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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玠擺出了習以為常的笑容。最一開始,衛玠會中二的覺得,老子終於學會石化咒了吼吼,說不定明天就能領悟阿瓦達索命;後來他覺得要不要這麼誇張啊,瞧瞧你們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再後來他又自戀的覺得,沒辦法,我就是這麼有魅力;再再後來他開始想著,臥槽,醒醒啊,咱們能不能好好說個話?如今他想的是,你們高興就好,石化完咱們繼續聊。

  連已經見過衛玠好幾次的溫嶠,這次都依舊有一陣眼睛發直。沒辦法,衛玠的前後反差實在是太大了。幸好,溫嶠恢復的很快,他給王彌兩人介紹道:“這就是我之前和你們說的那個願意幫忙的朋友,他祖父是……”

  “是衛司空,舅舅是王大將軍,這點基本常識我還是有的。”王彌接著溫嶠的話說了下去。

  還是那句話,哪怕沒見過衛玠的人,也最起碼聽過衛玠的名字,他的顏值,他的才氣,他年少就有了的救世主傳說,簡直是風靡全晉朝的優質偶像。

  “希望我沒有讓你失望。”拉開帘子(?),重新出現在大眾面前的衛玠,再一次戴上了男神光環。倒不是他刻意在裝X,而是頂著那樣一張怎樣樣都會被原諒的臉,衛玠真的是不管在做什麼,都透著那麼一股賞心悅目、詩情畫意的優雅。

  王彌和木艮同時在心裡想,何止是不會失望,簡直是超過想像太多好嗎?

  王彌也曾和洛京的普通百姓一樣,去圍觀過衛玠回城,想要一睹大眾偶像的廬山真面目,卻因為圍觀群眾實在是太多太瘋狂,根本什麼都沒看到,只吃了一嘴巴灰。回來後僅憑臆想和木艮一頓亂吹,把衛玠形容成了一朵花,如今見到真人才明白,當年還是夸的還是太保守了。

  【恭喜你收穫新迷弟1和2。】拓跋六修在一邊一本正經的對衛玠道。

  【開玩笑的?】

  【你猜。】

  衛玠決定轉過頭去,不猜!

  衛玠問王彌:“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可以相信我了嗎?”

  信信信,你說什麼我都信!……雖然王彌很想這麼說,但在最後,他千萬分之一的理智還是及時拉住了他,這一次他到不是不信衛玠,而是:“萬一你猜錯了呢?有什麼證據嗎?我不是不信,只是不想錯怪好人。”

  王彌這一次對衛玠說話的語氣已經低到了不能再低,生怕哪句說的不合適惹惱衛玠。

  衛玠對於王彌的態度表示了理解,甚至他覺得王彌這樣挺好的,不會隨隨便便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詞,沒有那種“不管親近之人怎麼你都不信,別人哪怕胡謅也願意信”的牆頭糙性格。

  “不如我們來做個試驗吧。”衛玠對自己的推測還是很有信心的,那一刻,名偵探X南、福爾X斯同時靈魂附體,真相只有一個!

  “試驗?”王彌和溫嶠一愣,這是什麼鬼?

  木艮還在夢裡無法自拔。

  “先假設,搶你們銀子的真的是那世家公子,那麼問題來了,到底是誰出賣了王兄呢?木兄剛才也說了,你們昨天才得手的銀子,還沒有來得及聯繫那世家公子的管家,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呢?還反應如此迅速的來搶東西。”

  “有人跟蹤?”溫嶠提出了一種可能。

  王彌卻搖了搖頭:“絕不可能。除非是絕世高手跟蹤,否則我不可能發現不了。”

  “那公子能請得起絕世高手嗎?”溫嶠再問。

  “他若請得起,也就不會絞盡腦汁的想出這麼一個下作的手段。”衛玠也否定了裴憬會有高手保駕護航的可能,如果有高手在,裴憬何至於騙王彌出手?“我有個不成熟的猜想,願說出來與諸位參詳。”

  王彌忙不迭道:“你說,你說。”

  木艮負責點頭附和;

  溫嶠負責心生“我當初可沒有這麼狗腿”的優越感;

  拓跋六修負責表示“你們都是辣雞”;

  團爺負責表示“呵呵,你們狗腿的人,只對本大喵狗腿!”——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喵。

  “你身邊的人出賣了你。”衛玠根據多年網文經驗,得出了這個結論。每每巧合的背後,總會是身邊人在作祟。

  衛玠一直都覺得,這個世界上最有可能整死你的人,不是你的仇家,也不是普通路人,而是你的身邊人,只有了解你的人,才知道刀子怎麼捅才夠深。

  “你們得了這筆錢的事情,有和誰說過嗎?”溫嶠問。

  王彌和木艮一起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們怎麼會隨便說出去?匹夫無罪,懷璧自罪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那你們有和誰說過要慶祝一下嗎?很含糊的那種。”衛玠道。

  “這個倒是有。”木艮回想起來的那一刻,臉色也跟著一起白了,“我們是在慶祝大錢的事情有了著落,但大錢的事情也不能隨便說,所以我們就什麼都沒說。”

  “所以,那個人很可能是誤會了你們在慶祝錢得手了,歪打正著出賣了你們。”溫嶠懂了衛玠的猜測。

  “是誰?!”王彌瞠目看著木艮,吃人的心都有了,他不是在怪木艮隨便說出去,而是怪那個辜負了木艮信任的人。木艮不是那種不知道輕重的性格,相反,他很細心,只對信任的人分享秘密,被信任的人出賣,更慘。

  木艮垂下頭,打死也不說。

  “到現在你還護著他嗎?”王彌雙目開始充血,額頭上的青筋橫露,“這種出賣朋友的人,還是朋友嗎?不對,他還是人嗎?”

