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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成帝看著他:“你想怎麼做?至少朕還活著,朕還是天子,朕一日不開口,你就一日休想動他們。”

  蒼冥絕的身子怔住,猛地回頭看他,眼睛裡含著不解和冷嘲:“父皇,你這麼為他們著想,為何不想想兒臣和母妃?當初母妃死的時候找到了兇手,您卻不敢動手,現在又是為什麼?”

  “皇兒,朕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的母妃,我愛她,卻給不了她最好的,讓她白白被賤人所害。不過那都是舊事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最珍貴的,就是自己的家人。”

  所以,這就成了他不殺段貴妃的藉口,也成了他自己贖罪的藉口。

  蒼冥絕的臉色有些難看,攏在袖子的手緊握成拳,扣進肉里。

  “父皇,兒臣做不到您這樣,您安心養病吧。”蒼冥絕轉身往外走。

  開門時聽見裡面傳來低啞的吼聲:“你想怎麼做?你到底想怎麼做?”

  他沒有回頭:“既然您想保全臨王,那麼段貴妃就由我來處置吧。”

  冰涼的春風如同一張密不透風的吹在蒼冥絕的身上。

  他大步走了兩步,忽而頓住,立在御花園的亭子裡沒有上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管走到哪裡,最終他回去的地方都是太子府,只有在那裡,他才會覺得平靜安穩,尤其是在蕭長歌有喜之後,他幾乎不怎麼出門,從早到晚都陪著她。

  照舊回府,蕭長歌這幾日的氣色好了不少,不過只是喝安胎藥的時候比較難伺候,他沒唱嘗過味道,只是聽她說苦。

  “娘娘,離大夫說了,這安胎藥一天必須喝一次,您趕緊把今天的這碗喝了吧,要不然對您和孩子不好。”天喜端著碗,幾乎是懇求地道。

  蕭長歌不理會她,自顧自地翻著手裡的醫,頭也不抬地反駁她:“這些都是什麼安胎藥啊,苦的沒法喝,去給我弄些水果來,吃水果就行了。”

  天喜伺候了她這麼久,或多或少知道她的脾氣,見她實在不肯喝,有些難受地看著她,一時語塞。

  “不行。”那邊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兩人抬頭,緩緩走來一個高挑的身影,不一會走到了兩人面前。

  蒼冥絕接過天喜手裡的藥:“安胎藥是一定要喝的,這樣孩子才會健康長大。”

  天喜見他過來,鬆了一口氣,識趣地離開了。

  蕭長歌用醫蓋住臉,躺在搖椅上一言不發,溫暖的陽光照耀在她的身上,鍍上一層金光。

  “聽話,不能不喝!”蒼冥絕端著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蕭長歌懶洋洋地不動。

  蒼冥絕一把掀開她的醫,對上那張不耐煩的臉,似笑非笑地道:“喝不喝?”

  “不喝!”蕭長歌倒想看看,他能想出什麼辦法來對付自己。

  誰知,他卻神秘一笑,端過安胎藥喝了一口,伸手扣住她的下巴,對著她的嘴便灌了進去。

  蕭長歌一時反應不過來,那口苦苦的藥已經順著她的喉嚨滑下去,她皺著眉頭瞪他:“你怎麼這樣?”

  “我只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好,若你再不喝藥,我就繼續用這種方法餵你。”蒼冥絕作勢還要再來一口。

  蕭長歌見狀,連忙推開他:“不要,我喝!”

  蒼冥絕滿意地把碗遞給她,看著她喝的一乾二淨才罷休。

  “以後我都得看著你喝藥,你太不老實了。”蒼冥無可奈何地道。

  “你,以後我一定乖乖喝。”蕭長歌一時無言以對,自從自己懷孕後,就連吵架也吵不過他了。

  “這才乖。”蒼冥絕摸摸她的腦袋,覺得她自從懷孕後乖了不少,溫溫順順的,說什麼她都會好好地聽著,給他的感覺真實,卻也歡喜。

  不像從前,總擔心有一天她會突然間飛走似的。

  “外面風大,進去吧。”蒼冥絕盯著她的眼睛,拿下她手裡的醫。

  在外面躺了這麼會,她也覺得有些難受,風大吹的涼,於是便隨著他一起進去。

  “睡個午覺,精神點。”蒼冥絕把她扶上床,蕭長歌卻一把拍掉他的手。

  “我是懷孕,又不是沒腿,我自己能走。”蕭長歌微嗔地看著他。

  自從懷孕之後,她總覺得自己就像是被嚴加看管起來的囚犯,不管走到哪裡,身後都是一群丫鬟跟著,人身自由嚴重地被剝奪。

  尤其是天喜那個丫頭,成日跟在她的身後,但凡做了一點事情,嘴裡便頻繁地冒著娘娘小心,娘娘小心……

  “你現在是兩個人,當然應該處處小心,我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陪在你的身邊。”蒼冥絕幫她蓋上被子,輕聲道。

  蕭長歌躺在床上,思來想去,還是同蒼冥絕說:“只要我自己小心點,就沒有什麼大問題,明個你就把我身邊的那些丫鬟撤走吧。”

  她忍不住搖晃住他的手臂,試圖以撒嬌來博取他的寬容,讓他把自己身邊那群吵鬧的小麻雀給弄走。

  “不行。”蒼冥絕義正言辭地拒絕,“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唯獨這個不行。”

  見她表情不是很好,有點生氣,蒼冥絕好笑地把她摟進懷裡,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

  “這樣,我陪在你身邊的時候,那些丫鬟可以撤走,我不在的時候,她們必須跟在你的身邊。”蒼冥絕做出最大的讓步。

  雖然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樣,但是這也算是爭取自由的第一步,蕭長歌勉強點點頭。

  “你真小氣。”蕭長歌撇嘴。

  蒼冥絕但笑不語,又看了看天色,已經到了午睡時間,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低語:“睡吧。”

  記得離簫說過懷孕時候的注意事項,他認真地反覆記了又記,只為了在她身邊的時候能夠照顧她。

  按照她的性子,是不會刻意去記這些事情的,懷孕未滿三個月,是最容易小產的,她自己不上心,只有他時時刻刻上心。

  蕭長歌在他的懷裡找了個安穩的姿勢睡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摸了摸枕邊,冰涼的一片,他已經離開了。

  外面的紅霞漫天,淺淺地打進房間裡,一時之間,夜幕和霞光交匯,有種朦朧特殊的美,令她一時有些晃神。

  蕭長歌揉揉眼睛,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提心弔膽的心這才平靜下來。

  外面,離簫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到了冥王府,正在正堂里和蒼冥絕說著話。

  她走進去,蒼冥絕伸出手去牽她,直到她落座之後,才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離簫,把脈吧。”蒼冥絕看了看身邊的離簫,今天是按時請平安脈的一天。

  坐在一旁的離簫聞言,放下茶杯,走到蕭長歌面前,為她把脈。

  他的醫術精湛,自然不在蕭長歌之下,不過他所厲害的並不是安胎這一方面。據蕭長歌所知,他擅長的應該是外傷。

  看著他沉穩認真的眉眼,蕭長歌忍不住問道:“離樓主似乎對安胎之術很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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