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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閉了閉眼，掩去眼下的哀傷，走了過去將雨娘扶了起來，大掌落在她肩頭，以內力助她平復氣息。
“夢弒月死的時候只有這女人在她身邊，夢弒月死了之後，惡靈就不見了。若不是在她身上，那你告訴我惡靈在誰身上？”七七看著沐初，眼底全是失望：“你說過一輩子都會守護我，為何現在幫著其他女人來欺負我？”
沐初動了下唇，卻不說話。
雨娘好不容易才緩過一口氣，便深吸一口氣，看著她誠懇道：“殿下，真正的壞人是他。”
她又伸手去要去指楚江南，聲音因為受傷而顯得無比沙啞：“我看到他那雙眼睛是紅的，他身上有惡魔。”
“閉嘴！”七七瞪著她，怒道：“那你告訴我，你無緣無故來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我只是……只是……”雨娘似乎有點難以啟齒，好一會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七七冷笑道：“你看看，你連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連句解釋的話都說不出，居然還污衊我師兄是惡魔，如果不是存心不良，你為什麼要來這裡找師兄？”
“我……”雨娘低垂頭顱，用力咬著唇，卻還是不說話。
站在她身後的無名從頭到尾繃著一張臉，薄唇抿得緊緊的，一身寒氣，卻也未曾開口說過半句話。
至於楚玄遲，進來之後就只是一直冷眼旁觀。
夜澈也瞪著雨娘，眼底騰地燃起了怒火：“七七說得對，你無緣無故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你的主子在東廂，先不說你有沒有資格來這裡，就算有，你也沒有理由。你現在還惡人先告狀，想要挑撥離間，到底有何居心？”
“我不是，我沒有惡意，我只是……”雨娘抬頭看了夜澈一眼，又看著七七，目光越過她，看向她身後一直淡淡看著一切不說話的楚江南，眼底有著不安，也有怒意：“他真的是惡魔，他的眼睛是紅色的，他是魔鬼，他想殺我滅口。”
“給不出個答案，不能解釋你所做的一切，你說的話不會有人相信。”沐初也盯著她，只不過他的語氣比起七七和夜澈溫和了不少：“來這裡找南公子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不想讓人懷疑，那就最好說清楚。”
雨娘知道他是好心提醒，對自己並沒惡意，可是，她還是無法說出口。
“她分明就是在心虛。”七七怒道，刷的一聲，寒月刀又抬起，刀尖正對著她心門的位置：“說不說？再不說我一刀了結了你。”
“七七，你最近為何變得這麼衝動？”沐初看著她，又看了楚江南一眼，眼底也有著不認同：“不分青紅皂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就算她有可疑之處，但，至少還沒有證據，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將她又打又罵？”
“阿初，你幫著她。”七七不滿地叫道。
沐初口吻依然有幾分柔和，哪怕明顯看得出他已經開始不耐煩，但卻還在壓抑著自己的脾氣：“我不是幫著她，我是在幫你。是你從前說的，下人也是人，他們不是天生的賤骨頭，你何必動不動就出手傷人？”
“阿初！”七七氣得直跺腳，眼底盛滿了委屈：“我是殿下，將來的女皇陛下，我懲罰一個下人也沒資格嗎？是她做錯事，我為什麼不能打她？”
“七七！”沐初看著她，臉色還是有什麼變化，只是話語卻分明有幾分沉重：“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何現在……”
“你們都只知道指責我，你們從來沒有站在我角度去替我想問題，你已經不喜歡我了！”她拒絕聽他任何勸告，分明只感到滿心委屈。
“是你自己不允許我喜歡你，是你不願意接受我的真心。”這話說出來，沐初也似有幾分怨念，看著她的目光很明顯變得冰冷了些。
七七已經委屈得連眼底也蒙上淚意了，因為氣憤，胸口不斷在起伏，話說不出口，只能用力瞪著他。
也不知道瞪了多久，才又轉而看著雨娘，眼中的怒火更深：“都是你，不過是個低賤的下人，我打你兩個巴掌有什麼？你居然讓他們都幫著你！你說，你到底在他們身上施了什麼妖法？你是不是把他們的靈魂都給操縱了？”
握緊手中寒月刀，越說越是氣憤：“連我的男人都敢去控制，我殺了你！”
她怒罵了一句，抬手，寒月刀又舉了起來，正要向雨娘劈去。
忽然，一隻大掌落在她手腕上，只是輕輕一推，便化去了她刀風上所有的內力，甚至，把她推得連連後退了數步。
站在身後不遠處的楚江南正好伸手扶了她一把，但卻架不住這一份力量，兩具身軀碰撞在一起，兩個人的步伐都有幾分凌亂，同時又退了兩步，好不容易才站穩下來。
七七霍地抬頭，看著站在雨娘跟前的楚玄遲，分明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玄遲，你推我！你居然對我出手！”
“你鬧夠了沒有？”一直不說話的楚玄遲沉眸盯著她，那雙眼眸依然深幽，讓人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所思所想。
只是，兩片緊抿的薄唇以及低沉的話語，卻在宣示著他此時的不悅：“有什麼證據證明她身上有惡靈？如果沒有，你現在就是在胡鬧。”
“玄遲……”七七氣得連指尖都在發抖，盯著他，這下眼淚真的滑了下來：“你也幫著她，你們都幫著這個女人，你們都和她欺負我和師兄！為什麼？你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們過去不是這樣的。”
“變的人是你。”沐初也看著她，無奈道：“七七，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寬宏大量，從不會無緣無故傷人，更不會隨意打罵下人，可雨娘……你自問對她動過幾次手，傷過她幾回？”
“那是因為她存心想要搶無名，她難道不知道無名是我的人嗎？你瞧他們兩個現在是什麼模樣？他們早就已經在一起了。”七七不服氣道。
“不是你自己說要他去另尋幸福，你沒想過要和他在一起嗎？”
“我……”七七看著楚玄遲，似乎有幾分語塞，但，她還是不願意就此罷休，冷哼道：“至少他現在還是我名義上的夫君，那便是我的人。我的人只有我不要，決不能讓其他人來覬覦。我現在有說過不要嗎？就算我不要，我也不會施捨給這個人，我就是不喜歡她。你們都不相信，可我知道她身上有惡靈，她是個壞人。”
楚玄遲淡淡看她一眼，那一眼有幾分複雜，似無奈，也似藏著些什麼。
沐初也瞅著她，他的無奈比起楚玄遲要明顯太多：“你這麼說，要將無名置於何地？難道你一輩子不願意給他半點真心，也不給他另尋自己的幸福嗎？你非得要所有人都圍在你身邊，依著你，寵著你，這樣才能高興嗎？”
“是你自己說要守著我的，我有強迫過你些什麼？我都跟你說得那麼清楚，我不要你，是你永遠像條哈巴狗那樣呆在我身邊。”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瘋了，現在的七七說起話來，根本就是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