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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對宮女揮了揮手,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看著鄧念道:“你今天跟我倒是多禮起來了,平日可沒見你這麼乖巧。”說著想到這是宮裡,她不規矩也不成,便沒再說下去,轉而又挑起眉頭,問她道:“你還沒回答我呢,你來我母妃宮裡幹什麼?”

  鄧念道:“回四皇子話,是貴妃娘娘召臣女來譜一首箜篌曲子。”

  四皇子挑了挑眉毛,譜曲子?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母妃她自己都說自己琴棋書畫一竅不通,文雅的事跟她沾不上邊,她也不好這一口。比起琴啊曲啊這一類的東西,她寧願看那些講情情愛愛的戲本子。

  鄧念看著四皇子在那裡不說話,只一副表情變幻莫測的,不知道在想什麼。鄧念在這宮裡不自在,想早一點出宮,便對四皇子道:“四皇子若沒有什麼事,臣女這就告退了。”說完屈了屈膝,準備離開。

  四皇子卻叫住她道:“誒,你等等,我明天跟你哥哥打馬球,你一道來吧。你上次輸了我,不是說一定要贏回我嗎,到時候你一塊兒上場打。”

  鄧愈因為馬球和蹴鞠玩得好,這才跟四皇子成了過命之交,他這個妹妹比起哥哥來,馬球和蹴鞠也玩得不遑多讓。景川侯府是武將之家,也不拘著家中的閨女不許學這些,四皇子和鄧念會相識,還是因為跟女扮男裝的鄧念打了一場馬球。

  鄧念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宮女,垂著頭道:“這是你們男人才玩的遊戲,我一個姑娘家,還是在家中繡繡花做做針線的好。”

  四皇子睥睨著眼看她,呵呵了兩聲,一副“你少在這裡裝”的表情。

  四皇子接著道:“說定了啊,到時候你一定要去。還有上次你不是想找《清樂集》棋譜嗎,我幫你找著了,到時候我一併拿給你。”

  鄧念道了一聲謝,四皇子對她擺了擺手,鄧念接著便告辭。

  等出了皇宮,景川侯夫人早就在門口等著她了,一見她進來,連忙將她迎上了馬車,看到女兒臉上並無異色,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樣,這才鬆了一口氣,接著問她道:“貴妃娘娘召見你做什麼?”

  鄧念鬆了松自己一直緊起來的弦,然後道:“譜曲。”

  景川侯夫人道:“就只是譜曲,貴妃娘娘沒做其他的?”貴妃特意將女兒宣進去,她可不相信真的只是為了譜曲。

  鄧念對著母親攤了攤手,表示就是這樣。

  景川侯夫人莫名其妙起來,正想說什麼,結果車帘子一開,鄧愈從外面跳了進來,看著鄧念,問道:“你沒事吧,貴妃娘娘可有為難你?”

  鄧念道:“貴妃娘娘很可愛可親,怎麼會為難我。”

  景川侯夫人奇道:“你說這貴妃娘娘究竟想要幹什麼,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鄧愈常在宮裡走動,揣測人心的本事比母親和妹妹厲害一些,多多少少能猜出點貴妃的意思。

  鄧愈想到近來跟妹妹走得越來越近的四皇子,以及上次三皇子送出來的箜篌,有心提醒妹妹以後跟三皇子和四皇子遠一些。宮裡的皇子並不是妹妹沾染得起的,景川侯府也並沒有讓女兒嫁進皇家博富貴的念頭。

  只是看到妹妹脖子裡的玉佩,鄧愈又終還是將話咽了下去。鄧愈跟四皇子走得近,自然知道這塊玉佩是四皇子一直呆在身邊的,現在卻掛在妹妹的脖子上,有些東西不言而喻。而鄧念此時卻眼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卻無意識的放到胸前,小心的撫摸著胸前的玉佩。

  鄧愈想,他還是先什麼話也不要說吧,妹妹和四皇子都還小,一些心頭曖昧不清的情絮或許自己都還不清楚,等過兩年可能自己就放開了。他若現在點明了,弄得不好,萬一讓他們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弄出個什麼事情來,後悔都來不及。

  四皇子的婚事是連他自己都作不了主的,景川侯府也沒有做外戚的野心,何必讓妹妹深陷其中呢。

  鄧愈對母親道:“貴人們的心思哪裡是我們能揣測得了的。”說著又道:“走吧,我們回府吧。”說完便讓外面的小廝啟程。

  而另一邊在玉福宮裡,四皇子湊在徐鶯身邊,笑問她道:“母妃,你召念姐兒……就是鄧大小姐做什麼?”

