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
茶昶依舊不說話，不閃躲。
可是，忽然間，宇霓全身力失，雙目陡閉。
茶昶迅疾地抱住了她。溫柔地抱緊了她。
一旁的旋眸淡漠地下令：“送宇霓太公主回宮。”
太監急忙去準備鳳駕。
數位宮女從茶昶懷中接過宇霓。
然後，旋眸淡漠地走到茶昶面前，抬頭正視著他的眼睛，說：“您知道嗎，上聖，您殺死了您口口聲聲說最為疼愛的孩子！”
茶昶踉蹌後退。
旋眸淡漠地走開去。
她走到臥榻前，俯下身，將手掌輕輕覆在皇帝的肩膀上，柔聲說：“琅涵，我的兒，哭出來好嗎？”
可是，皇帝卻淡漠地看著她，說：“母后，兒臣一直都很心疼沫芹，從來都不想她傷心難過，從來都只是想好好地呵護她，疼她，愛她。如果曾經對她惡劣過，那一定不是兒臣心中真正所想。”
“母后知道……琅涵，母后知道……”
“母后，兒臣曾經想休掉沫芹，並不是不想她再做皇后。只是因為，當時的我們都以為彼此並不相愛，所以，兒臣是想給她自由。兒臣不想給她枷鎖，兒臣想要她活得開心，活得自在。”
結局二3
“……琅涵……”
“但其實，母后，其實兒臣心中，並不捨得讓沫芹離開……沫芹在兒臣心中，絕非普通女子所能比擬……兒臣……兒臣的悲戚與快樂，甚至能夠因沫芹的一顰一笑，而起落更替……可是，在今日之前，兒臣一直都以為沫芹愛的是奕國炬泊，兒臣甚至曾經因此而遷怒於她……如今想來，兒臣與天，同樣地殘忍……”
“……”
“母后，兒臣深深地明白，沫芹在剛剛離去的那一刻，是如何地不舍，是如何地哀傷，是如何地痛楚……您知道為什麼嗎？”
旋眸終於忍不住抱住了皇帝。
但是，皇帝卻輕輕掙開了她，然後看向茶昶，神情淡漠得可怕：“父皇，您能看透一切，主宰一切。您曾經說過，沫芹一日是皇后，便終生是皇后。結果，她便在兒臣退位之前死去了，永遠地保留了皇后的頭銜。”
茶昶突然感到暈眩。
“父皇，您是天子，是當今天下唯一的天子。除了您，沒有人有資格，有能力，有膽魄，坐在大殿裡那張巨大的龍椅上，君臨天下。”皇帝說，“所以，父皇，兒臣請您，重登帝位！”
“……”
“既然您不說話，兒臣只好當您默許了。”皇帝說完了。
然後，他無比輕柔地下了臥榻，無比輕柔地抱著沫芹，緩緩地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武顏失魂喪魄地奔進來。
皇帝輕聲說：“岳丈，您來晚了。”
他竟不再理會武顏，逕自，抱著沫芹離去。
在他們身後，慈泰宮中的地面上，太醫們將頭狠狠地磕著，說：“臣等罪該萬死……”
茶昶恍若未曾聽到。
旋眸淡聲說：“你們沒有罪。誰都沒有罪。皇后的命，是天要收去的。你們還是跪安吧。”
可是，太醫們卻不僅不起身，而且還說：“不，太后……臣等罪該萬死，臣等不僅沒有救回皇后娘娘，連……”
旋眸心念一轉，陡地大驚，急問：“連什麼？”
“……回太后千歲，皇后娘娘她……皇后娘娘腹中，已孕有龍種！”
旋眸愣怔著。
太醫們急忙叩頭說：“臣等罪該萬死！臣等罪該萬死！……”
卻在此時，茶昶上前一步，走到太醫們的身前，聲音異常嘶啞地問：“你們剛剛說什麼？”
太醫拼命般地叩頭：“回太上皇，臣等方才把脈，確定皇后娘娘已有將近兩個月的身孕！”
茶昶愣怔著，卻驀地脊背一彎，噴出一口鮮血來。
太醫急呼：“上聖！”
但是，茶昶卻硬硬地朝前倒去。
一名太醫眼疾身快，在太上皇倒地之前匍匐在地，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暈厥的太上皇。
其他的太醫急忙上前，將太上皇扶到床上躺下，並迅疾進行救治。
只是，那個與太上皇最為親近的人，那個與太上皇日日同榻而眠的人，那個被太上皇放在心尖兒上呵疼的女子，那個最能牽動太上皇的喜怒哀樂的人，那個，那個太上皇無論如何都不會捨得動她絲毫的人，那個她，卻竟只是輕輕地嘆口氣，然後緩緩地轉身，走到宮外，長久地仰望著蒼穹。
幽暗的天際，有一縷灰霧，輕輕地飄蕩著，緩緩地飄向遠方……
旋眸忽然想：會飄向何處呢？會飄向安然的所在嗎？會在那個所在，不再遭受心痛、哀傷、悲戚、無奈與殘酷嗎？會從此之後，忘記生前的遭遇與深愛著的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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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忽然間，宇霓全身力失，雙目陡閉。
