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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戲輸了就要接受懲罰,但誰也沒說不許人代接受懲罰。況且大家現在都還是學生,對灌酒這事兒確實不熱衷。與其說要灌酒,倒不如說起鬨看熱鬧。

  賀勛看了袁康棋一眼,又看了周婧一眼,出人意料的,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

  他把杯子放在桌上,冷冷道:“可以了。”

  不知道為什麼,周婧覺得他有點生氣。

  無緣無故被灌了一杯酒,估計賀勛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她趁著洗牌的時候小聲對賀勛道:“謝謝你啦。”

  “不用。”賀勛硬邦邦道。

  周婧心想:完了,果然生氣了,一生氣就是這副不近人情我們不熟的樣子,這可咋整。

  賀勛的臉色很差,林皋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魏雄幾個擠眉弄眼,陶曼的嗤笑聲卻更明顯了些。

  第二輪開始了。

  這一回,竟然又是周婧。

  還是曹飛提問,他說:“真心話還是……”

  “大冒險。”周婧想也沒想就答道。現在想想,就算是對陌生男人表白也比回答那麼噁心人的問題好得多。

  曹飛詭譎一笑,他說:“那麼,大冒險的題目是……擁抱林皋同學一下!大家鼓鼓掌!”

  不明真相的群眾“噼里啪啦”開始鼓掌。

  周婧先是怔了怔,看了看林皋的臉色,再看看曹飛的表情,一下子就瞭然了。

  她就說了,她的運氣也不至於這麼遭,合著是在這一早等著她呢?這算什麼?強勢撮合?

  林皋這算什麼?想吃回頭糙?周婧清楚,要是林皋沒這個意思,交際糙同學也不可能這麼貿然的舉動。什麼玩意兒?她這輩子,最噁心的就是回頭糙!

  她心頭火起,笑的越是和藹可親,就道:“啊,這個問題也好難呀!你們說說,我是不是運氣不好,怎麼抽兩次牌都抽到我來當頭,而且真心話大冒險的題目都是曹飛來提,而且都還這麼難,而且還都和林皋有關,真是好巧啊!”

  周婧不計較則罷,一計較,陰陽怪氣能甩陶曼五條街。

  曹飛的表情有點尷尬。

  有女生就道:“你可不能耍賴,這可都是我們看著抽的。”

  “誰說我要耍賴了?”周婧漫不經心一笑:“我就是覺得,曹飛好像和林皋有仇嘛,怎麼就這麼喜歡惡作劇呢?”

  “遊戲嘛,願賭服輸。”曹飛有點不自然的笑道。

  周婧聳肩:“願賭服輸咯。”她笑眯眯端起杯子:“這個我也放棄,接受懲罰。”

  去擁抱林皋?她晚上會做噩夢的!

  林皋的臉色鐵青。

  袁康棋一把奪過周婧的杯子,笑盈盈遞給賀勛:“這杯我也替周婧喝了。”

  賀勛瞥了他一眼,接過杯子,喝完一杯,把杯子“咚”的一聲擱在桌上,似有火氣。

  雖然賀勛脾氣不好,但那也只是不耐煩應付他人,還從來沒有真的發過火。不過眼下他的火氣確實能讓包廂里所有人都感受得到,誰都不願意觸這個霉頭去惹他。

  周婧看見有酒灑在他毛衣上,就道:“哎,灑了。”

  賀勛起身,袁康棋問:“你去哪兒?”

  賀勛:“拿紙。”

  包廂里沒有紙了,他毛衣被酒水灑了點。

  賀勛離開後,包廂里有點安靜,也有點尷尬。剛才周婧可是不給面子極了,也算是正面打了林皋的臉。曹飛笑道:“咱們繼續、繼續啊。”

  繼續?繼續個毛啊!再繼續老娘還真信了你的邪!

  周婧瀟灑的站起身道:“我出去上個廁所,你們也繼續吧。”

  她抓著自己的大衣圍巾包包,全副武裝的去“上廁所”了。

  顯然打算一去不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你們窮逼的老公接下來要走親串戶蹭吃蹭喝了,所以接下來幾天都要變三千黨了。大家可以養養文,該出門打麻將的打麻將該嗑瓜子的嗑瓜子,看見熊孩子就揍,遇到三姑六婆就跑。

  過年更文這種事,就是重在參與,對不對?

  對!

  祝各位老婆2016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第44章 第44章 徐海

  周婧出了包廂,走了幾步,把大衣披上,正想對著一面的玻璃牆圍上圍巾,一邊的包廂門突然被打開,從裡面走出個男人來。

  那男人一出來就直直往周婧身上撞,滿身的酒氣衝天,周婧正圍圍巾,差點被撞倒。她站穩,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就先開了口,高聲道:“沒長眼睛啊!”

