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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江月抬眼回望趙勾玉,他不知為何愣了一下,匆忙轉回頭,低聲叱道,“我縱使再不濟,配你也是綽綽有餘的……”

  聽得出他話裡有話,趙勾玉也知道他委屈,所以也沒反駁,這個男人說的是實話,他雖然不良於行,但是配她,還是極好的。

  只不過,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她偏偏不喜歡。

  有的人雖然了解至深或者門當戶對,卻怎麼也喜歡不起來,有的人,即便是初次邂逅,天壤之別,卻無法自拔,她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是她對自己的感覺,卻是深信不移的。

  她愛誰,並不需要很了解誰,也不需要多麼般配,或許韓江月這樣的人可以令她心動,但是她愛的那個人,卻讓她動了心。

  如果可以,不管韓江月會不會說沒關係,她都想說一句對不起,但是事已至此,她再說這些,只不過讓對方覺得更難堪罷了,方才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若多情死得早,她還沒活夠,她可不想那麼早死第二次。

  如果知道自己就算真的死了,地府也不敢收的話,趙勾玉一定會掀桌而起,大罵作者的無良╮(╯▽╰)╭

  38強瓜不甜

  趙勾玉沉默,韓江月也不說話了,他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折騰了一會兒,終於抬起頭想要和趙勾玉說出一些事情,卻看到慕心荷在拐角處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

  頓時,剛剛鼓起的勇氣一瀉千里,韓江月泄憤似的冷哼一聲,狠狠的握拳捶了一下輪椅扶手,白皙修長的手立刻紅了一片,他卻仍渾然不知。

  在韓江月發現慕心荷的下一秒趙勾玉也同樣發現了她,趙太師眼睛一眯,小嘴一抿,決定放慕心荷一馬,當她將功補過好了。

  慕心荷卻無心觀察兩人微妙的表情變化,她一路奔到趙勾玉身邊,還不忘朝韓江月作了一揖,這才伏在趙勾玉耳邊輕聲道,“莎糙回來了,正在議事廳候著。”

  趙勾玉眼前一亮,幾乎是立時去看韓江月,說實話,她真的對他身上發生過什麼事很好奇,他這還沒退出江湖,江湖上就早已盛傳他的傳說了,她真的特別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那個……韓公子,你看這……”

  趙勾玉故作為難的擺出一副欲推脫慕心荷的樣子,果然,在她的話說出口前韓江月說道,“既然夫人有事要忙,為夫就不打攪了,上朝的時間快到了,夫人不要忘記才好,想來也有人伺候夫人洗漱,為夫便不讓綿蓉過去了。”

  趙勾玉微微頜首,揮了揮手臂,“來人,送……老爺回房休息。”

  她真的很無奈,她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韓江月,說實話“老爺”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她自己都雷的不輕,但是看慕心荷和韓江月卻是一臉淡定,不禁微微舒了口氣,這都是什麼輩分啊,對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美男叫老爺,她兩輩子頭一回啊。

  “不必了,為夫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韓江月拒絕趙勾玉的好意,屏退想要靠近的護衛,側著頭對趙勾玉點了點,細緻無瑕的素手習以為常的轉動輪椅,只留給眾人一個單薄的背影。

  趙勾玉一直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這才緩緩斂起世故的笑容,垂眼沉默的朝議事廳走去。

  第一次見韓江月的時候她就知道他的絕代了,他安靜的坐在輪椅上,淺淺的微笑深處是他的落寞氣息和揮之不去的憂鬱,直到現在,她慢慢看見了他的出眾和他的傾世,甚至得到了他。

  並且讓他有了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他是懷著她孩子的男人啊,趙勾玉忍不住緊抿雙唇,心裡泛著深深的愧疚,頭也垂的更低了,她覺得自己很不負責任,更像是個忘恩負義始亂終棄的小人。

  自嘲的笑了笑,即便她想負責任又能如何?那個困於輪椅上的人智計絕倫,哪裡需要她去擔憂什麼?他總是對著她很輕很淡的笑,無論是怎樣的痛苦怎樣的危急,為什麼呢?

  不過是他也並未真心的想過與她真正的坦誠相對罷了。

  兩個人既然都存有戒備,又哪一方都不肯做出讓步,又如何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這樣一來,想要負責任,簡直是無稽之談。

  關係都沒處理好,三句話不合就吵起來了,還談什麼其他。

  太師府的議事廳和皇宮裡的御書房一個意思,都是談論要事的地方,特別有莊嚴的氣氛,坐在主位上的趙勾玉忍不住脊背挺直,微沉雙目,若不說話,還真是自有一副官威。

  慕心荷瞧著趙勾玉這副模樣愣了一下,然後朝莎糙看過去,莎糙不屑的輕哼一聲,遂道,“大人,屬下有兩個消息。”

  “嗯?”

  “好消息和壞消息,大人想先聽哪個?”