茶昶迅疾地抱住了她。溫柔地抱緊了她。
一旁的旋眸淡漠地下令：“送宇霓太公主回宮。”
太監急忙去準備鳳駕。
數位宮女從茶昶懷中接過宇霓。
然後，旋眸淡漠地走到茶昶面前，抬頭正視著他的眼睛，說：“您知道嗎，上聖，您殺死了您口口聲聲說最為疼愛的孩子！”
茶昶踉蹌後退。
旋眸淡漠地走開去。
她走到臥榻前，俯下身，將手掌輕輕覆在皇帝的肩膀上，柔聲說：“琅涵，我的兒，哭出來好嗎？”
可是，皇帝卻淡漠地看著她，說：“母后，兒臣一直都很心疼沫芹，從來都不想她傷心難過，從來都只是想好好地呵護她，疼她，愛她。如果曾經對她惡劣過，那一定不是兒臣心中真正所想。”
“母后知道……琅涵，母后知道……”
“母后，兒臣曾經想休掉沫芹，並不是不想她再做皇后。只是因為，當時的我們都以為彼此並不相愛，所以，兒臣是想給她自由。兒臣不想給她枷鎖，兒臣想要她活得開心，活得自在。”
結局二3
“……琅涵……”
“但其實，母后，其實兒臣心中，並不捨得讓沫芹離開……沫芹在兒臣心中，絕非普通女子所能比擬……兒臣……兒臣的悲戚與快樂，甚至能夠因沫芹的一顰一笑，而起落更替……可是，在今日之前，兒臣一直都以為沫芹愛的是奕國炬泊，兒臣甚至曾經因此而遷怒於她……如今想來，兒臣與天，同樣地殘忍……”
“……”
“母后，兒臣深深地明白，沫芹在剛剛離去的那一刻，是如何地不舍，是如何地哀傷，是如何地痛楚……您知道為什麼嗎？”
旋眸終於忍不住抱住了皇帝。
但是，皇帝卻輕輕掙開了她，然後看向茶昶，神情淡漠得可怕：“父皇，您能看透一切，主宰一切。您曾經說過，沫芹一日是皇后，便終生是皇后。結果，她便在兒臣退位之前死去了，永遠地保留了皇后的頭銜。”
茶昶突然感到暈眩。
“父皇，您是天子，是當今天下唯一的天子。除了您，沒有人有資格，有能力，有膽魄，坐在大殿裡那張巨大的龍椅上，君臨天下。”皇帝說，“所以，父皇，兒臣請您，重登帝位！”
“……”
“既然您不說話，兒臣只好當您默許了。”皇帝說完了。
然後，他無比輕柔地下了臥榻，無比輕柔地抱著沫芹，緩緩地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武顏失魂喪魄地奔進來。
皇帝輕聲說：“岳丈，您來晚了。”
他竟不再理會武顏，逕自，抱著沫芹離去。
在他們身後，慈泰宮中的地面上，太醫們將頭狠狠地磕著，說：“臣等罪該萬死……”
茶昶恍若未曾聽到。
旋眸淡聲說：“你們沒有罪。誰都沒有罪。皇后的命，是天要收去的。你們還是跪安吧。”
可是，太醫們卻不僅不起身，而且還說：“不，太后……臣等罪該萬死，臣等不僅沒有救回皇后娘娘，連……”
旋眸心念一轉，陡地大驚，急問：“連什麼？”
“……回太后千歲，皇后娘娘她……皇后娘娘腹中，已孕有龍種！”
旋眸愣怔著。
太醫們急忙叩頭說：“臣等罪該萬死！臣等罪該萬死！……”
卻在此時，茶昶上前一步，走到太醫們的身前，聲音異常嘶啞地問：“你們剛剛說什麼？”
太醫拼命般地叩頭：“回太上皇，臣等方才把脈，確定皇后娘娘已有將近兩個月的身孕！”
茶昶愣怔著，卻驀地脊背一彎，噴出一口鮮血來。
太醫急呼：“上聖！”
但是，茶昶卻硬硬地朝前倒去。
一名太醫眼疾身快，在太上皇倒地之前匍匐在地，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暈厥的太上皇。
其他的太醫急忙上前，將太上皇扶到床上躺下，並迅疾進行救治。
只是，那個與太上皇最為親近的人，那個與太上皇日日同榻而眠的人，那個被太上皇放在心尖兒上呵疼的女子，那個最能牽動太上皇的喜怒哀樂的人，那個，那個太上皇無論如何都不會捨得動她絲毫的人，那個她，卻竟只是輕輕地嘆口氣，然後緩緩地轉身，走到宮外，長久地仰望著蒼穹。
幽暗的天際，有一縷灰霧，輕輕地飄蕩著，緩緩地飄向遠方……
旋眸忽然想：會飄向何處呢？會飄向安然的所在嗎？會在那個所在，不再遭受心痛、哀傷、悲戚、無奈與殘酷嗎？會從此之後，忘記生前的遭遇與深愛著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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