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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蒙夫人抬愛,竟早在兩年前就已對為夫見色起意了。”嚴懷朗低低笑著,扣緊了她的手。

  “這怎麼能是見色起意……”月佼轉念一想,嘿嘿笑道,“也對,分明就是見色起意呀,哈哈哈。”

  說笑間,已走到瘴氣林外緣的小徑上,冬夜裡清爽、凜冽的氣息撲面而來,遠遠已能影影綽綽瞧見候在外頭的趙攀與一隊士兵。

  月佼與嚴懷朗相視一笑,兩人皆深深吐納片刻,將肺腑之間那些微的濁氣呼出。

  “吶,明日我進去時不著官袍,你也不要穿,”月佼笑著抬起手臂,環上嚴懷朗的脖頸,“我要叫大家瞧瞧,神女帶回來這樣好的一個夫婿。”

  她要對大家說,看,外頭的天地同樣鍾靈毓秀,養出這樣好的一個兒郎。

  我的。

  嚴懷朗笑著吻上她的唇角:“是夫婿,不是男寵,對吧?”

  “哪有男寵,”月佼在他唇上輕咬一記,笑道,“今後不會再有神女,自也沒有男寵。只有月佼和她的夫婿嚴小二。”

  嚴懷朗又喜又惱地深深吻住她,心中將衛翀和李君年罵了個狗血噴頭。

  自打那兩個“為老不尊”的傢伙當著月佼的面喚過他“嚴小二”之後,這姑娘似乎就很喜歡這個稱呼。

  將自家小嬌妻吻了個暈頭轉向之後,嚴懷朗抵住她的額頭,沉聲哄道,“喚個稱呼。”

  “哦,”月佼平復了一下微喘的氣息,甜滋滋彎著眼兒,紅唇輕啟,甜甜綿綿道,“嚴~大~人~”

  嚴懷朗咬牙,抱起起她就走:“你今晚別想睡了!”

  “誒呀,錯了錯了,”月佼在他懷中踢著褪兒,慫慫笑著改口道,“青衣!”

  “晚了!”

  笑著鬧著,月佼一仰頭,就瞧見那光暈氤氳的月牙在偷笑。

  明月在天邊,清風在枝頭,心上人在身旁。

  天地很大,一生還長。

  喂,我們就這樣好好的握緊彼此的手,一起嘻嘻哈哈,長命百歲吧。

  正文完

  第八十六章 番外

  一

  大縉同熙十九年夏末,因頤合長公主先天體弱、不易受孕, 成親兩年無所出, 與駙馬商議後上表請旨,欲將一名原州軍陣亡將領遺孤收養至膝下。

  同熙帝允准, 為其賜名雲曜,並著令宗正寺錄入玉牒。

  三年後,頤合長公主奇蹟般地有了身孕,於同熙二十二年秋產下一女。這位二姑娘的降生,不單使長公主府上下喜氣洋洋, 連同熙帝也大喜過望, 御筆一揮,賜名為“照”。

  頤合長公主夫婦素性仁厚,得此兒女雙全的善果, 自是被坊間傳為美談。

  不過,畢竟一個是親生,一個是抱養, 這中間的親疏之別似乎無法迴避。

  有些人在暗中揣測,長公主夫婦對待這一兒一女,恐怕難免有厚薄之分,這頤合長公主府遲早會有兄妹鬩牆的鬧劇。

  長公主夫婦對外間的議論是否有所察覺這事不好說,但一直待雲曜如己出倒不似作假。這夫婦倆對雲曜的呵護與偏袒,時常讓人誤以為二姑娘雲照才是被抱養來的那一個。

  好在雲曜性子早慧, 並不恃寵驕縱,反倒有些少年老成的跡象, 向來行止自持,竟頗有天家血脈的風範。

  而那二姑娘雲照卻打小是個混不吝,也不知怎生養出一副豪烈疏狂的做派,上至宗親貴胄、下到三教九流,不拘什麼人、什麼事,凡她覺得有意思的,總愛湊上去摻和個熱鬧,在京中可謂是“十處打鑼,九處有她”。

