位絕色繼室了。

  尤嫵一時見過馮太夫人,獻上壽禮,說了幾句吉祥話。馮太夫人卻是聽聞過尤嫵的遭遇,有些憐惜,招手道:“嫵娘坐我這邊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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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氏夫人和宋氏夫人聞言,互視一眼,很好,還沒和馮晏相上,先對了馮太夫人的眼。

  楊思意和楊思端跟在尤嫵身後,眼見眾人眼光全落在尤嫵身上,完全忽略了她們,不由略有不忿,只不好表現出來,只行了禮,便去坐在郭氏夫人和宋氏夫人身後。

  馮太夫人身邊已是坐了幾位誥命夫人,見得尤嫵一行人進來,自也打量一番,心下瞭然,竊竊私語道:“楊大人新娶這位夫人,原是尤家的女兒,真真人如其名,是一個尤物。”

  “可惜,這樣的美人,命道卻歹,為了避免作妾,不得不當了楊大人的繼室。”

  “此話怎說?”有一個回鄉兩年,最近才回京的誥命夫人不由好奇,多問了幾句。自有人告訴她尤嫵的遭遇,她聽了,不由嘆息。

  一時宴席開了,眾人落座,自有丫頭端了桂花水上來給夫人們淨手,淨手完畢,這才絡繹不絕上菜。

  尤嫵因是楊尚寶繼室,輩份較高,卻和馮太夫人坐了同席。她本來不安,眼見得古代的宴席,跟現代上酒樓吃飯也是差不多的程序,這才放下心來,一時偷眼看著馮太夫人的舉止,跟著學了一個十足。

  席間,馮太夫人喝多了幾杯酒,有些不勝酒力,起身道:“我去換衣,大家請便。”

  馮太夫人身後兩個丫頭正要上前扶她,卻聽她道:“你們好好服侍眾位夫人,不必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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