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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她的劍氣陡然暴漲,每一招每一式不再像是方才那般畏手畏腳,反而是大開大合,力道迅猛且激烈。

  笛聲的音律越來越快,像是從天而降的暴雨,曲調越來越高。姜春風手中的動作也跟著笛聲的節奏。一連貫緊湊的招式。

  突然聽到嗖嗖幾聲響,劍刃在空中劃開一道刺眼的亮光,寒光閃爍。姜春風落地平穩,她的髮絲輕飄飄地落在她的肩上。

  笛聲挺直。

  一切又恢復成寂靜的模樣。

  在場的眾人皆是被姜春風的舞劍震撼到,若是沒有笛聲配合,她今日的表演的確一般。

  姜春風回身,瞥了一眼。

  裴瑾慢慢放下手中的竹笛,他唇邊輕輕勾起,衝著姜春風看了一眼,意味深長。

  她不懂裴瑾什麼意思。

  “趙丞相,你可真是養了些好女兒,這身上,完全有不輸男兒的氣勢。”皇帝坐在上方,身體靠在龍椅的一側,說道。

  既然皇帝都稱讚,下面的群臣自然都對趙衛孫讚不絕口。

  趁著沒人注意的功夫,姜春風偷偷從殿內溜了出去,大殿上壓抑的氣氛讓她喘不過氣。

  原本青黛也想跟著,但被她回絕。剛剛恢復了從前的記憶,她此刻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身上的披風並不能夠抵禦寒冷,姜春風從大殿的側門離開,這皇宮她第一次來並不熟悉,為了避免走錯路,她順著一條路的方向,好確保回來時能夠順利。

  冷意鑽進領口。

  姜春風不知不覺走到了一片園林,“咔嚓”一聲,她踩到了空心的樹枝。這裡樹木的枝葉都是經過靜心修剪,整整齊齊。

  她半闔著眼。

  當務之急,怕是要先從丞相府趕緊脫身,她就像是埋在丞相府的危險,一旦被人發現,連同收養她的丞相府怕是都要被株連九族。她不能這麼做。

  至於兩年前的她到底是怎麼開來到丞相府的,姜春風對此也感到十分困擾。

  “怎麼一聲不吭就跑出來?身邊也沒跟著人?”

  陌生的男人聲音。

  姜春風警覺地回身。

  一雙細挑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揚,一身黑色緞袍,袖口的金色織線隱隱露了出來,外面披著上等皮毛大氅。

  是今日在大殿看她的人。

  李河晝。

  姜春風僵直著身體。她發自內心的討厭這個人,不為別的,只為那一場戰爭,就是他領導的。

  作為前燕國人,可能會讚頌他的神武,可作為被滅國的侯堂國,姜春風對他只有壓抑在心底的恨意。哪怕他們二人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

  “太子殿下。”姜春風低著頭,避免李河晝瞧出她的真實情緒,她粗略行了禮。

  李河晝意有所指地看了她身上的披風,“怎麼穿的這樣少,身邊跟著的人呢?”

  與你無關。

  姜春風隨時這麼想的,卻忍住沒有這麼說出口。

  她如今的當務之急,是先分家,跟丞相府斷絕聯繫。雖然整個丞相府里,真正對她好的並沒有幾個,尤其是蔣晴雲之流,恨不得她早點消失,但她還是不願連累無辜。

  “勞殿下費心。”

  姜春風敷衍道,說完就準備離開。誰知,她腳還沒邁出去半步,手腕突然被人抓住。

  驚慌失措中,她奮力一掙。

  然而並沒有掙開李河晝的禁錮,李河晝將她圈在懷裡,細挑的眼眸漸漸逼近:“你厭惡我?”

  “太子殿下,放手。”

  “我覺得你,很有趣。”李河晝笑著道,“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一聽這話,姜春風心裡一沉。

  李河晝看到她神情大變,便輕佻一笑,“不過是句搭訕的話而已,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緊張。”

  姜春風腦子裡那根弦繃的特別緊,她生怕李河晝再想起什麼,便道:“殿下多慮,只不過臣女著涼,怕是要先行離開。”

  李河晝盯著她。

  片刻之後,他脫下身上的毛皮大氅,正準備披到姜春風的身上,誰知她卻整個人都後退一步。

  有意思。

  李河晝眯著眼。

  姜春風不等他說什麼,邁開步伐快速離開。

  李河晝還在原地。

  一道黑影從樹梢的枝頭落下來,跪伏在地:“主子,請主子保重龍體。”

  李河晝漫不經心地披上大氅,聲音冷下幾個度:“記住,我不曾喚你,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是。”

  姜春風沒有多遠,又一人從她身後捋了她去。她驚魂未定,在看到來人是裴瑾以後,才放鬆一些:“裴小將軍,這是做什麼?”

  她差點氣笑:“今日都怎麼了?一個兩個竟是這般無禮。”

  “你想起來了?”裴瑾道。

  姜春風后退兩步,警惕地看著他,“我聽不明白裴小將軍你的意思,還是不要說這樣的胡話為妙,裴小將軍。”

  話是這麼說。

  姜春風心裡卻在暗暗震驚,裴瑾知道她的事情?

  裴瑾不言語。

  倒是從他身後出來的另一個人笑嘻嘻道:“沒想到,見了本人也這麼無趣。”

  姜春風眼風掃過那人。

  來人五官十分精緻,哪怕是比起絕色女子也絲毫不遜色,對此起旁邊的裴瑾,他的面容則顯得更加陰柔,讓人雌雄莫辨。

  “薛修。”裴瑾無力地揉揉眉心,示意他不要胡言亂語。

  “行,明白。”薛修對姜春風略略施禮:“在下薛修。”

  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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