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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她真的做了,並且做得十分成功。

  她殺了趙勾玉所有的親人,她是何千攻弒母的直接推手,她步步為營,用了將近二十幾年的時間來布這個局,不成功都說不過去。

  其實他可以理解師父的執著,師父她為情所困,為仇所困,冒著生命危險將父親從公孫康的手下救出來,好不容易逃出了極北,在漠北生活還不到一年,他的出生便終結了父親的生命……她努力至此到頭來卻一無所得,最好的結局就是隨父親一起去死,可是剛剛出生的他卻又成了她的枷鎖,牢牢的束縛著她。

  終於,她被逼得神智不清,不知所蹤。

  她其實一開始就註定要走上心裡變態的不歸路。

  愛一個人是美好的,可方法一旦錯了,行為只會更可怕。

  可怕到做了任何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後就一笑而過,完全不放在心上,清醒時自怨自艾,糊塗時心狠手辣,完全不顧及別人的想法,完全忘記考慮事情的根本。

  可他理解師父,不代表他會盲從。

  他不會因為師父的話就完全否定自己的感情,不會因為片面之詞就否定趙勾玉對他的愛,更不會再為了報仇而辜負她的情誼。

  即使他報了仇又能如何?死去的人也不會復生,更不會高興。

  他不願傷趙勾玉,就只能拒絕對他有養育之恩,為了他的父親,從極北第一高手淪落至身敗名裂、瘋瘋癲癲的師父。

  他不知道他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不知道他到底能做些什麼,他覺得累極了,服下醉佛陀那一刻,他甚至覺得那是解脫。

  他真的不想再醒了。

  不論對不對,他也不想再苦惱了。

  於她,錯,也值得。

  69實戰對決

  上官無塵掙扎著從冰冷的地上爬起來,他其實並沒昏迷多久,他一直惦記著宮裡的宴會,他忽然失蹤,趙勾玉一定急壞了,他必須立刻見到她才可以。

  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色,上官無塵整個人的力量都靠在樹幹上,他喘息著將袖口裡的信號彈放出去,接著咬了咬牙,強行運功。

  在身體完全超負荷的情況下,逞強的代價就是幾乎撕心裂肺的痛。

  上官無塵不是神,上官無塵也是個人,他也會痛,也會難過。比如現在,他痛的幾乎痙攣,瞳孔擴散,眼角濕潤,這一生,即便在古墓他也從未向這一刻這麼深沉的懊喪過。

  對有救命之恩的公孫靖,上官無塵很尊重,他並未向對其他人那樣輕視過她,雖然她不過是送過一封信罷了。

  對有養育之恩和再造之恩的師父,上官無塵極其的敬重,但他也並沒有無原則的依從她的要求,這是難能可貴的品質。

  還有韓江月。

  即便是對這個一見面就註定了是敵人的男子,上官無塵其實也很友善。

  當然,他波瀾不驚的表象讓你完全看不出他的掙扎,可是在和韓江月的交手過招中,不管是誰,都可以清晰的看出,上官無塵對韓江月的惡意,甚至比韓江月對他的少。

  韓江月是個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他出身高貴,父母均是有權有勢的上位者。不但如此,韓江月還丰神如玉,才華蓋世。比起上官無塵,韓江月的命其實要好得多。雖然他可能一輩子無法站起,但是他的那種安逸穩定的生活,卻是上官無塵用雙腿換也求不來的。

  然而,在韓江月人生的鼎盛時期,在他嫁入太師府,懷孕待產的時期,他遇見了他——兩個都是極其完美的男人,他們若是在別處相識,說不定可以把酒言歡,談天說地。

  可他們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所以,上官無塵和韓江月其實都很清楚,他們,是對方相逢便註定敵對的人。

  對於韓江月來說,一般人可能體會不到,但是上官無塵懂得。

  他那種從小到大不曾受過同性威脅的男人,平生第一次遇到自己這般強大完美的對手,他的心裡不可能沒有忌妒、憎恨和厭惡等各種不良情緒。

  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好像人要睡覺,要喝水一樣,韓江月和上官無塵的相遇,每一次都激烈的挑釁和諷刺他,上官無塵不曾當真,也沒放在心上過。

  這一部分出自他的本性,他對不在乎的人和事很少有費心的,但一部分卻是出自韓江月字字句句的真言。

  韓江月的每個字都是真的,這完全戳到了上官無塵的倒刺,讓他無法不正視自己所謂“完美”之後的破碎和蒼白,讓他在面對韓江月咄咄逼人的進攻時根本無話可說。

  因為,沒人比他更了解,他前方看似一片錦繡的康莊大道,實則是荊棘密布的沼澤。

  浮花等人到了短命村的時候,上官無塵的臉已經白的沒有顏色了。

  她呆住了,她從未見過城主這般狼狽的樣子,她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那種震撼好似多年來的信仰坍塌,讓她覺得胸中抑鬱,有些喘不過起來。

  滄笙深鎖劍眉,懷中所抱的劍都顧不上,直接扔在一邊,上前將上官無塵扶起。

  浮花依舊怔在那裡,啟唇想說什麼,可終究什麼也沒說,隨著一直在提醒她的浪蕊一聲不吭的跟上滄笙扭頭就走的背影。

  在她還是個小loli的時候,就被父母不止一次的灌輸了“城主無所不能”、“城主天下無敵”這類思想,而當她成年之後,城主給她的印象完全就印證了那些話。

  所以,理所應當的覺得城主不會受傷,理所應當的覺得城主不會痛,沒有凡人所有的感情。他就該那麼高高在上的做神仙似的人,就該不懂人世間的七情六慾,就該沒有凡人的感情。

  城主這樣的人,就該是以居高臨下的礀態俯視世人的,任何人都不配和他談笑風生,因為人是沒有區別的,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人沒有不庸俗的,城主那樣的人,是不應該被俗世給污染的。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