  趙勾玉沒想到莎糙也是那種喜歡繞彎子的人,望著她的眼神變的莫測起來,不過還是輕笑一聲道,“你隨意。”

  “那屬下就先說好消息。”莎糙恭敬的朝前邁了一步,昂首道,“大人,屬下已經查到前朝國師何飛花所葬之處了。”

  沒錯,趙勾玉充分的利用了七夜合歡教的邪惡和無處不在,但是她查的內容卻讓莎糙困惑了很久,趙太師生前縱然是查何飛花,也只不過是一帶而過罷了,畢竟何飛花不可能是害了趙家的兇手,但是這番出獄後竟然一口命他將何飛花的陵墓找出來,這讓她完全搞不懂趙勾玉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莎糙當然不會懂,連趙勾玉都不懂,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既然上官無塵鎖死在水晶棺中這件事是何飛花所為,那何飛花定是懂得水晶棺上早期刻上的英文。

  就算不懂得,也肯定是會用的,也許何飛花將這些當做什麼咒語傳給何千攻了也說不定,她們不都是國師嗎?還是母女,關係必然密切。

  “她葬在哪?”

  不是趙勾玉廢柴,而是這何千攻將何飛花葬在了哪裡,連皇帝老子都不知道,她嚮慕心荷打聽的時候,還因為這個被鄙視了呢。

  “神殿。”莎糙很乾脆很酷的吐出兩個字,接著思索了一下,皺眉繼續道,“何千攻的神殿,神策公子公孫梓珺的畫像後面。”

  神策公子?何千攻的神殿?

  葬在何千攻的神殿她可以理解,就近看守嘛,不過為什麼是在神策公子的畫像後面?難道這個何千攻也愛慕神策公子不成?在看守她老娘屍首的同時睹畫思人?

  看嚮慕心荷,慕心荷正一臉興奮雙眼亮晶晶的盯著莎糙,趙勾玉在心裡嘆了口氣,這孩子恐怕和她是一個想法。

  果不其然,慕心荷一開口,就遭到了莎糙的蔑視,“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只知道男人!?”

  慕心荷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可那不是普通的男人啊……”

  “男人還不都是一樣。”莎糙寒眸一瞪,周身釋放殺氣,趙勾玉忍不住一哆嗦,默默地後退幾步和她拉開距離。

  “天下烏鴉一般黑!哼!”莎糙別開頭,避慕心荷如蛇蠍。

  趙勾玉促狹的看著慕心荷,難道莎糙被什麼男人傷害過不成?慕心荷卻只回了個苦笑,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在心裡嘆了口氣,趙勾玉面無表情的抬高聲音,“那個,準備一下,今晚本官要夜探神殿。”

  慕心荷手裡的摺扇啪嗒一下掉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著趙勾玉,“小玉啊,神殿可不是誰都能去的,即便是我,上次也差點被葉清愷那個悍夫發現。”

  “葉清愷?”趙勾玉想了想,“上次那個錦衣衛總指揮使?”

  慕心荷點了點頭,表情悲苦,“那個潑夫太可怕了,這個世界上除了上官無塵那個大冰山之外,絕對不會再有活物比他駭人了。”

  “心荷,不要拿上官開玩笑。”

  見趙勾玉面色不悅,語氣認真,慕心荷討好的笑了笑,“我錯了,小玉,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不過說真的,那神殿……你沒武功,真的不好進……”

  莎糙難得的沒有反駁慕心荷的話,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表示她贊同。

  趙勾玉卻不在意的笑了,“誰跟你們說,本官要潛進去了?”

  斜眼掃了目瞪口呆的兩人,“本官身為當朝一品太師,六部之首,與何國師又是故交,難道去拜訪朋友,還要偷偷摸摸的?”

  以前的趙太師和何千攻關係曖昧,這一點趙勾玉一直記得,雖然何千攻最近十分乖僻,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知道在那個神殿裡搗鼓些什麼,但是趙勾玉可一直惦記著她呢,她和趙太師的同流合污怕是還處在蜜月期,不然趙勾玉絕不會過得如此安穩。

  話又說回來,何千攻是關鍵人物,不到萬不得已,趙勾玉也是絕對不會得罪她的。

  “……大人既然要光明正大的去,那還需要我們準備什麼啊?”慕心荷很騷包的展開摺扇,微風拂過,很快吹乾了她額頭的冷汗。

  趙勾玉冷笑一聲,“難道你要讓本官空著手去不成!?”

  慕心荷立刻轉身離開,跑得比曹操都快。

  慕心荷一走,莎糙忽然道,“大人,還有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啊,可不不可以不聽啊?莎糙不容置噱的搖了搖頭,趙勾玉只好乖乖的朝椅子處走,等著那個壞消息降臨。

  “屬下沒有查到任何關於韓江月的東西。”

  “咣當。”

  趙勾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莎糙神色複雜的看著她慢慢爬起來,攥著劍鞘的手緊了緊,直到趙勾玉站好,才終於像是忍受不了一樣,別開頭去不肯看她。

  趙勾玉倒是不在意莎糙看不看她,低聲問道,“怎麼可能什麼都查不到?”

  何千攻的事都能查到,韓江月的卻查不到?難道韓江月還要比何千攻厲害不成?回憶著那個溫潤的身影,再尋思尋思那個一臉壞人相的妖孽,趙勾玉不管怎麼都不肯相信韓江月比何千攻還要牛逼。

  “大人,強扭瓜不甜!”莎糙很跳躍性的冒出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趙勾玉不解,但還是說道,“哦,沒關係,本官向來就不喜歡吃甜瓜。”

  莎糙忍住轉頭去瞪她的**,依舊背對著她說,“大人,您怎麼說也是一朝父母官,怎可……”

  莎糙說到這裡忽然不說了,不過那個欲言又止的尾音卻仿佛隱忍的很,趙勾玉疑惑的盯著她的背影看了很久,忽然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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