  周婧本來就因為之前曹飛的攪合心情不好,這會兒不欲與酒鬼理論,就要走。聽到這聲音後卻是動作一頓,慢慢的抬起頭來。

  對面的男人穿著一件薄棉衣,三十來歲的樣子,滿臉通紅,應該是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瞪著周婧。

  周婧:“徐……”

  徐江海。

  她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徐江海。

  從育德醒過來以後,她一次都沒有想過要回家看看,當時她坐在家裡,看到死後親人的態度,也足夠令人心寒齒冷。她對那個家沒有一絲留戀,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在電話里要求馬上投胎。

  至於徐江海,那就更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周婧想著,上一次遇到徐江海是什麼時候?是她懷著身孕,跟到徐江海到了酒店,她報了警,說有人**。她把徐江海暴打了一頓,還扇了女大學生幾個耳光。

  徐家父母義正言辭的要周婧調解,警察也來勸,周婧就不。這事兒後來鬧到徐江海單位,影響不好,聽說徐江海就辭職了。

  徐江海在周婧心中,是個老實木訥的人,為人溫和貼心,所以最後知道他出軌的時候周婧才更不能忍。而徐江海在袒護女大學生時表現出的,這麼多年都沒表現出的“男子氣概”,也讓周婧覺得荒誕可笑。

  那之後,周婧搬家,分居,任憑周母說破天也不動搖,徐家又死活不離婚,她懷著身孕不好生氣,本想著生下孩子後算總帳。但難產到她重生以前,醫院和周家,徐家人都沒出現過,包括徐江海。

  但是面前這個醉酒看起來有些落魄的男人,無論是和她記憶里那個老實木訥的徐江海,還是保護小三聲嘶力竭的徐江海,都截然不同。

  她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徐江海卻歪歪扭扭的站定了,突然看著她伸出手,就要勾她的下巴。

  周婧一抬手就把他的手打走了,幾乎要冷笑起來,徐江海該不會是把她也當成了那女大學生?年輕可口就要嘗嘗鮮,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徐江海是這種德性?

  “徐江海!”突然的,走廊里又傳來一聲高亢的女聲。

  周婧轉頭,就見從走廊盡頭飛快的走來一個女人。那女人走得近了,看得清楚,長發被松松的扎在腦後,面色有些憔悴,眉眼帶戾氣,穿著一件寬寬鬆鬆的長羽絨服,有些不修邊幅的樣子。

  周婧卻認得她,徐江海當初拼盡全力也要保護的女大學生,顏姣。

  顏姣身上已經看不出當初年輕跋扈的影子,她的身材有些走樣,皮膚不再吹彈可破,就連臉上新鮮的朝氣都消失殆盡,仿佛被磨盡了靈氣的珠子,變成了一文不值的魚目。

  最讓周婧詫異的,是她的小腹明顯隆起,顯然是懷了身孕了。

  不過是短短半年時間,她死後的半年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徐江海和記憶里的影子南轅北轍,顏姣也成了這副模樣。

  那顏姣氣勢洶洶的走到徐江海面前,斥道:“你又出來喝酒鬼混!”

  徐江海擺了擺手,神志不清的樣子。顏姣一眼注意到一邊的周婧,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立刻柳眉倒豎,尖著嗓音狐疑道:“你是誰?你和老徐是什麼關係?”

  周婧有些緩不過神來。

  時光飛快倒退,倒退到那酒店的一日。然而人物的位置卻顛了個個兒,她成了青春逼人的中學生,顏姣卻成了潑辣刻薄的婦人。荒謬極了,可笑極了。

  看她不說話,顏姣又上前一步,二話不說就推了周婧一把,當初那個嬌嬌弱弱只知道躲在徐江海身後哭哭啼啼的年輕姑娘,現在也成了這樣悍勇的人。

  一雙手按在周婧的肩膀上,有人喝道:“住手。”

  周婧回頭一看,賀勛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他大概是整理完衣服還沒來得及回包廂,都沒穿外套。他把周婧拽到身側,冷冷盯著顏姣和徐江海。

  顏姣道:“你又是誰?”

  周婧道:“你家這口子撞了我還倒打一耙,現在人還要不要臉了?”

  “你!”顏姣氣沖沖的又要動手,看見賀勛又停住。

  賀勛看起來就不是好惹的一型,沒有少年的稚嫩,倒像成年人才有的氣場。

  顏姣悻悻的抓著徐江海道:“倒霉死了,回家!”

  徐江海被顏姣抓著領子,幾乎是拖著往走廊外走。周婧看著他們的背影,總覺得有種不真實感。

  賀勛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他說:“他動手了?”

