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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場三人都呆愣住,玉珠更是傻了,結結巴巴的問,“郎,郎中說甚,我懷了身孕?”

  郎中笑道,“怕是出不了錯,是滑脈,不過應當是才懷上的。”

  謝澈道,“郎中,我妹妹這一路顛簸來的,路上幾番嘔吐,她腹中孩子可還安穩?”

  郎中道,“大人不必擔心,夫人身體不錯,未曾受到影響,胎象也很穩。”

  等到郎中離開,玉珠還未回神,她怎麼都想不到會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她伸手撫了下肚子,驚喜交加,孔芷熹坐在她身側,笑眯眯的同她賀喜,玉珠笑道,“多謝。”

  謝澈站在房檐下,他看著房裡燭光下低眉含笑的玉珠,心中反倒有了一種徹底解脫的感覺,心悅她幾載,如今已是徹底放下。

  不多時,府中護衛回來,帶回一個老獵戶,老獵戶說他知道九華山中那座破廟在何處。已找到帶路人,眾人打算明日一早就啟程,晚上歇息的時,謝澈去找了玉珠,“姣姣,你懷了身孕,這一路又如此顛簸,不如明日你在府中休息,我帶人去山中尋找。”

  玉珠放心不下,“謝大哥,我沒事兒,你方才應該也聽郎中說了,胎兒很健康,明日我也要同你們一塊進山,不然我不放心,都到了這一步,我實在擔心。”那個夢沒有任何後續,她只知道沈羨和孔亦清都受傷困在破廟之中,不知他們到底如何,不親自找到他們,她放心不下。

  謝澈知她是真放心不下,也不再勸,只想著明日多照看她一些。

  翌日一早,還不等他們出發,芷熹忽然捏著一封信來找他們,面上焦急不已,“嫂嫂,謝大哥,你們看,這是一早從京城來的飛鴿傳書。”

  謝澈取過信一看,上頭說京城有變,叛變之人乃穆貴妃和三皇子,攜龍武衛大將軍丘藤及諸衛羽林千牛將軍控制了後宮,又說左家叛變,只怕櫟州的左都督會領兵進京。

  這消息是朝中太傅飛鴿傳書傳出來的。

  孔芷熹白著臉道,“昨日左都督的確領大軍出了櫟州。”

  謝澈神色肅穆,把信收了起來,道,“事不宜遲,趕緊尋了人快些回京。”

  皇上和後宮妃子主子們都被拿下,事情已迫在眉睫了。好在他們離開時將虎符交給姜安肅,城外肯定有士兵把守,城門開不了,宮裡的穆貴妃和三皇子應該也不敢輕舉妄動。

  玉珠喃喃道,“竟是他們。”皇上待穆貴妃和三皇子有多好,她再清楚不過的。

  厴門關鎮守的士兵肯定是不能輕易調遣回京,謝澈無武將的才能,一切只能等尋到沈羨再說。

  謝澈和玉珠帶幾十人攜老獵戶去了山中,老獵戶也不知發生何事,以為是家中親人在山中走散需要忙著尋找,也不看亂說話,一路默默帶著眾人進了山。

  走到兩個時辰進到深山,古樹參天,不懂地勢的只覺暈頭轉向,老獵人這才開口道,“你們肯定轉糊塗了吧,其實走多了,這山裡頭啊,和外頭也沒什麼區別的,你們別急,就快到那破廟處了,那地兒裡頭是我們這些老獵戶進山獵大東西的時候暫住的地兒,不缺吃的喝的,還備有一兩床被褥,你們也別太擔心。”

  玉珠道,“多謝老人家了。”

  又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來到破廟處。

  且說沈羨帶錦衣衛來櫟州後尋著蹤跡追去,才知落了陷阱,到了九華山尋到了人,也被突撅人攔了下來,對方有幾百人,他只帶了十幾個錦衣衛,如今敵得過這般多的人,十幾個錦衣衛全部折在了這兒,他殺出重圍,攜孔亦清逃至九華山的楓葉林附近被追上,又是一番苦鬥,他也受了傷,拼盡全力才逃了出去,進了深山,尋到一個破廟待下來。

