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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愔一把甩開他的鉗制,又退了好幾步,抬手擦了擦嘴,神情厭惡地說:“你出去。”

  芮起不以為意,依然慢慢朝她走過去。

  他一步一步逼近。

  陳愔一步一步後退。

  直到將她逼到露台的死角上,一手抓著欄杆攔住她,趁她不備,芮起另一隻手抓起她的手腕,四指搭在她的脈搏上。

  “你放開,鬆開!”任陳愔怎麼反抗,他紋絲不動。陳愔離得他太近,覺得自己要嘔吐至死了,偏又什麼也吐不出來。

  半晌,芮起笑了,“就知道你這麼乖,不會背著我亂來的。”

  “你說什麼?”他的話莫名的怪異,陳愔聽不懂。

  芮起笑著,鬆開了她,卻立即抓住另一側的欄杆,將陳愔困在欄杆與他自己的懷中,任由她踢打,絲毫不覺的痛。

  他一點點的彎腰,直直看著陳愔的眼睛,“剛剛在樓下時見到我,為何那樣怕我?”

  陳愔被他困住根本出不去,只能盡力將頭扭到一旁,盡力忽略他這個讓人噁心的存在。

  芮起歪頭湊過去,偏要看著她,“你怎麼這樣可愛?你越是這樣怕我,我就越是想要逗弄你。”

  陳愔緊皺眉頭,將頭扭向另一邊。

  芮起不在意她的抗拒,“你知道為什麼嗎?”他貼近她,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用氣聲說:“我喜歡看你在我身下……”

  仿佛一道霹靂在耳邊炸響,陳愔猛然回過頭,怔怔地看著他,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芮起嘴角噙著笑,看向她的眼神滿是篤定,“你也重生了,對嗎?”

  你!也!重生了,對嗎?

  這一句話,短短的七個字,卻仿佛炸雷一般,炸的陳愔耳朵好像被封住了,再也聽不見旁的聲音,只有芮起的那句話,在耳邊不斷地迴蕩,迴蕩。

  芮起只是試探地問問,可她這樣的反應,他也不需要她說出答案了。

  他還想再與她說些什麼,突覺背後有勁風襲來,芮起一個偏頭躲過去了。

  芮起快,對方比他更快。

  芮起甚至還沒來得及轉身,對方又是一拳直直打來,重重地落在他的下頜上,他身子一歪,來人趁機將陳愔拉了過來,拉至身後藏好。

  “二皇子,你僭越了!”

  來人正是百里景初。

  在二樓時,他一直關注陳愔的動向,他見她沒呆一會兒便起身走了,想她應該是去休息了,可不多會兒,芮起竟然也起身走了。

  百里景初便有些放心不下,他本想立即上來的,偏又被人拉住,如此耽擱了一會兒,好在趕得及時。

  陳愔站在百里景初的身後,她只覺他這一下,猶如把她自一個難以醒來的噩夢中拉出來。她抬頭,見他似座山一般擋在自己的身前,替她阻擋了一切的恐懼。

  她想靠在他身上靠一下,她想抓住他的衣裳。

  她抬起了手,兀地想起他已經訂婚了;想起他說過並不喜歡自己;想起她不堪的上一世……她又默默地放下了。

  芮起看見陳愔躲在百里景初的身後,那樣乖巧,沒有絲毫的不願意,再對比一下剛剛她面對自己時的樣子,他神情漸冷。

  芮起一句話都沒有說,捏拳上去就衝著百里景初的俊顏打過去,被他一個閃身躲過去了。他見一擊未中沒有停頓立即又是一拳。

  百里景初礙著身後有陳愔,儘量抬手格開他的拳頭,待他步步後退,讓陳愔待在一個安全的角落裡後,立刻開始還擊。

  百里景初與芮起就在這不大的露台上打了起來。他們身量相當,芮起體格更加健壯,拳頭揮起來虎虎生風;不過百里景初身型頎長,非常靈活,且他自幼被要求練習五禽戲,身體的柔韌性比芮起要更好一些,兩人一時之間竟然也打的不相上下。陳愔被他們兩人堵著也出不去,只能儘量靠著欄杆站好。

  兩人近身肉搏,拳頭落下去時,都能聽見砸在肉上的聲音。芮起逼得有些緊,百里景初要護著身後的陳愔,漸漸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芮起一記重拳過來,百里景初身子即刻後仰躲了過去,還未等芮起又進行下一拳,他自己的腳尚未落地之時,立即抬起另一隻腳對著芮起的胸口就是一腳,把他踹的蹭蹭蹭接連後退好幾步,都幾乎退到屋子裡。

  趁著這個間隙,百里景初告誡陳愔,“待在這裡不要動。”

  接著,他朝芮起衝過去,抬手就是一拳。

  這一拳沒有揍到他,反被芮起抓住。接著芮起反手一個橫勒,手肘橫過來,鎖住百里景初的脖子,想限制住他的行動,卻沒想到百里景初用盡全身力氣,一個後肘擊正中他腹部中脘穴,芮起只覺腹部一陣劇痛,他不自覺地鬆了手,倒退了好幾步,重重地撞到了露台上的欄杆。

  陳愔只覺得周身猛烈地震了震,忽然就失重了。

  百里景初站在露台與屋子中間,大口喘著氣。他知道此時一擊中脘穴,芮起再沒力氣起來再打了,他自己也累的脫力,打算稍微恢復一點氣力,就去找陳愔。

  可就在這時。

  露台晃了兩晃,突然掉下去了。

  “愔愔!”百里景初大叫一聲,伸手想要抓住陳愔卻沒有抓住。

  好在樓層不高,又在水面上,露台落下去後,左右晃了兩晃,被水卸去了大部分的衝力。

  百里景初稍稍鬆了口氣,他正要下去接陳愔,這時,只聽見廂房上方吱吱呀呀幾聲響動,他抬頭,便見屋頂因為失去了露台柱子的支撐,忽然傾斜,接著,掉下去了……

  ☆、不能暈,千萬不能暈

  百里景初眼看著那屋頂掉下來,他立即伸腳猛踹了一下門框上的柱子,柱子立刻倒向外面,頂了一下屋頂,讓它朝外邊去了一點。屋頂的掉落引起了連帶反應,二層三層的廂房都不同程度的開始搖晃。百里景初一撩衣角,立即跑到二層通知眾人,“跑,水榭要塌了!”

  他沒有停留,轉身又沖了下去。

  陳文道與諸位大臣早被露台落下去時的巨響給嚇了一跳,此時都已經在二層的樓梯上,聽到百里景初這樣說,立刻都跑了出來。

  他們前腳剛剛離開,就聽見連續的‘轟隆,轟隆’幾聲巨響,一炷香之前,還是燕雀湖面上最大的水榭,現在猶如一堆廢墟一般,橫臥在水面上。

  眾人站在岸邊都心有餘悸,不知這好好的水榭怎麼就塌了。陳文道看了看四周,沒發現陳愔的身影,正要派人去找,這時朝夕朝露哭著跑來說:“陛下,公主還在水榭里,她沒有出來。”

  “什麼?”

  綏安王的使節也急匆匆過來說:“稟陛下,我們二皇子也不見了!”

  朝夕看了看陳文道,欲言又止。

  陳文道看了看她,立即叫來侍衛,“你們快去把那木頭搬開救人,樂音公主還在裡面。”又派了另一隊人馬去找二皇子,然後才叫了朝夕過來問話,“你剛才有話要對朕說?”

  “是,”朝夕抽噎了兩下,盡力平息了情緒,才說:“回稟陛下,剛才綏安王二皇子來找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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