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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她總算忍不住問道:“師父,你一直都穿灰色的衣裳嗎?我似乎從未見你穿過其他顏色的衣袍。”

  江南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依然在整理著他的藥草,只是淡言道:“這顏色不沾塵,不留痕,一件衣袍可以多穿數年。”

  七七咬了下唇,沒再接他的話下去,忽然就覺得這話題實在毫無意義。

  因為他的孤單,不管他穿什麼樣的衣袍,對他來說又有什麼意義?根本無人去欣賞,也無人在意。

  江南……

  輪迴老人這個男子,為什麼時常會給人一種揪心的感覺?是因為他真的太孤冷了嗎?難道,他就註定了一輩子這麼孤單?

  萬一他的修仙之術越練越爐火純青,生命將會無限延長,那以後是不是還有很漫長的年華,他都得要一個人度過?

  不對,如果那一戰真的存在,那麼,他很快也會死去,他的孤單也該結束了。

  忽然心頭一震,七七猛地側頭看著依然安靜在收拾藥草的江南,一顆心在看到他那鬢白的髮絲之後,頓時被撕扯得血肉模糊。

  不知道這一份痛來自何方,只是忽然想起她母皇與她說過的故事,輪迴老人在七傷死了沒多久之後,也因為太沉鬱太孤單,最終也往斷陵崖終身一躍,結束了他的性命。

  他也是會怕孤單的,那麼,他現在的平靜和從容,都只因為身邊還有個七傷嗎?

  若果真這樣,以後她走了,他怎麼辦?

  呼吸亂了,心也被揪疼了。

  以後她走了,七傷也不在了,這孤單男子的生命是不是也該到盡頭了?

  ……

  五天了,離他們離開皇宮已經整整五天,成千上萬的人馬派出去尋找,竟連區區幾個人都找不到。

  一個又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消息送回來,讓夢弒月那張沉鬱的臉越來越難看,到最後已經只能用猙獰來形容。

  尤其這張臉近日以來蒼白得可怕,眉宇間那份病弱的氣息,就連她的一身魔氣都給掩去了。

  “陛下,你身子看起來實在不好,不如早點回皇陵修養,不能再拖下去了。”

  司馬妍姬是她身邊這麼多人當中,唯一一個敢如此耿直向她進言的,所以,這些年來哪怕司馬妍姬性子太硬,她所說的話夢弒月不一定喜歡聽,但夢弒月對她卻始終是最為信任。

  這種信任,就連常年跟在她身邊的四人也比不過。

  如今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紅玉和司馬妍姬,夢弒月竟然有幾分感慨,往日看起來紅玉與她的關係更為密切,可每到這種時候,敢無所畏懼向她直言的人,永遠只有司馬妍姬。

  見她眉目間似乎多了幾分少有的無奈,司馬妍姬繼續道:“若是陛下不放心,屬下以項上人頭保證,會繼續盡全力為陛下追捕夢蒼雲他們,若是屬下有半分偷懶怠慢,屬下這條命便交於陛下。”

  站在一旁的紅玉聞言,立即挑眉道:“司馬大人的意思是,若是在陛下出關回來之前,司馬大人無法將夢君大人找回來,便自願把項上人頭交給陛下嗎?”

  第1300章 一隊人馬正在靠近

  紅玉的話語聽起來雖是淡然,但不難聽得出這其中的一絲爭鋒相對。

  最近陛下很明顯對司馬妍姬比起往常更為信任,也更願意聽她所言,倒是自己越來越不被陛下看中,再這麼下去,她很怕自己的地位難保不會很快就被司馬妍姬給取代。

  此時此刻,若是能趁機將司馬妍姬除去,她自然會更加安枕無憂。

  如今陛下身邊常年跟隨左右的四人中,只有自己一人還活著,雖說伴君如伴虎,高處不勝寒,但這也給了她無盡的權力。

  最近下頭那些達官貴人絡繹不絕往她私下購置的府中送禮,為的不就是求她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嗎?

  她現在在所有人眼底都是陛下跟前的第一紅人,這個地位絕不能讓任何人給取代。

  司馬妍姬聞言,卻始終面無表情,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依然看著夢弒月平靜道:“一連五日,屬下已經用盡了所有的精力,動用了所有能用的力量在尋找夢君大人他們,但卻依然沒有夢君大人的任何消息。所以,屬下不能向陛下保證一定能將夢君大人尋回,只能繼續盡全力追尋。”

  “司馬大人此話為何聽起來如此怪異?”紅玉笑了笑,依然用極其溫柔的聲音道:“所謂的盡全力也不過是一句話而已,是否真的有盡到誰也不知道。陛下看的是結果,而不是所謂的過程,若是司馬大人盡了全力的結果依然是沒有結果,那對於陛下來說,你的盡全力又有何意義?”

  司馬妍姬臉上的表情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看著夢弒月的眼神也平靜如水,完全沒有被紅玉的話激怒半分。

  紅玉卻不滿足於她如此平靜的態度,只要自己把她激一激,讓她衝動地在陛下面前承諾,在某個期限之內將夢君大人找回來,若是找不到,便自盡在殿前,那麼,她便有很大的機會,可以將面前這個眼中釘給剷除。

  所以,她現在必須要逼得她非得要在陛下面前承諾不可。

  盯著司馬妍姬,她繼續道:“司馬大人,不是我有意針對,只是陛下想念夢君大人的心如此急迫,司馬大人心裡該是明白的。現在我的人手一部分已經調派到北方駐守,以防鎮北王爺忽然來犯,剩餘那部分也在到處尋找適合的人送去皇陵,負責修建工作……尋找夢君大人的重任一直落在司馬大人的身上,陛下也將所有的希望寄予了司馬大人,若是司馬大人不給陛下一個承諾,陛下如何能安心?”

  說罷,眼角微微抬起,悄悄看著夢弒月一眼,希望能從夢弒月眼中看到一點點對司馬妍姬不滿的神色。

  但,夢弒月依然坐在玉案後,垂眸看著放在玉案上頭的奏摺,眼底無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樣的陛下讓紅玉心裡微微有幾分不安,無法揣測聖意,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便不能最大程度去討好她,所以,有時候哪怕紅玉自己說話也是自己斟酌。

  只是此時想要除去司馬妍姬,說起話來才會有幾分衝動。

  如今見陛下仿佛完全不在意她倆之間的對話,心裡莫名竟像被什麼東西捆住了那般,有幾分說不出的緊張。

  司馬妍姬也在看著夢弒月,夢弒月的平靜倒是沒讓她有任何想法,她依然道:“陛下,屬下只能承諾會盡力追尋,還請陛下明鑑,饒了屬下的罪。”

  “你何罪之有?”夢弒月忽然淡淡道。

  這簡簡單單一句話,立即嚇得紅玉心頭一顫,她忙擠出一點笑意,沖夢弒月笑道:“屬下也只是希望司馬大人可以盡心盡力為陛下辦事,屬下絕無其他意思。”

  “朕說過你有其他意思嗎?”夢弒月依然沒有抬頭,從筆架上將毛筆取出,沾了一點筆墨,不知道在奏摺上寫下了幾個什麼字,再隨手一揚,奏摺被她平平整整丟在一旁。

  她又翻開另一份,繼續查閱了起來。

  紅玉此時卻已經一身冷汗滾滾落下,身前身後的衣裳早已沾濕了一大片,陛下心裡不高興了,卻不知道她是為什麼而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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