  孔亦清受了重傷,他肩膀也傷的極重,只能暫在破廟處待上兩日。

  ☆、第141章

  在破廟裡待了兩日,好在破廟裡有獵戶放置的水和乾糧,沈羨也隨身攜帶了傷藥膏,給兩人處理過傷口,孔亦清也終於醒了過來,他受傷頗重,醒來的話兩人就要啟程回櫟州。

  孔亦清半坐起身子,虛弱道,“這次怕是中計了,我是從衙署回來後被人從身後打暈的,再次醒來就看見你了,只怕是有人故意引你過來的,是不是京城出事了?”

  這事太過蹊蹺,兩人都是聰明人,對方明顯是想把沈羨引出京城,那麼肯定是京城有什麼異動。

  沈羨道,“我們要早些回去了,我還要回京城一趟。”他放心不下姣姣。

  “好。”

  語畢,外頭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沈羨起身躲在門後從門fèng朝外看去,重重樹影之後有士兵朝著這邊圍過來,他不敢輕舉妄動。其實心裡早就知道次事和左家有關,能在櫟州此地追殺他和孔亦清,除了左都督誰還敢動手。

  除了錦衣衛,這邊的士兵他是信不過的,沈羨悄悄提起手邊的佩劍……直到瞧見那個披著白狐皮毛斗篷的女子,他不可置信的喃喃道,“姣姣……”

  姣姣身後還跟著披著厚氅的謝澈,兩人看著都有些憔悴,顯然是來尋他的。

  他們為何知道自己在此處?

  破廟就在眼前,玉珠心裡又喜又怕,喜的是終於尋到夢中這間破廟,怕的是,夫君可在裡頭,傷的重不重,還是他們已經……

  破廟的門忽然被推開,玉珠抬頭望去,見到沈羨穿著一身黑衣,身上有些髒亂和血跡,面容也有些憔悴,身姿卻依舊挺拔。玉珠瞬間紅了眼眶,幸好,幸好他無事。

  好幾天來的擔憂和驚怕全在一瞬間沒了,仿佛只要看見他,心裡就能安定下來,玉珠提起裙角,朝著沈羨撲了過來,“夫君……”

  沈羨把人摟在懷中,心裡也安定下來,只要她無事就好,他啞著聲音問,“你怎麼過來了?”

  玉珠埋在他懷中道,“我夢見你受了傷,進宮去尋太妃,結果發現宮裡出了事,皇上讓謝大哥帶我一塊來尋你。”她簡單的把事情說一一遍,“今早太傅飛鴿傳書過來,宮中已在穆貴妃和三皇子的掌控之下,不過爹爹拿著虎符領兵在城外守著,京城一時半會兒應該無事的,前兩日左都督也領兵出了櫟州,怕是回京去了。”

  “我們先回刺史府再說吧。”沈羨抬頭,望見謝澈站在對面,他道,“謝大人,多謝。”

  謝澈微微頷首,不言其他。

  到了申時,眾人回到櫟州刺史府,孔芷熹見到兄長回來,又見他身上受了重傷,心疼不已,急忙讓下人去請了郎中來府上。他們才回,時辰也不早,又都受了傷,不可能此刻就動身回京城,只能先安置下來。

  玉珠跟謝澈說了聲,扶著沈羨回房梳洗。丫鬟們送了熱水進來,浴桶里放滿了水,房間四角都擱著炭盆,屋子裡暖呼呼的,她幫著他脫了身上的衣物,看著他身上的血污,肩膀和胸前的刀傷,心疼的要命,“還疼嗎?”