  “沒有。”周婧回過神,她覺得心裡有點亂,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以為和自己不再有關係的人再次糾纏在一起,有些惡緣真是不想有也會自己冒出來。她道:“我先回家了。”

  賀勛拉住她,道:“等我一下。”

  “不用。”周婧道:“你跟他們玩去吧。”

  她自己下了樓,出門,外面的雪還沒停,隱隱有越下越大的勢頭。

  周婧兩手揣在兜里,過年期間,外頭大大小小的商鋪早就關了門。只有一些便利店還亮著燈,她順著牆根慢慢的往回走,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裡。

  刻意的迴避到底不是辦法,就算是不好的回憶,總會陰差陽錯的出現,提醒她記起。以十八歲“周婧”的身體活著,看著似乎遊刃有餘,雖然手忙腳亂到底也過來了,其間還有一些令人愉快的事情發生,讓她也幾乎要忘了,以為自己真是個無憂無慮的女學生。

  但終究還是掩耳盜鈴,現在過得再怎麼如魚得水,也無法掩飾上輩子過的失敗的事實。

  她沒想到徐江海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以前洶湧的怨氣,在看到這兩人時,只有無言。

  人死如燈滅,往事如前塵雲煙。顏姣成了另一個她,徐江海還是會過日子,顏姣會再為他生一個兒子,她的離開不會造成任何改變,甚至徐江海的心中都不會生出愧疚之心。無論徐江海和顏姣現在過得好還是不好,都沒什麼用。

  但是她的心裡,還是在這一刻,湧上了難以言喻的悲哀。

  積雪把地面都覆蓋了,腳踩在雪地里發出稀鬆的聲音,周婧猛地踩到什麼東西差點滑倒,扶著牆才穩住。

  靴子帶出一塊鋒利的石頭,掩藏在雪下,看著是平地,踩上去卻會摔跤。

  她“嘶”了一聲,腳崴了。

  正在這時,突然一人攥住她的手臂,周婧回頭一看,賀勛正蹙眉盯著他。他應當是從ktv攆過來的,頭髮上都有細碎的雪花。他道:“不是讓你等我嗎?”

  “我又沒答應。”周婧小聲道。

  “我送你回去。”賀勛道。

  周婧沉默著點了點頭,她才走一步,腳踝處疼的要命,不由得踉蹌了一下。

  賀勛注意到她走路的姿態,站住道:“你怎麼了?”

  “腳崴了。”周婧埋頭繼續自顧自的往前走,賀勛終於耐心告罄。他手長腳長,幾步追上周婧,一把扯住周婧的手臂,正要發火,突然一頓,神情瞬間變得不知所措,連火氣十足的聲音也有些結巴了。

  “喂,你……”他的聲音一下子弱下去,遲疑的問:“哭了?”

  街道兩邊昏暗的路燈下,偶有行人幾個路過,周婧滿臉都是淚水。這麼長久以來,賀勛見過的周婧,會生氣會發火,更多的時候笑嘻嘻的,還是第一次看見她掉眼淚。

  周婧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哭的有點丑,但讓賀勛陡然間生出一種錯覺,她此刻十分難過。

  他想到了什麼,神色一變,道:“剛才兩個人對你……”

  周婧一愣,賀勛想到哪裡去了?她道:“不是。”

  “怎麼回事?”他問。

  周婧不想回答,難道要她說:我看見我上輩子前夫和前小三了,心情鬱悶覺得伐開心,不由自主淌下清淚?

  見她沉默,賀勛的表情更惱火了,他厲聲道:“說話。”

  他一大聲,周婧就懵逼了,她也大聲的回道:“我腳崴了,疼!”

  說話的聲音大聲了點,幾個行人不由自主的看過來。

  周婧:“……”

  好好地想認認真真的難過一會兒,為什麼賀勛一跟來又被攪合的像要被圍觀了。她心裡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鬼使神差的,一把揪住住賀勛的衣領,一下子把臉埋進去,像烏龜一樣藏起來。

  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就好了。

  如果沒有可以逃避的地方,隨便找個什麼東西,看不到外面,暫時的藏起來就好了吧。

  臉埋在溫暖的毛衣上,鼻尖傳來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舒適又安心。冬天的夜裡,這一處溫暖,好像永遠都不會熄滅一樣。蜷縮在這樣的懷抱,被保護遮掩起來,只有一刻,也很好吧。

  賀勛身子一僵,半晌後,他慢慢地伸出手,遲疑了一會兒,拍了拍周婧的肩。

  很安撫似的。

  第45章 第45章 背

  深冬的街頭,過往的路人都把目光投向這一對學生模樣的年輕人,男孩子長得真好看,女孩子撲在他懷裡,活脫脫就能腦補出一出青春校園偶像劇的戲碼。

  路人看熱鬧的目光讓賀勛不自在極了,他一邊矜持的拍拍周婧的肩膀,一邊鬱悶道:“崴個腳,不至於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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