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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這種情況下,皇帝都會如這個女子所願,賜死她。

  但晉武帝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清新脫俗”的皇帝,他在聽到胡芳的話後,覺得這個女子好特別,竟然不喜歡他,他喜歡!簡單來說就是犯賤。還犯的特別賤。他立馬就派司馬肇冊封了胡芳為貴嬪。一躍沖天。然後,胡芳就榮寵至今,雖如今已經人老珠黃,卻依舊打敗了其他人,被冊封為了皇后。與太子的關係還處的十分不錯。

  衛玠聽後,再一次對魏晉女子的彪悍有了進一步的認知,大概也就只有這種社會風氣,才能培養出這樣有個性的女性了。

  【有空我可以給你說說漢唐,到時候你就會發現,魏晉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漢唐的才叫真彪悍。】事情說的差不多之後,王戎、王衍兄弟就走了。

  月上中天,夜露深重。

  衛家的會議卻還沒有結束,衛老爺子對衛恆和衛玠說了另外一個鮮為人知的真相,這是人在宮中的江疾醫通過晉疾醫傳回來的第一手消息,目前只有幾個人知道——晉武帝真的不行了。

  “所以陛下才那麼著急的讓太子結婚,讓群臣請立太孫。”

  為了鞏固太子的江山,晉武帝真的是已經拼了。

  若晉武帝去世前太子還沒有結婚,那太子為了守孝,這個婚就徹底結不成了。而沒有了外家扶持……就司馬衷那個好糊弄的樣子,他不說被他群臣吃了,就是被他的兄弟吃了。當然,他被自己的媳婦吃了的可能性也挺大的。

  不過,當三方成為持衡之後,說不定反而會起到以外的神奇效果,最起碼晉武帝這麼覺得的。

  衛瓘沉重的點了點頭,其實從最近晉武帝對諸王的職位調動里,就已經能看出來洛京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了。

  以汝南王司馬亮為大司馬、大都督、假黃鉞。改封南陽王司馬柬為秦王,始平王司馬瑋為楚王,濮陽王司馬允為淮南王,並持皇帝符節到封地,統管各地州郡的軍事。立皇子司馬磖為長沙王,司馬穎為成都王,司馬晏為吳王,司馬熾為豫章王,司馬演為代王,皇孫司馬遹為廣陵王……這一系列的舉動,和歷史上晉武帝有感於自己日薄西山時的舉動是一模一樣的。

  一場註定要充滿了血腥的內鬥已經就要開始了。

  這是衛瓘所沒有辦法制止的,只要晉武帝依舊堅信著讓諸王帶兵才是鞏固皇位的最佳辦法,未來的八王之亂就不可避免。衛瓘能做的只是儘可能的降低這場戰爭的影響,好比把八王變成五王、三王什麼的,讓緊隨其後的五胡亂華不至於真的動了西晉的根基。

  “您讓阿兄外放……”

  “以防萬一。”衛家總要留下些火苗,“若陛下駕崩時,你還沒有入洛陽太學,我會以你需要靜養為名,讓晉疾醫帶你離開。具體去哪裡不會對外透露。”

  “舅舅那裡。”除了王濟那裡,還有哪裡是能讓衛老爺子放心?王濟願意保護並且足有那個能力保護衛玠。

  衛老爺子點點頭,衛玠成長的越快他越開心。

  “若我不想走呢……”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衛家雖然避免了歷史上的種種,但誰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來一次滅門。作為沒有了楊駿這個靶子之後的朝堂第一人,衛瓘只會比歷史上還要惹人眼,他冒不起讓全家陪葬的險。所以能送走的,衛瓘將會全部送走,送不走的就去各家的外祖父家避禍。直至朝堂局勢穩了,再慢慢接回來。

  “真的這麼糟糕嗎?”

  “只會更糟。”

  不過如今這段日子應該還好,無論如何,晉武帝都一定會撐過太子大婚。

  第82章古代八十二點都不友好:

  那麼問題來了。

  “晉武帝怎麼撐過去?”生老病死不由人吧?總不能因為他是皇帝就有什麼特權吧?誰都會死,這是最大的不公,也是最大的公平。

  【你在現代的時候不是聽到過很多類似的故事嗎?病重的老人,見到病床上見到兒女最後一面後,安詳又滿足的閉上了眼睛。雖然說“憑著一口氣活下去”這種說法,毫無科學依據,但也有一些心理學家一直在試圖用心理學來解釋這種醫學奇蹟。】“最不科學的你,卻在試圖和我講科學?”衛玠看了一眼阿飄狀態的拓跋六修,表情古怪極了。

  為什麼他感覺他和拓跋六修的角色顛倒了?怎麼看都應該是來自現代的他篤信科學,而拓跋六修用己身證明神鬼存在的可能性吧?

  【……真要論起來,你才比較不科學吧?】時間坐標紊亂症,這真的是個疾病的名字嗎?