  沈羨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不疼了。”早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就不疼了。

  沈羨將身上的衣物脫乾淨,裸著身子跨進浴桶之中,傷口不能沾水,他只能站在浴桶裡頭。玉珠拿著布巾幫他擦拭著身上的血污,小心避開傷口,看著翻滾開的皮肉,她的眼眶又忍不住紅了,踮起腳尖輕輕的親了下他的肩膀。

  “別擔心了。”沈羨把她摟在懷中,低頭吻住玉珠的唇,柔軟嬌弱,“我沒事了,姣姣不必再擔心的。”

  梳洗過後,郎中已在門外候著,進來幫著沈羨清理傷口fèng合抹上藥膏,一番叮囑方才離開,無非是叮囑不可操勞,多臥床休息,飲食方面的注意。可明日他就要啟程回京去,這些怕是注意不上了。

  晚膳是在前廳同大家一塊用的,孔亦清的傷口也被清理好,喝了些藥,臉色雖蒼白卻無大礙,廳中只有沈羨,謝澈,孔亦清,玉珠和孔芷熹五人,五人要商討明日回京的事情。

  玉珠和謝澈把京城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沈羨思忖一番,道,“明日我就啟程回京,京中還有錦衣衛和駐守在城外的軍營,回去自有辦法進宮救駕。”

  京城朝臣都在城內,穆貴妃雖然不能每家每戶都監視著,幾位重臣家中卻都人看守,幾位武將想要出城怕是不可能,只能等著沈羨回去,潛入宮中,和城內武將裡應外合,穆貴妃和三皇子不算難對付,他擔心的是這兩人心狠手辣,能在皇上身邊演了這麼多年戲,就怕他們會對太子和姜家人動手。

  玉珠也擔心著家人,“夫君,我明日和你一同回京吧。”

  不等沈羨說些什麼,謝澈已經繃著臉道,“不成,你留在櫟州,左都督已經離開櫟州,櫟州暫時是個安全的地方,你不能回京。”

  孔芷熹也看了眼她的肚子,“嫂嫂,謝大哥說的是,你有了身孕,不適合連夜趕路。”

  “什麼?”沈羨難得有了別的表情,他驚愕的盯向玉珠的肚子。

  玉珠輕撫了下肚子,沖他笑道,“昨兒來櫟州後,用了飯食,胃裡總是不舒服,請了郎中來瞧,說是喜脈。”

  沈羨許久不吭聲,視線卻一直落在玉珠的肚子上,玉珠瞧見他眼眶好像有些紅,她也有些動容,也顧不得其他人在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柔聲喚道,“夫君,我等你來接我。”

  她方才也想清楚了,家人重要,肚子裡的孩子也重要,這是她和沈羨的第一個孩子,再者她就算擔心家人也無用,回去反而幫不上半點,沈羨到時候還要顧著她,容易分心,不如就在這邊等著他的消息吧。

  “好。”

  用過晚膳,眾人回房歇息。兩人休息的廂房燃著一盞油燈,房中也無丫鬟候著,沈羨抱著玉珠半靠在榻上,玉珠乖巧的很,有些擔心壓著他的傷口,只敢枕在他的腿上,就這樣仰頭望著他,沈羨亦是如此,低頭靜靜的看著她。

  兩人都不言語,過了半許,沈羨輕撫她的臉頰,問道,“你怎會做夢夢見我出了事?”

  玉珠握住他寬大的手掌,“許是心靈感應,當年你年少,公公帶你去厴門關時,你在戰場受傷,我亦是做夢夢見了,這次你前腳剛離開,我就夢見你和孔大人在九華山那片被人圍擊,後又夢見你們躲進深山的破廟中……”

  玉珠也說不上到底為何,她能兩次碰見沈羨的危險,或許真應了那句天大的福氣,讓她連這種事情都能夢見,也或許他是她後半生相攜手的那個人,所以才能夢見他的事情。

  沈羨低頭親了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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