  這樣的性子自不免惹上些小是非,讓長公主夫婦很是頭疼。

  性子這樣南轅北轍的兩兄妹,又差著三四歲的年紀,雖說相安無事,卻也很難有“兄友妹恭”的和樂親昵,落在外人眼中,仍是會兄妹鬩牆的跡象。

  二

  皇家書院設在內城的北苑,學子多是皇室、宗親及勛貴世家的孩子。

  不過,北苑絕非憑血緣、出身就可暢行無阻。各家孩子完成開蒙學業後,須得經過層層篩選與評估才能得到北苑的進學資格,因此北苑可謂匯集了京中各顯赫門第里最拔尖的小苗苗們。

  同熙帝對這書院極為重視,特意撥出北苑三殿供書院使用,講學的多是文淵閣大學士們,騎射武藝也由負責內城防務的頂尖將領輪流教導,一應開支全由皇家少府私庫來保障。

  同熙二十九年春,七歲的雲照終於通過了種種考核,揚眉吐氣地進了北苑,在清風殿就讀。

  長公主夫婦心下甚慰,指望著她能在北苑好生收收野性,以免將來當真長歪了。

  而雲曜在北苑進學已有五年,早已升至北苑承華殿,所學的課業比清風殿要繁難許多。

  這日午間,雲曜被授課的師長喚去單獨問了功課,待他回到承華殿時,同窗們便七嘴八舌地告起狀來:“雲曜,你妹妹方才不知發什麼瘋,忽然氣勢洶洶衝進來,將趙晟打了一頓就跑。”

  趙晟是宣平伯家的五公子,與雲曜同齡,是去年才升到承華殿就讀的。這趙晟與雲曜素來不大對付,今早在進宮的路上拿雲曜的身世與同窗們暗諷一通。那時雲曜與幾個好友就行在他身後,卻並未搭理他。

  雲曜不急不躁地聽同窗們說完方才的事,略蹙起稚氣未褪的眉頭看向趙晟:“你欺負她了?”

  莫名其妙挨了頓拳腳的趙晟氣呼呼翻了好大一個白眼,低頭拍拍衣擺上的小腳印,“我上一次同她打照面還是新年時的宮宴上,話都沒多說兩句!再說了,我好端端的欺負她做什麼?”

  因年歲有差,課業進度也不同,十一歲的趙晟在承華殿受教,而七歲的雲照才進清風殿,很難有什麼交道。況且趙晟入學已有數年,而雲照才來北苑不到一個月,眾人真是想破頭也不明白,這倆八竿子打不著的小孩能結出什麼仇怨。

  同窗笑著對趙晟勸道:“算了算了,雲照本就是個胡鬧性子,長公主都管不住的,你總不好意思再追到清風殿去報仇吧?”

  “就是,而且她才七歲,那陣拳腳也不至於就把你怎麼著了,”有幾名與雲曜交好的同窗幫著朝趙晟諷笑道,“再說了,你當時不也還她好幾腳了嘛,沒吃多大虧。”

  雲曜眉目一凜,眸心漸生盛怒。

  三

  清風殿散學早些,長公主府的馬車先送了雲照回去。

  雲照腳才落地,抬眼見門口的管事一臉同情,就知自己今日在北苑打人的消息已傳回府了。

  於是她也不廢話,不待父母前來訓斥,熟門熟路就去了府中的小祠堂,自個兒拖了個蒲團在堂中跪得端端正正。

  見她皮成這般小油條性子,長公主夫婦只覺身心俱疲,索性暫不去見她,以免叫她惹出更大的氣來。

  跪到酉時,見沒人來喚自己起身吃飯,雲照心知父母今日怕是氣得不輕;可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錯,於是也不肯告饒,跪地的小身板挺得更直,口中嘀嘀咕咕開始誦起今日新學的文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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