  衛玠和溫嶠從木艮的動作里,一起旁觀者清的明白了木艮不說的原因,木艮不是還把對方當朋友,而是怕說出來傷了王彌的心。

  再一聯想到能隨時觀察到王彌等人的北房住了誰,答案已經不言而喻了。

  王彌那個發小!

  沖發小不遠萬裡帶著全家老小來投奔王彌,還能真的不要臉到和全家一起住在正房,卻反而把自己的朋友趕到逼仄的耳房,就足以看出那人的人品了。家裡有老人生病,那完全可以讓老人和王彌住在一起,他自己去住耳房嘛,怎麼老人生病,他們全家就有理由一起住在北房了呢?更不用說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們的反應是緊鎖房門,這是朋友會幹的事?

  看看木艮,他也被王彌吼了不許出來,但是,哪怕膽子那么小,木桿還是堅持站在了王彌的身邊。這才是一個朋友該有的反應,膽小、愚鈍以及有沒有本事,都與你會不會為朋友站出來全無關係。

  王彌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受到的打擊一如木艮所料,他不願意相信他的髮小會這麼對他:“我們在汝南時是最好的朋友。”

  王彌其實少年時也曾有過很好的家境,他祖父曾官至汝南太守,父親不成器,卻也蒙蔭在汝南當了個不大不小的地方官,雖然可以說是家道中落,卻也飲食無憂。王彌叛逆期,中二病發作,這才從家裡跑了出來,誓要闖出一片天地。

  來投奔王彌的這個人,與其說是王彌的髮小,不如說是王彌的小跟班,是王彌家莊上佃戶的兒子,從小就一直跟在王彌身後,受到王彌諸多照顧。

  王彌以為他們關係很好。

  “所以我說,不如來試驗一下好了。”

  ……

  耳房裡穿來了一陣摔打的聲音。

  聲音過後,戴著冪籬的衛玠就和一行人出來,準備離開了。

  演技派的侍衛大哥換上了一臉流氓像,邊走邊踹門,對耳房裡的人罵罵咧咧威脅道:“小兔崽子,別給臉不要臉!識相的就早點交出我家郎君要的東西,否則有你哭的時候!”

  撂完狠話,衛玠等人就退場了。

  王彌也裝作被打的青紅一片,木艮挨家挨戶的去敲門,求施捨點錢,好去治病。但是住在一個院子裡的六戶人家都毫無所動,眼神麻木。只有北房開了門,開了一小條fèng的那種。一個乾瘦的少年眼神躲閃道:“根子,你也知道我們家的情況的,我們……”

  王彌裝虛弱的依靠在一邊,不想說話,心卻已經涼了一半。若有天他真的受傷了,他這個發小是不是也會是這樣的態度?那可是他的命啊!

  木艮已經百分百信了衛玠的話,對王彌的髮小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哼了一聲就背著王彌離開了。

  等了好一會兒,確定王彌真的出去後,乾瘦的少年就鬼鬼祟祟的溜進了耳房,被等在那裡的侍衛大哥抓了個正著。

  “您、您是……”

  “我是誰你不知道?”侍衛大哥傲慢的詐道,“你別是報了假消息,不敢認了吧?”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的。這位大哥,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們昨天確實是說要慶祝的,我能找到他們藏的東西,我真的能找到,你給我一點時間,就一點時間,求你別把給我的錢拿走。”乾瘦少年在侍衛面前醜態畢露,諂媚的令人作嘔。

  聽到了想要聽的話,侍衛大哥也就不再演了,拍拍手,讓根本沒走的王彌等人都重新走了進來,他們剛剛就在旁邊,把話聽了一清二楚。

  王彌的臉黑的能當炭燒,他沒有暴跳如雷,不是因為他不生氣,而是他已經氣過了頭。

  乾瘦少年跌坐在地,明白自己上當了,求生的本能讓他開始求著總會幫他的王彌:“王大哥,大哥,你聽我解釋……”

  “你給我閉嘴,”王彌抬腳就是一踢,“滾,你給我滾!我限你一天之內,和你的一家八口滾出我的房子,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少年被王彌踹了個後仰,胸口生疼,臉上掛著不可置信的懵逼,看王彌一臉要殺人的表情,生怕王彌真的打死他,趕忙手腳並用的爬了出去。

  王彌慘笑:“我就交了這麼一個玩意。”

  衛玠安慰他:“有個古老的故事,某地發生戰爭,某個富商受到牽連,全家都要被抓,他提前得到消息,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分別去投奔朋友。大兒子選擇了之前一直受他幫助的人,小兒子選擇了之前一直在幫助他的人。你猜結果如何?”

  這其實不是什麼古老的故事,而是發生在快一千年後的二戰時期,一個猶太家庭的真事。

  “大兒子被出賣,小兒子倖存了下來。”

  你不斷幫助某人,你自覺對對方恩比天大,對方卻未必會這麼覺得,甚至有時候會被還不清的恩情壓到崩潰;而一直幫助你的人,不管對方是天性善良,還是想要你如何,至少那證明了他這一次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幫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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