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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指,想要去輕撫她的頰。

  修長的手指在離她臉一寸的地方停下來,她有些納悶地看著他的動作,兩人離得很近,呼吸都清晰可聞。

  她心跳如鼓,似是期盼,又似害怕,夢中,也有這樣一雙手,有力地將她一把摟在懷中,想要嵌進骨血中。

  清下嗓子,“三皇子殿下,上次見面時忘記說了,還未多謝你出手,替我換了杜嬤嬤。”

  “你待如何感謝?”

  南珊一愣,忘記回答,就見他一撩袍子,坐在她的身邊。

  男子身上的好聞的清慡味道沖入鼻端,她微微往旁邊側著,從他的角度看去,只覺得那胸兒如熟透的碩大蜜桃,輕輕地顫了兩下,讓人遐想。

  他錯開眼睛,有些不敢再看,隨意瞥見枕頭下的書,抽出來,只見藍色封皮上面寫著宮廷秘史。

  一看就是坊間的話本子。

  不由失笑,原來她喜歡看這樣的書。

  南珊臉紅了一紅,這本書,定是千喜放置的,丫頭們知道她愛看這些雜書,睡前總要讀那麼幾頁,枕頭下總會有那麼一兩本。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將書頁翻開,一目十行,很快冰雪般的顏沉下來。

  南珊見他臉色沉下來,回頭細想,這本書她看過一遍,好像講的是武正帝與其髮妻文嫻皇后的秘史,她暗道要糟,武正帝是三皇子的皇祖父,卻被人寫成話本子,他會不會覺得受到羞辱。

  想到裡面的故事,南珊的眼更是有些呆傻,裡面的內容按皇家來看,可是大不敬啊,千喜那個笨丫頭,怎麼將這本書找出來,讓武正帝的孫子逮個正著。

  這可如何是好?

  她乾巴巴地解釋,“那個,三皇子,前人做事,後人評說,正史流傳百世,嚴謹有據,無非是讓萬世景仰,野史如話本子,不過是些文人騷客,或是無聊之人,寫出來博君一笑,萬萬當不得真。”

  凌重華眼色幽暗地看她一眼,也不說話,將書拿在手上,慢慢地翻看起來。

  燈光下,他的臉色白得透明,長長的睫毛翹著,眸色幽暗,墨發用玉冠束起,露出飽滿的額頭,櫻色的唇緊抿著,眉頭時不時微微皺一下。

  他看書的速度很快,南珊見他看得認真,也不打攪,將油燈的芯子拔得亮些,然後托著腮,靜靜地看著他。

  約不到半個時辰,不厚的書就被他翻完了。

  她小心地觀看著他的臉色,已恢復一如既往的平淡,看不出什麼好壞,讓她的心有些忐忑不安。

  修長的手合上書面,目光微垂,“這本書你看過嗎?”

  “略看過。”

  “你怎麼看?”

  怎麼看?看什麼?

  南珊腦子飛快地轉著,他是指書中的故事嗎?

  “就此書中所寫,先帝爺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帝王,勵精圖治,沉穩嚴肅,與其髮妻恩愛有加,不離不棄。”

  “就這些?”

  不說這些還要說什麼,南珊有些傻眼,木木地看著他。

  書上所說文嫻皇后乃山野民婦,本是一位有夫之婦,與其夫恩愛有加,兩人不過是一對剛成親不久的小夫妻,平日裡也有會個小情趣,比如說遊玩什麼的。

  恰巧被出宮的武正帝瞧見,先帝見她貌美,驚為天人,起了占有之心,先是以利誘她丈夫,其夫不同意,先帝以權壓之,終使其夫放手。

  文嫻皇后百般不從,先帝以其夫性命相脅,迫使她同意,將她帶回宮中。

  民婦被搶入宮中,終日鬱鬱寡歡,閉門不出,是以從來沒有人見過她的相貌。

  雖然獨得武正帝獨寵,可因著思念丈夫,故而一直悶悶不樂,後來,文嫻皇后產下當今陛下後,無意中得知丈夫早已自盡,於是在某個夜裡,一尺白綾追隨而去,武正帝抱著她的屍身悲痛欲絕。

  若論治國理政,武正帝是難得的好帝王,文嫻皇后所出的皇子被封為太子,武正帝對她一直念念不忘,終身不再立後,也沒有納妃。

  可這些總不能講吧,妄議皇室,若是議得不好,那是要殺頭的,她的小命還要留著吃喝呢,南珊只能幹笑著,作無辜狀。

  “這本書里講的都不是真的,除了名字,其餘的全是假的。”

  凌重華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是說出這句話。

  她點下頭,表示明白,野史嘛,當然以杜撰居多,真實的故事可沒有什麼好寫的,往往胡編亂造的故事引人入勝,讓人獵奇,滿足一下人們的八卦之心,至於內容,自然是半點也不可信。

  凌重華見她不以為然地表情,深看她一眼,將書收好,一眨眼,就消失無蹤。

  南珊瞪大眼,這人,又這樣走了?