  高傲的上官無塵,冷漠的城主,他的眼神由桀驁不馴變得平靜溫和,他的眉宇間布滿了和趙勾玉如出一轍的鬱郁神色,即便是笑,也含著微微的悲。

  看過那樣一個高貴的人風光無限,如今再觀他的cháo起cháo落,真的不是她矯情。

  的確,讓人有些接受不了。

  這個感覺,踏歌也有的。

  他和浮華有同樣的想法,不過他沒說出來,因為他是男人,他了解男人的心思,他不會去戳上官無塵痛處。

  就這樣,四人緘默,不問,也不說,他們沉默的護送上官無塵離開短命村,也並未問他要去哪裡。他們都知道的,他定是要去皇宮,因為趙勾玉還在那裡,並且危在旦夕。

  因為是招待公孫梓珺的宴會,是以有名額的一般都是地位較高的官員,這樣一來人數自然不多,所以也就沒設在寬敞的宴會大殿,那種地方大則大,卻並不精緻。

  公孫梓珺何許人也?

  他可是女尊明朝每個人心目中的大神啊。

  所以龍薇很鄭重的下了死命令,宴會舉辦地一定要極其華麗和特別。

  因為這四個字,造就了趙勾玉如今的進退兩難。

  前有公孫靖,後是危樓百餘尺,前也是死,後也是死,她有些疑惑,她來這一趟究竟是幹嘛的。

  她根本就應該留在太師府里等著上官無塵的。

  她這算什麼?

  趕著來送死麼?

  “趙大人,如果你不過來,那只能我過去了。”

  公孫靖根本就不給趙勾玉選擇的機會,一步步逼近她,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

  趙勾玉以為自己會慌亂,可是她出奇的平靜。

  她望著公孫靖,公孫靖胸有成竹的樣子告訴她,公孫梓珺定是給她吃了什麼定心丸。

  例如,自己今日必死無疑什麼的。

  趙勾玉皺起了眉,乾脆坐到了欄杆邊,她不轉頭去看閣樓是否真有百尺高,漫天星光下,她一身暗紅色繡鶴朝服,面上帶著絲平和安靜的微笑。

  在這種情況下還可以如此氣定神閒,公孫靖開始理解為何上官無塵那種眼高於頂的人會對趙勾玉另眼相看了。

  這個時候的趙勾玉,渾身上下都帶著種無法形容的魅力。

  是那種成熟女人的魅力,沒人能說得准那是從哪裡來的,總之就是讓你無法挑剔。

  就渀佛天上下來的神仙一般。

  “勾玉,你說,無塵公子能不能好好回來呢?”公孫靖忽然話鋒一轉,立在原地不走了。

  趙勾玉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再一次高高吊起,心情起伏巨大導致她神色有些古怪,“你對他做了什麼?!”

  見趙勾玉幾乎在她說話同時從欄杆座上蹦了起來,公孫靖訝異上官無塵在她心中地位竟如此之重,一個女人太喜歡一個男人絕不是件好事,比如龍寧。

  明明是皇位競爭最大機率的獲勝者,卻被一個藍凰弄得焦頭爛額,不是她公孫靖看不起龍寧,龍寧這人的確手辣,卻絕不足夠心狠。

  相比之下,龍逍更被她青睞。

  而且事實也證明,龍逍的確是個心狠又手辣的角色,不然她此刻也不能這般隨意的將一個一品大員憋在樓頂死角了。

  “我對他做了什麼?”公孫靖不知道什麼意思的笑了一下,接著,她忽然目光一寒,邪氣的挑眉,“我能對她對什麼?我倒是想對他做什麼,可至今還沒實質性的做過什麼。”

  沒有實質性的做過,那就是在臆想虛擬的做過。

  “賤、人!”趙勾玉咬唇吐出二字,怒火中燒的朝公孫靖沖了上去。

  趙勾玉真的還不夠冷靜。

  可是碰到你最愛的人被人家這麼明目張胆的yy,是你你也受不了的,雖說趙勾玉已經在女尊國生活的很久,但她骨子裡還是二十一世紀的小女人,那種自己丈夫被狐狸精奪走的痛恨想必沒有女人可以忍受。

  “想不到你還會武功?”

  公孫靖一邊躲過趙勾玉生澀的招式,一般略微驚訝的調侃她。

  趙勾玉不搭理她,努力的回想上官無塵教給她的路數。

  “哼。”公孫靖哼了一聲,“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你空有一身高強的內力卻不會運用,今日就算你我斗到天亮,你也打不贏我的。”

  趙勾玉還是不理公孫靖,她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眼前已經花了,心也跳得飛快,她其實已經看不見公孫靖在哪裡,只能根據聲

  音來判斷該朝哪個方向攻擊。

  “嘖,你說說你一個小白臉,究竟是有什麼特別的,不止糟蹋了一個天下無雙的男人,還糟蹋了一身天下無雙的內力?”

  公孫靖用各種難聽的話羞辱趙勾玉,趙勾玉臉色越來越白,她第一次進行這麼長時間的實戰,莫說趙太師的身子本就嬌生慣養,就算是身經百戰的,碰上公孫靖這麼個高手也得歇上一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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