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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絲朵兒-驚覺到自己這種錯誤的情緒,便忙著立刻抹殺它,也沒想到要去深究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產生這種情緒,又為什麼會感到如此熟悉,她只當自己是在可憐一個要不到糖吃的小鬼罷了。

  「沒錯,就是這樣!」她斷然地說。

  雅洛藍嘆著氣,「真的有那麼討厭我嗎?」他哭兮兮地覷著她。

  絲朵兒重重點頭。「是有那麼討厭!」

  乞憐的眼神更哀怨了。「真的那麼那麼討厭我?」

  「真的那麼那麼討厭你!」絲朵兒回答得也更斬釘截鐵。

  哎呀!這招好像沒用耶!在西方大地屢試不慡的說。

  雅洛藍頗意外地拚命眨著眼,腦袋裡努力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辦?「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嘛!」

  「好啊!」絲朵兒骨碌碌地轉個眼,很慡快的應允了。「就給你一個機會,我二姊瑪荷瑞最愛你這種長得好看的男人,會撒嬌的她更喜歡,我帶你去見她,搞不好她捨不得讓你做奴隸,乾脆收你做禁臠也說不定喔!」

  喂!這差太多了吧?

  「我才不要你二姊!」

  「好,那再給你一個機會。」瞧,她多慷慨。「我帶你去見我大姊愛西芙,她喜歡的是那種高大健壯的男人,雖然你很瘦弱,但是你真的很高,我沒見過比你更高的人了,這樣說不定也能合她的意喔!」

  現在到底是誰在推銷誰呀?

  「我也不要你大姊!」

  「哦!那……如果你的床上功夫夠好的話,我堂姊西娜一定會收你為禁臠,如何?」

  天哪!這種話她都講得出來!

  「我更不要你堂姊!」

  「那你到底要怎樣嘛?」絲朵兒不耐煩地大叫。「你想要自己挑主人嗎?還是你寧願做女蘿族的一般奴隸?那也可以啦!只是比較辛苦而已。」

  他是破爛嗎?為什麼她一定要把他扔給別人?

  「我誰都不要,只要你!」雅洛藍忍不住也提高了嗓門。

  「夠了!」絲朵兒的耐性到此終於宣告用罄。「我不管你要誰,但是這兒是聖湖,外人是不准隨便進來的……」她忽地頓了一下,想到族裡甚至沒有這條族規,因為根本沒有其他人進得來,除了他。「總之,我警告你,你最好快快給我滾蛋,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可是……」

  「閉嘴!」絲朵兒怒吼。「你再不走,我就要動手趕你了喔!」

  「動手?」雅洛藍兩隻眼睛驀地興奮地睜大了。「啊!對了,我可以向你要求決鬥,如果你輸了,你就得乖乖跟我走,對吧?對吧?」

  「放屁!就算我今天倒了一百八十輩的楣,居然輸在你這種卒仔手中,也別想我會乖乖跟你走!」絲朵兒更是怒不可遏。「我是沙達王正武訂有婚姻契約的未婚妻,這項婚姻契約是為了連繫兩族之間的和平而訂立的,所以愛西芙不能讓你帶我走,沙達王更不會讓你帶我走,你要是真的敢叫我跟你走,我保證悍羅族和女蘿族會一起殺到你們西方大地去,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那個好朋友風王他會不會幫你,倘若他真的腦袋秀逗要幫你這種人,那大家就一起來戰個你死我活吧!」

  雅洛藍聽得目瞪口呆。

  哇~~有必要這麼誇張嗎?不過就是一個男人想要一個女人而已,需要一大堆不相干的人加進來拚個你死我活嗎?

  「那……我不要你跟我走了,倘若我真的贏了你,你讓我做你的奴隸……不,奴隸是公家用的,我才不要讓大家排隊來『用』我。」雅洛藍正經八百地說。「所以,如果我真的贏了你,你讓我做你的禁臠,就這樣,如何?」

  呆了呆,絲朵兒突然摳摳耳朵,以為自己耳朵有毛病了。

  天底下真會有這種事嗎?

  「你說什麼?」

  「我說,如果我贏了你,你就讓我做你的禁臠,可以吧?」

  真有這種事!

  絲朵兒又愣了一下,繼而難以理解地直搖頭。拜託,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哪有人這麼熱切地自願做女人的奴隸,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

  好吧!既然他如此頑固、纏人,她就陪他玩一玩,好讓這場鬧劇儘快結束。

  當然,她並不以為他真的有任何機會可以勝過她,無論是哪一方面都一樣,她認為他只是很單純的認為男人一定能勝過女人,大部分男人--除了女蘿族的男人之外--都有這種自大心理,而且,他也不曾和女蘿族對戰過,因此並不了解女蘿族女戰士的強悍與兇狠,所以他才會認為自己一定能夠勝過她,這種想法也是不難理解的。

  不過,如果他真是抱持這種心態的話,那這回他肯定要大失所望了,但憑他這麼一個瘦巴巴的男人,怎麼可能打得贏她呢?

  從小到大,在訓練中,在真正的戰鬥里,她不知比斗過幾百回了,女人不提,單是男人,至今為止也只有沙達王一個人打敗過她,沙達王是天生的戰士,沒話講,她輸得心服口服,而他,一個只會嬉皮笑臉、要賴又乞憐的傢伙,憑什麼打敗她?

  所以,這場比斗,她是贏定了!

