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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穹凌一臉不耐煩,卻仍舊照做,尾巴顛兒一動,那龍尾形成的氣泡空間便不再是這園子內的景象,而是渠水河眾人的一舉一動。

  不出蘇恪所料,此刻的渠水河能用驚濤駭浪來形容,青玄和青習青禮三人合劍施法,照出一個紅色玄光直劈向那高起的浪花。水浪洶湧澎湃,在河內捲成了一道道圓水柱,不多時,那已捲成一道道圓水柱的河水內砰的一聲炸出一道百丈高的水浪,在河中屹立不倒,使得整條渠水河如一群脫韁的野馬,河水不分方向不順風勢,各自衝撞,水勢蔓延甚廣,竟然波及到了燕州城。

  那百丈高的水浪上已顯出那怪的身形,卻是一個十分醜陋的怪物,虎頭魚尾,且那魚尾也不是尋常的魚尾,尾巴上所有鱗片均成方形,閃爍著暗藍之光,若單看那魚尾,那條魚尾十分美艷,只是結合那虎頭再看,便很是駭人。

  開天闢地以來,古籍上記載了許多神獸怪獸,蘇恪自認自己算得上博覽群書,絕對算得上見多識廣,但此時見著這怪本相,卻也不知這是個什麼東西。

  “穹凌,這是什麼?”蘇恪問道。

  穹凌沒好氣的回道:“你比我活得久,你都不知我怎麼知道。”

  蘇恪嗤笑一聲,倒也是這個道理。

  青玄帶著青習和青禮二人用三清劍幻出的紅火之光將那怪團團圍住,使得那怪無法使用隱身術,倒將水浪拍高不少,渠水河已然決堤,河水正朝四面八方洶湧而來,外頭百姓們的驚呼聲更是一聲高過一聲。蘇恪低頭一看,自己的鞋子都被湧進來的河水打濕。

  景照和海東青想要幫忙,卻都不知從何下手,只被那渠水一浪高過一浪的蓋過身軀,嗆的那主僕二人很是狼狽,半分法力都使不出來。

  瞧著太虛實境裡的戰況,蘇恪覺的景照說的對,青玄他們不一定是這個東西的對手,倒不是他們太弱,而是這東西比想像中要厲害。

  而讓蘇恪大駭的是,太傅那矮胖的身影竟然也在裡頭,正站在宋知府身旁神色嚴謹的打量著那虎頭魚尾的怪東西。

  蘇恪雙手一動,施法捻著訣從穹凌的太虛實境內把話傳到宋知府的耳畔:把太傅帶走,快!

  河岸旁的宋知府一直跟在太傅身後,為防他有任何不測,已顧不得自己的身份,當即施法抵擋那河水,確保太傅無虞,立即派親兵要將太傅帶走,哪知太傅竟怎麼都不肯,雙眸炯炯的盯著那怪,任由河水打在身上也未曾移動分毫。松鼠眼看現下三位上仙和那怪越打越激烈,自己這點法術也管不得什麼用,耳畔就聽到了蘇恪救命般的聲音。

  忙也用密音回道:太傅不肯,下官沒辦法啊。

  蘇恪跺了跺腳,雙手一動,又施法捻決道:將其打暈,直接扛走。

  啊…這?

  瞧著面前一波水浪噴高數丈拍來,蘇恪吼道:快!

  宋知府再顧不得其他,揮手便將太傅砸暈,繼而在那水浪拍來之前扛著太傅一躍而上,徑直往山上飛去。

  蘇恪這才鬆了口氣,目光一轉,便見那怪張著血盆大口在那直逼凌霄的空中水浪上嘶吼,魚尾一擺動,那渠水河就跟轉了個方向似的,水浪上下左右的噴發,它的尾巴就像一個控制渠水河的機關,幾百里寬的河水隨著它尾巴的方向而動,如一團能被人隨意捏出形狀的泥巴一般。那幾百里寬的河對面,興許都遭了殃。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青玄三人皆不是它的對手。兇險之時,青玄手中祭出了一個色澤瑩潤的翠綠小瓶,繼而將其拋入上空,緊接著,他三人便合法捻決,那翠綠色的小瓶內便發出瑩瑩綠光,那光的顏色如青蔥的蓮葉一般,呈片狀覆蓋而下,將那高起的水浪壓了下去。原本湍急的渠水河,在那一片片綠光的覆蓋下漸漸平靜了下去,那怪也在那光的覆蓋下,嘶吼著往下沉去。