  還有當初的那個“一言不合就穿越”,拓跋六修在失去和衛玠聯繫的那一刻,心臟都停跳了,呃,如果他有心臟的話。

  拓跋六修好像從來沒有說過,當衛玠從課間休息的時候突兀穿越,他在幹什麼。

  他在為衛玠準備生日驚喜。

  是的,那天是衛玠生日的前夕,過了當晚的十二點,衛玠就二十歲整了。

  《禮記曲禮上》曰:男子二十冠而字。

  這是古代一個男子真正成年的標識,也許對於現代人的衛玠來說二十歲沒有什麼,但對於始終固守著古代禮儀的拓跋六修來說,二十歲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他想為衛玠做些什麼,他必須為衛玠做些什麼。

  而對於一個幹什麼都需要通過衛玠幫忙的幽靈,可想而知拓跋六修想要給衛玠準備一份驚喜有多難,那個時候他就是個單純的阿飄,並沒有任何奇奇怪怪的能力。

  他想了很久,準備了很久,才好不容易為衛玠準備了一份驚喜。

  那日,衛玠如常出門上學,在門口的時候還一直在和拓跋六修抱怨著精讀課的教授有多嚴厲,泛讀課上周布置的作業他還沒有完成,寫作課據說要隨機抽一個人的作文當著全系的面念出來……今日流的淚,都是他中學時決定讀小語種時腦子裡進的水。

  直至衛玠怕遲到慌慌張張的騎著城市免費的自行車跑遠,拓跋六修都沒來得及告訴衛玠,他今天上午貌似是連續的兩堂語法課。

  前幾天班委才在微信群通知的臨時換課,保佑衛玠能挺過去,語法課那個留學回來的年輕男老師,據衛玠說特別變態。從不點名,只挨個叫著站起來解釋卷子上的語法,一堂課下來,保證一人能輪到一到兩次。誰沒來,誰來了,一目了然。

  然後,拓跋六修就“走”著去確定了一下他準備的驚喜。

  那是位於衛玠所在城市郊區的一處自然山谷,走過一處十分狹窄、仿佛沒有盡頭的山洞,就能看到,是還沒有來得及被開發商發現的人跡罕至的瑰麗之地。以天為蓋,以地為席,五顏六色的野花在風中肆意又張揚,等到了晚上,夜幕下群星閃耀,石壁上會發出螢光,美的不似人間。

  這是拓跋六修找了很久,才找到的一處人很少,又足以讓衛玠自己就能夠到達的地方。他沒有辦法送給他任何東西,只能把大自然的美景送到他的眼前。

  因為他說,世家那麼大,他們必須去看看。

  山谷一切安全。

  拓跋六修在進行了最後一次檢查後,就折返回了城區。

  路上順便還去了一趟影院,衛玠喜歡看的反英雄類電影正在上映,如果晚上他在給了衛玠驚喜之後還有時間,他們可以一起來看夜場。

  雖然拓跋六修不需要票,但衛玠每次都堅持買兩張,他需要保證給拓跋六修一個位置,不管那天影院裡有沒有人。同時他也覺得買票看電影是對電影主創最基本的尊重,哪怕電影很爛,他也覺得只有花了錢了他才有底氣罵對方拍的爛。

  想到這裡的時候,拓跋六修的嘴角開始忍不住的上揚,這就是他的衛玠。

  他的,衛玠。

  總感覺這個詞有點怪怪的呢,說了會心情很好,可又有些忍不住的臉紅,總覺得這是什麼違禁詞一樣的東西。

  回到家的時候,衛玠上午的課還沒有結束,拓跋六修決定飄去隔壁蹭一會兒電視劇看。

  《霸王別姬》

  程蝶衣在婉轉低吟。

  袁世卿在問:“自古寶劍酬知己,程老闆願意做我的紅塵知己嗎?”

  拓跋六修覺得這個現代可真奇怪,不是說古代封建嗎,連魏晉時期都可以男風盛行,為什麼到了現代反而會被人看做是變態。

  拓跋六修是個武將,不懂什麼月朦朧、鳥朦朧的情啊愛啊,他只知道他想和衛玠永遠在一起的,就像是現在這樣,他們的世界裡只有彼此,再容不下另外一個人插入。他們的存在讓彼此感覺到了完整,如果經歷千年的孤獨,只為讓他等到在現代才會出生的衛玠……這就真是再划算不過了。

  電影還在繼續。

  鄰居的女友度娘搜索了一句話,覺得很有道理,念給了男友聽:“帝王將相,才人佳子的故事,諸位聽得不少。那些情情義義,恩恩愛愛,卿卿我我,都瑰麗莫名。根本不是人間顏色。

  “人間,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臉。”

  已經很多年都從未感覺到自己心臟的拓跋六修,在那一刻突然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心尖震顫,比他殺了自己的父親,又被自己的兄弟殺死時還要令他難受。冥冥中,命運在他耳邊輕語,你最重要的東西消失了。

  拓跋六修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是衛玠,他忘記了他“走路”的堅持,忘記了“他還是個人”的自我束縛,以最快的速度飛去了衛玠的學校。

  衛玠並不在課堂里,不在他總是會坐在的階梯教室的座位上。

  他再也感覺到不到他的存在。

  那一刻,天地為之變色。

  穿越局的人還沒來得及走遠,趕忙拿著一個奇奇怪怪的雷達儀器上前:“我看不到你,也聽不到你說話,但我的儀器告訴我這裡有一股能量磁場正在暴走。您也應該能聽到我們說好。我們之前調查過衛玠,有幸發現了您的存在,我不知道您和衛玠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我猜他應該對您很重要。如果您想再見到他,就請冷靜,不要暴走。我們調查過的,您一直都很安靜,從未傷人,我想您也不想傷及無辜的吧?”

  錯了,拓跋六修看著穿越局的人道,他殺過的人的屍骨壘起來能有城牆高,鮮血把他的戰袍染了一遍又一遍,誰也說不清到底誰是無辜的,誰又是不無辜的。

  只是……衛玠不會想到這些的。

  “衛玠”就像是某個開關,讓天氣由陰轉晴,讓已經瀕臨警戒值一直在鳴叫的奇怪機器恢復了正常的綠燈,穿越局的人一邊說著真奇怪啊,一邊嘮嘮叨叨的帶著拓跋六修去找了能幫助他們溝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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