  「好,可以,但是如果我贏了你的話--這是一定的,我要你離我遠遠的,不准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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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典的第十天清晨,聖湖峽谷左側的一片平原上,面對雅洛藍的,是已換上一般女蘿族衣飾的絲朵兒。

  及膝的白色連身布裙,外罩天藍色的背心裙,自右邊下方斜往左邊臀際的背心裙下擺綴著墨藍色的穗邊,深黃色的獸皮靴上插著一把精緻的匕首,背上背著一把女蘿族特有的窄刀刀和箭筒,手上還提了一把弓,她看起來英姿煥發、神采奕奕。

  對於這種一面倒的比斗,絲朵兒總覺得自己是很不公平地占了對方的便宜,所以,她很大方地說:「讓你決定比斗方式吧!」

  雙眉一揚,眼底倏地掠過一絲狡詐,「真的?」雅洛藍噙著一抹詭譎的微笑輕輕地問:「什麼方式都可以?」

  「對,什麼方式都可以,」絲朵兒自信滿滿地揚起下巴。「我看就拿你最拿手的來跟我比吧!免得你輸得不甘心!」

  雅洛藍笑得更深了。「那就比箭法吧!」他不想跟她打,要是不小心傷了她,他會心疼的,所以,他決定用這種絕對不會傷到對方的方式來比斗。

  「如何比?」

  「這個讓你決定就好。」

  「好,那我們就用最簡單的方式。」說著,絲朵兒自在一旁低頭吃糙的馬兒背上取下另一把弓和箭筒交給雅洛藍。「哪!待會兒我一吹口哨,那樹林裡的小鳥就會飛起來,在它們飛走之前,看我們誰能she下最多小鳥的就算誰贏,沒問題吧?」

  雅洛藍聳聳肩。「是沒問題啦!不過,你不會輸了不認帳吧?」

  實在不想再跟他-唆了,「以大神之名發誓,絲朵兒說過的話絕對不會不認帳。」絲朵兒按著自己的心口起誓。「這樣可以了吧?」

  雅洛藍想了想。「也不可以把我賣掉!」

  絲朵兒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我發誓,絕不會!」

  「不能把我送人!」

  「我發誓不會把你送人!」

  「不可以拿出去公家用!」

  「我不會把你拿出去公家用!」絲朵兒忍耐著。「我發誓!」

  「不能把我趕走!」

  「我不會把你趕走,」絲朵兒咬牙切齒地發下第四個誓言。「我發誓!」

  「不可以借人!」

  「我、不、會、把、你、借、給、別、人!」絲朵兒喘息著一個字一個字地從齒fèng里逼出來。「我、發、誓!」

  雅洛藍正要點頭,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對了,不能對我視若無睹!」

  「你到底有完沒完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哪?」絲朵兒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她瞠目對準了雅洛藍怒吼,一副想吃人的模樣。「你再-唆,我就一刀砍掉你的腦袋,看你還能不能那麼多話!」

  即使是再美的女人,一旦擺出這種兇狠的姿態出來,多少也會嚇人一跳吧?沒想到她吼了半天的結果,只是嚇跑了附近幾隻野兔野鼠而已,她真正想烤來吃掉的對象卻還是無動於衷地眨巴著眼,狀若無辜的瞅定了她,依然固執地再重複了一次他的條件,並等待她的回答。

  「不能對我視若無睹!」

  這男人怎麼比女人還婆媽呀!

  「天哪!」絲朵兒瀕臨崩潰地低喃。「讓我死了吧!」而後狂吼,「不會!不會!不會!我不會對你視若無睹,我發誓!行了吧?我發誓會奴役你到死為止,夠了吧?」她這輩子從沒有一口氣發下這麼多誓言過。

  雅洛藍立刻眉開眼笑地直點頭。「行了!行了!」

  「那就快準備!」她發誓他要是敢再多說一句……不,一個字,她會馬上把他斬成肉醬餵狗!

  沒有。

  這回雅洛藍倒是很識相的一聲沒吭,於是,兩人同時拉滿了弓,然後絲朵兒噘唇發出一串極為尖銳的哨聲……

  片刻後--

  絲朵兒震驚地呆立在she下來的小鳥前,兩眼發直。「怎……怎麼會?」

  雅洛藍把弓箭掛回馬背上,邊漫不經心地說:「我說過我對打獵很在行的嘛!」

  打獵?這叫打獵?

  不,這不叫打獵,這叫she箭藝術!

  「可是……可是你怎麼能夠……能夠……」

  「你要是想學,我也可以教你啊!」雅洛藍走回她身邊。「如何?你認輸了嗎?」

  絲朵兒說不出話來,於是雅洛藍笑咪咪把兩手伸到她面前。

  「來,替我戴上你的禁臠信物吧!」

  絲朵兒又呆了半晌,而後才不甘不願地把手上的皮護腕拿下來戴到雅洛藍手腕上。

  女蘿族的女人成年之後就可以為自己決定一個信物標誌作為她的象徵,在她所有的財產上畫下個人的標誌,以表明那已是有主之物。有人用動物,譬如馬呀、獅呀、虎的,也有人用花糙,還有人用刀劍或弓斧,而絲朵兒的象徵標誌是……

  風形標誌。 該死,她到底該如何處理那個傢伙呢?

  回往住處的路途中,頻頻往後瞄一眼緊隨在她身後的雅洛藍,絲朵兒懊惱地拚命思索這個相當複雜的問題。

  既然是她的禁臠,她勢必得讓他住進她的屋裡,睡她的床,保護他,供應他一切所需,這是她身為主人的職責。可是現在的她還是沒興趣讓一個男人在她身邊繞來繞去,偏偏又不能把他趕走,也不能把他轉送給別人,更不能賣掉他,因為她發過誓了。

  真是該死,她幹嘛發那種誓呢?

  不管怎麼想,她都拋不去受騙上當的感覺,可是又無法責怪對方,因為是她自己一頭撞進陷阱里的,誰教她太過自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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