  把她的書也帶走了,雖然是野史,可她還想再看一遍呢。

  她咕嘟著,真是個怪人。

  第32章 賞花

  新搬的宅子掛上剛做好的匾額, 看著上面銅色的南府二字,南珊心安起來,看著身後的父親與琅兒,越發的開心。

  她捏著琅兒的圓臉, 這小傢伙是自然胖,肉嘟嘟的,“琅兒,喜歡我們的新家嗎?”

  小人兒認真地點下頭, “喜歡。”

  新家可以隨處亂跑,沒有人會喝斥他, 不像侯府,他想去找珞弟玩, 還要偷偷摸摸的,爹說現在他也是小主人,可以邀人來家中做客, 他已經想好了, 要邀請珞弟來玩。

  搬了新家, 做了主母, 把丁氏高興的,風風火火地做了一大桌子吃的,盧氏因為吃齋,就另備了素菜單獨吃著,南家父子三人倒是美餐一頓。

  幾日後,外祖母許氏和表姐丁鳳靈上門來, 許氏身體依舊硬朗,嗓門也大,以前女兒嫁到侯府,除了成婚時,他們娘家人去過侯府,受到魏氏的百般冷遇,十多年來,許氏都硬氣地勒令兒子不要踏進侯府的門,以免給女兒丟人。

  接到丁氏的信,得知二房一家分出來單過,許氏是道了幾聲阿彌陀佛,別人都當她女兒嫁進侯府去享福,可只有自己知道,女兒的日子過得也不如意,侯世子夫人為人計較,什麼都剋扣,他們一年光是送肉都不知要貼進去多少。

  如今女兒一家搬出來,信一送到,她就迫不及待地帶著孫女兒上門來,兒子和兒媳要照顧肉攤子,孫媳肚子大,身子笨重,就不讓她來回奔波,以後等生下曾孫,有的是機會。

  南珊見到許氏,自是高興,“外祖母,珊兒可想你了。”

  “哎喲,外祖母的心肝兒,外祖母也想珊姐兒了。”

  許氏歡喜地打量著南珊,不錯,她的珊姐兒,瘦下來果然是個美人,早就聽兒子提過,說是珊姐兒女大十八變,自從陛下賜了婚,如同換了個人,她還不信,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看看咱們珊姐兒這相貌,真真是招人稀罕。”

  盧氏接過話頭,“親家母說得是,我們家珊姐兒不僅人長得招人疼,心地兒也是良善,必定是個有福氣的姑娘。”

  許氏頭回見到盧氏,見盧氏面慈神淡,心知必定是位好婆母,往年也聽女兒說過,盧氏雖不理事,可對珊姐兒很是疼愛。

  “珊兒她祖母這話真是說到我的心坎里,我們長在鄉野,識字不多,望親家母不要怪罪我們說話不夠斯文。”

  “哪裡的話,親家母能教出二兒媳婦這樣的好女兒,在我看來,比什麼會吟詩作對強多了。”

  一句話說得許氏將盧氏引為知己,若論年紀,盧氏比丁氏大不了多少,可輩份在那裡擺著,許氏將她平輩視之。

  見兩位祖母談得高興,南珊臉上全是笑意,許氏後面的丁鳳靈對她擠眼睛,表姐妹倆一段時間不見,自然是有很多話要講,於是親親熱熱地拉著手到房內。

  丁鳳靈左看右摸,“哇,原來大戶人家小姐的閨房就是這副模樣啊,我真是開眼界了。”

  南珊嗔怪道,“表姐你取笑我,我家算什麼大戶人家,我爹可是連個閒差都沒有,真正的世家可沒我這麼寒酸。”

  “哈哈,看你這話酸的,可是要當三皇子妃的人,以後嫁進皇家,什麼寶貝見不到。”

  說到嫁這個字,丁鳳靈的臉色有些微微泛紅,南珊心思一轉,表姐這是有情況啊。

  “表姐,你也別成天嫁人嫁人的,你還是我表姐呢,舅母就沒有替你謀個好兒郎?”

  丁鳳靈作勢過來要打她,卻突然扭捏起來,“珊表妹,跟你打聽個事,那個蔣公子,你還記得嗎?”

  南珊一愣,表姐怎麼突然提起蔣公子了,這是?

  “嗯,有些印象,他還一直住在留仙鎮嗎?”

  “是的,他們一家還住在鎮上,聽說他與你們侯府的那門婚約解除了?”

  丁鳳靈問得有些小心,眼神帶著絲絲期盼,南珊再傻也明白過來,敢情她這表姐是看中人家蔣公子,這是探虛實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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