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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說那是太師爺留下來的東西,一直都找不到傳人,只能一代代地保存了下來。

  當時師父知道自己的兒子也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所以這些事情,他連自己的愛人都隱瞞了起來。

  直到遇到了他,他發現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點光芒不是一般人能擁有的。

  他決定把在外流浪的他帶回來,教會他自己所有的手藝。

  他沒有讓師父失望,學起來比一般的學徒要好太多了。

  師父越來越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他真的有這方面的天賦。

  只是他自己本來學藝不精,所以能傳授給他的東西不多,很多事情要等他自己慢慢去領會。

  等他知道自己的時間還剩幾個月的時候,他更加心急地去訓練他。

  那段時間雖然很辛苦,但他還是堅持下來了。

  師父臨終的時候有一天偷偷把他單獨叫到床頭,把深藏起來的琴譜小心翼翼地交到他的手中。

  “小毅,師父沒用,這本琴譜到現在我還沒能領會它的真諦,希望在你身上能發揚光大,師父要走了,你以後一定要學會照顧自己……”

  師父的話一直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中,不是因為師父教會了他什麼,更重要的是他在師父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父愛。

  在以後的人生里,他沒有讓師父失望,他最終成為了聞名中外的造琴人——魯毅。

  偶有神作問世,定會引來眾人試琴。往往沒有人能夠很好的駕馭他造的琴,於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毀掉所造出來的琴。

  以至於大家都覺得他性情古怪,沒有人敢接近他。

  一直以來他都是單身一人,沒有家人。

  直到前段日子他被自己造出來的琴傷到了,昏死在家中,都沒有人知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家裡暈了多久,只是等醒過來的時候,頭一陣陣暈眩,眼前更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的光芒。

  想起琴弦發出來那一道耀眼的白光,他的眼眸一陣刺痛就暈死過去了那一幕,他知道自己失明了,而且是雙目失明。

  從來不知道失明會給自己帶來如此大的恐懼,他一直以為任何事情都不會在他的生活引起什麼波瀾,到現在才知道原來身體是如此地重要。

  他慢慢爬了起來,由於飢餓和疼痛幾乎抽光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氣,他只能憑自己的感覺煮了一點面來充飢。

  日子在沒日沒夜中度過,不多久家裡那些僅有的食材都被他吃光了,他不得不離開這個凌亂的家,到外面去找吃的。

  一向不喜歡熱鬧的他,一直隱居在一個很偏僻的小村莊。

  這一走,他很快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自己到了哪裡,也聽不見其他人吵鬧的聲音,無數次的摔倒,又爬起來,最後他終於累得昏倒了。

  在夢境和暈眩中,聽到了一陣陣的叫喊聲。

  “大叔,大叔……你沒事吧?”

  他終於緩緩地睜開眼眸,卻依舊看不到任何的光彩。

  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現在自己似乎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身體暖和了起來,頭也不那麼痛了。

  感覺到身邊有人在靠近,他想自己大概是被人救了。

  看到他緩緩睜開的眼睛,年輕男人關切地問道:“大叔,你感覺怎麼樣了?”

  只見他渙散的瞳孔慢慢收了回來,聽到他的聲音,他才慢慢轉過頭來看著他。

  戒一看就知道他的那雙眼眸跟正常人的不一樣,走到他跟前,伸出大掌的五指在他眼前隨意晃動了幾下。

  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失色道:“大叔,你的眼睛……”

  “看不見了。”

  他沙啞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眼底透著許多無奈與絕望。

  那是新造成的失明,很明顯到現在還沒能接受過來。

  “大叔,你叫什麼名字,你有家人嗎?我可以送你回去,讓你可以在正規的醫院接受治療,你先不要那麼灰心。”

  第090 已經離開

  老人只是轉身向著另一邊,不再說話。

  戒也不好說什麼,他不說,他也不問了。

  他轉身走了出去,很快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進來了。

  “大叔,你的身子很弱,先起來吃點東西。”

  ……

  戒輾轉了很多個地方,一躲就躲了一個多月了。

  暫時還沒有辦法聯繫到龍楚寒,他也不敢貿貿然出現。

  他在這裡生活了一個多星期,這也是一個背山面海的地方,只是交通極其不方便,所以在這裡居住的人不多。

  這裡是東陵和西陵交界的地方,有很多還是原始未開發的山地。

  最近他沒事的時候,就會上山去觀察一下情況。

  在一個偶爾的機會,讓他發現一個山頭上有一些很珍貴的草藥。

  在這個社會中,已經很少這種野生的東西,大多都是人工種植。

  所以他便多了一樣事情可以做,一有空他便會穿梭在這幾個深山當中。

  就在前幾天,他在山澗中把暈倒在路邊的他救了回來……

  ……

  “大叔,飯菜都好了,先進去吃飯吧。”

  身旁傳來的聲音,喚醒了沉思中的魯毅。

  一陣清香的飯菜味道傳了出來,魯毅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他確實是餓了。

  扶著長椅,他慢慢地站了起來,由戒攙扶著向屋裡走去。

  “真抱歉,中午沒有時間回來給你做飯。”

  “沒關係的,年輕人,我知道你很忙,其實你沒空不用急著回來,我也可以自己簡單弄點吃的。”

  他知道這個年輕人應該不是一般的流浪者,也許他只是恰巧經過這個地方做事罷了。

  他的事,他不說他也不會問,就像自己的事情一樣,他不想說,他也不會過問。

  兩人這幾天都是以這樣的方式生活,並沒有什麼不妥。

  戒沒有說話,只是拉開了凳子,讓他坐了下去。

  他來到了桌子的對面,正給他布菜。

  這張桌子足夠地小,本來只是為他自己一個人準備的。

  這間木屋是他在偶爾的一次機會遇見的,除了能遮擋一下風雨陽光,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都是他從市集上採購回來的。

  他拿起勺子幫他勺了一點魚湯,根本不用站起來,一伸手就夠到對面的碗。

  “先喝點湯,小心,有點熱。”

  他的聲音里沒有特殊的感情,只是輕輕地帶過。

  魯毅點了點頭,有點顫抖的雙手輕輕摸到了那個因為盛著魚湯而有一點熱的碗,慢慢端了起來,放到嘴邊。

  看著他努力完成了這一任務,戒才拉回目光,繼續為他布菜。

  等他喝完了一碗湯,慢慢地放下了碗。

  戒幫他布好點菜,自己吃上了一口,輕聲說道:“今天頭還那麼痛嗎?”

  魯毅輕輕點了點頭:“比之前好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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