  徐鶯裝作不在意的道:“聽說你跟她玩得好,你一向不愛親近姑娘,我想看看讓你高看一眼的姑娘長什麼樣。”說著頓了頓,又道:“我看著她除了長得標緻點,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四皇子道:“誰說沒什麼特別的,她馬球和蹴鞠玩得好,也不像其他女的那樣愛哭哭啼啼的。”

  徐鶯道:“我還以為你看上人家姑娘了呢。”

  四皇子驚得跳遠了一步,驚嚇的道:“胡說,我沒有。”他說得十分義正言辭,可是不知怎麼的,心卻有點虛起來。

  徐鶯轉過頭來看他,仿佛是想要看出點什麼來,看的他越發不自在。

  正在這時,皇帝從外面抬腳走了進來,開口問道:“什麼你沒有?”

  四皇子像是逃過一劫一樣,連忙喊了一聲“父皇”,說完逃也似的逃開,一邊跑一邊道:“我打擾你們,我去看看七弟。”說完一溜煙就不見了。

  皇帝奇怪道:“他這是怎麼了?”

  徐鶯嘆了一口氣,很憂傷的道:“孩子大了,兒大不由娘啊。”

  皇帝笑了起來,牽了她的手往榻上坐下,笑道:“昭兒是做了什麼事惹得你憂傷起來了。”

  想 到四皇子,再想到三皇子和鄧家那姑娘,徐鶯只覺得一團亂麻。其實今天將鄧念召進宮來,徐鶯是想要試探試探她,然後警告一番的來著。只是後面想想,還是算 了。或許人家並沒有那樣的心思,讓她這樣一委屈,說不定人家真要弄出點什麼來好坐實了罪名。何況景川侯掌管京衛所,是她們需要籠絡著的人家,四皇子又跟景 川侯世子交好,為此傷了他們的情分也不好。

  只是徐鶯到底擔心,便將從三公主那裡聽來的事,以及自己探聽到的事,還有今天的事一併說給了皇帝聽,接著擔憂的問道:“你說萬一昭兒和三皇子真的同時看上了鄧大姑娘,這可怎麼辦?”

  皇 帝卻並不放在心上,笑著道:“你也太杞人憂天了,昭兒和旭兒才多大點,懂什麼喜歡不喜歡,就算真有什麼,年少時的感情又怎麼做得准,保不定過幾年就丟開 了。再則說了,就算你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昭兒若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沉浸在兒女情長里,我又怎麼放心將天下的責任交給他。兒女自有兒女的福氣,這些事情 交給他們自己解決去。”

  徐鶯不滿道:“你倒是看得開。”

  皇帝道:“所以你也學著我看開點。”他說著接著道:“比起昭兒,昕兒的婚事才是要緊的,昕兒今年都十五歲了,真是時光荏苒。”他笑了笑,繼續道:“你可知道,今天楚濂那小子找來跟我說想要求娶昕兒。”

  其實從二公主的親事定下之後,三公主的婚事就一直在提,也常有外命婦想在她這裡試探她態度的。這要說最積極的,要數安陵郡主一個。安陵郡主是從前幾年開始,便想著讓自己的獨子尚了三公主的。

  徐鶯笑著問他道:“那皇上怎麼說?”

  皇帝道:“什麼怎麼說,當然是先將他打一頓。”在他眼皮子底下敢覬覦他的女兒,真是皮癢了。

  徐鶯笑了起來,打趣道:“楚濂那孩子可是去年武舉的探花,皇上和他打,可別是被他打輸了吧。”

  皇帝伸手掐了掐她的臉頰,道:“你這麼不相信你男人?”

  他跟楚濂這一仗倒是沒輸,可應付得也頗為吃力。真是老了,到底比不上年輕的時候,體力足。想到朝氣一般的楚濂,皇帝也時有這樣的感慨。

  徐鶯又問道:“那皇上對昕兒的婚事是怎麼打算的?”

  皇帝道:“我早說過,昕兒的駙馬讓她自己選。我們就這一個女兒,我希望她一輩子都圓圓滿滿的,嫁人要她自己樂意,嫁得高興才好。”不過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讓她自己選,昕兒多半還是要選楚濂那小子的。

  楚濂那小子除了總是打昕兒主意這一點令人不慡之外,其他方面倒是挑不出錯來。文韜武略,青年才俊,模樣也出挑。但他最令皇帝滿意的一點,還是拒絕家裡給他安排的通房丫鬟,到現在屋子裡還是乾乾淨淨的。

  徐鶯正還想說一句“皇上也不怕昕兒選錯了人”,結果話還沒出口,鄭恩卻緊蹙著眉頭從外面走了進來,匆匆的對皇帝行了個禮,便開口道:“皇上,出事兒啦,五公主中毒了。”

  皇帝聽得眉頭一簇,倏地一聲站起來,未來得及問清楚是怎麼回事,便匆匆的往門外走了出去。鄭恩拱手對徐鶯打了個千,匆匆的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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