  蘇恪認得那個瓶子,那還是自己當年從泰山上那株開天闢地後第一株葫蘆樹上摘下的葫蘆所煉成的,自己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做小綠瓶,是當年司灼生辰時自己送給他的禮物。這瓶子沒什麼太大的法力,只用來治理水患很是有用。只是,這渠水河的這東西,算得水患嗎?

  蘇恪抽搐了下嘴角,沒想到司灼讓青玄帶來的法器是它。

  正當眾人都鬆了口氣時,那原本即將被封印在河底的怪物,卻在最後一刻拼盡全力猛地向上一躥,使得本已漸漸平靜的河面如爆炸一般,整個河水向上翻起數十丈之高,將青玄三人以及景照主僕拍打出數丈,幾人皆都重重的撞擊在那山的山壁上,嘴角流出血來。那小綠瓶便就十分輕巧的,像個無用的東西一般,在蘇恪眼前划過一條美麗的拋物線掉進了河中。

  蘇恪眼角一跳,卻從太虛實境中與那怪對視,它那雙虎眼正直直的盯著自己,蘇恪心裡暗道不好,下一刻,那怪便沖天飛起,頃刻間消失在青玄等人面前。而不過須臾,蘇恪便聽到城中百姓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再一轉身,那怪已打破穹凌的結界,張著血盤大口立於蘇恪面前。

  穹凌想也不想便現回金龍本相衝到蘇恪身前擋住,張開的龍口也有氣吞山河之勢。蘇恪倒沒有多大的反應,只瞧著它道:“不知兄台是哪方神獸,可報上名來?在下實在是孤陋寡聞,竟不識兄台本相。”

  那怪用著黏黏糊糊的聲音道:“你又是何方仙神,我也是孤陋寡聞,竟不識得你。”

  “你看到了,我不過一個凡人罷了。”蘇恪攤攤手,無所謂道。

  那怪張著虎口擺動著魚尾,道:“我只要你的血和心,不在乎你是不是凡人。”

  蘇恪拍手笑笑,“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要你的命,不在乎你是個什麼東西了。”言訖,蘇恪雙手於胸前上下合一,掣出了五行劍。

  他的五行劍還未發力,其紅火之光便高出青玄三人施法加起來的三道紅光數倍。

  “相傳五行劍世間只有一把,原是崑崙司灼之物,怎麼到你手裡的?”那怪不解。

  蘇恪已躍到穹凌背上,笑顏如花,“我搶的。”說著,便在穹凌的配合下朝它攻去。

  那怪絲毫不怯,竟於魚尾同虎頭的交接處長出一雙似虎爪一般的手臂來,握著一把長刀朝蘇恪砍去,做吞雲吐霧之象。霎時,蘇恪周圍便被幾塊白綢團團圍住,這一次,它沒有再隱身,蘇恪終於看清了之前讓他看不著摸不見的東西。

  “這是綃?”蘇恪驚訝,這摸起來柔軟舒適實則堅硬無比的東西,竟然只是綃,但普通的綃怎會有這樣的神力。

  那怪陰沉沉的笑了笑,只覺的蘇恪的反應很是好笑,卻不答話,只現出本相,血口一張,那些綃便或寬或窄的朝蘇恪纏繞而來。

  蘇恪提著五行劍,雙腳踩在穹凌的背上,穹凌龍身往上一拱,蘇恪頃刻間站的比那怪還高,施法一用力,五行劍劃出數道火焰,將那些綃悉數撕爛。然那怪這一次卻極其兇狠,不再似以往那般躲躲藏藏,只為取蘇恪性命,再不顧其他,動用大法,竟將數里之外的渠水河水召喚而來,如抽乾了河水一般,將這燕州城覆蓋而下,淹沒於水中。蘇恪登時一驚,至此,燕州城內無論凡人還是豬狗牲畜,頃刻間都置身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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