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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王道:“丞相賣官的事情,現下京城已傳開,但這遠遠不夠。我需要一個契機,徹查丞相府的契機。”

  莫上嵐道:“十六年前的考場舞弊案?”

  寧王點頭:“你很聰明。”

  她忽然明白,原來這一切,自一開始就是一個局,從白元修帶她到澤芝湖泛舟起,她便已深陷其中。前日,她還在為寧王要蘇幼向冒險,而大發雷霆,今日,角色就換了。

  或許他們每一個人,都只是寧王手中的一枚棋子。

  莫上嵐腦中閃過無數東西,她想到了過去,想到了上一世,果然,寧王的狠,不是登上皇位才有的。她緩緩開口,道:“想必寧王殿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我願意為殿下開局,只是我有個條件。”

  寧王並不意外,莫上嵐肯談條件,才是真的才定了決心:“你說。”

  莫上嵐道:“無論事成與否,求殿下,保莫家三口平安。”

  寧王卻沒有答應:“若今日所謀之事不成,丞相必定不會放過莫大人一家。所以,你要清楚,於你於我,這件事情,都只能成功。”

  小酒館的小二已經為二樓雅間的客人添了兩次茶水了,那位客人似乎有些心事,呆呆地坐著,始終不說話。但既然是雅間的客人,小二也沒敢多問什麼,遵循老闆的吩咐,添茶換水,默默離開。

  白元修到的時候,莫上嵐還沒有緩過勁來,望著眼前的茶盞,聽著白元修的絮絮叨叨說著話。

  他說:“你去李府的事情,為什麼不提前與我商量,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他又說:“我知道你是擔心蘇幼向,寧王叫蘇幼向涉嫌也確有他的不對,可是你倒好,為了助她引開李夫人,直接到李府去拜訪。怎麼,又想惹了閒話就往杭州跑?你上回躲去杭州的事情,要不是我派人一路跟著你,你還能有命回來?”

  他還想說什麼,莫上嵐已經不想再聽下去,她起身制止住他:“一顆棋子的生死,白公子何必這般掛心。”

  白元修不說話了,他又變回平日裡成熟冷靜的模樣:“寧王找過你了?”

  這麼一發問,也就是間接承認了,莫上嵐苦笑道:“是,他要我做整盤棋的開局。只要我說出十六年前的考場舞弊滅口案,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多了,不是嗎?聖上下令調查丞相,寧王順勢上交帳本,合情合理。這些事情,想必你也知道的吧。”

  白元修別開頭去,不願看莫上嵐:“是。”

  莫上嵐笑道:“你對我好,逗我笑,送我禮物,也是為了這個?白元修,你未免太作踐自己,我告訴你,就算沒有你的這些好,我也不會拒絕寧王。”言罷,莫上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原來,這件事情,到最後,她最在意的,竟然是白元修。也對,她不是早就明白寧王心狠薄情,上一世被騙,早就夠她認清一切。

  然而白元修,忽然闖進她生活,對她好,逗她笑,在乎她的白元修,竟然也只當她是棋子,這叫她如何接受。

  她望著眼前的澤芝湖,只覺得無比諷刺。

  這時身後響起白元修的聲音:“上嵐,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莫上嵐回頭去,望著白元修的臉:“不是這樣,那是那樣,你說,我聽著。”

  白元修不答,卻是一記手刀砍向她脖頸。

  ☆、五十一

  莫上嵐再醒來時,是在一處陌生的小房子裡,窗戶緊閉,有些昏暗,但隱約能看清楚屋內的布置,一張桌,兩把椅,一個櫃,以及莫上嵐身下的床。想是很久沒人住過,滿是灰塵的味道。她試著動了動,手和腳並沒有被綁住。

  回憶起最後見到的人,是白元修無異,可是白元修為什麼要將她打暈,關在這裡,難道是擔心她反悔逃跑?思及此,莫上嵐心中更覺悲涼。

  外面有聲音傳來,越來越清晰,似乎有人走近。

  莫上嵐悄悄下床,隨意抓起手邊一樣東西,放在手裡,打開櫃門,躲了進去。

  吱嘎,門被打開了,只聽一粗狂的男聲響起:“爺,人不見了。”原是奔著莫上嵐來的。

  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許是醒了,四處找找,跑不遠。”正是寧王。

  又一個清麗的女聲:“爺,不知會白三爺嗎?”

  寧王道:“阿修如今也糊塗了,為了一個女子,就與我作對,知會他,不是等著他亂咱們的大局嗎?”

  那粗狂男聲和那清麗女聲同時響起:“是。”

  莫上嵐提到嗓子眼的心,還未落回原處,只聽寧王聲音又響起:“出來吧。”

  她不知說的是不是她,只待在柜子里一動不動,寧王又喊了一聲:“阿修,咱們兄弟,當真要離心。”

  竟然是白元修,莫上嵐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羞愧,她竟以為白元修對她不是真心,而白元修為了她,竟然違背寧王的意思。

  白元修自林中走出,手中持劍,質問寧王道:“你分明知道那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寧王卻不以為然:“危險?歷朝歷代,為爭那至尊之位,死過多少人。那些人,他們不曉得危險?”

  白元修怒道:“要爭皇位的人是你,不是上嵐。”

  寧王笑道:“怎麼,你的意思是,我死就可以,她死就不行?阿修,這整件事情你不是不知道,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她只是一枚棋子。”

  白元修無法反駁,無論是寧王,還是莫上嵐,都是無比重要的人,他做不出選擇:“讓我去,讓我去揭開當年事情的真相。”

  寧王笑了,笑得有些嘲諷:“你去?以何種立場?若是事情敗露,整個永安侯府,將面臨滅頂之災,你想沒想過?咱們手頭的證據,並不是十足。”

  這便表示,誰去做這件事情,都會有危險,甚至可能危及自己的親人。

  這小小的櫃櫥,莫上嵐再待不下去,推開那兩扇小小的門:“我去,我有立場。”她越過寧王,徑直走到白元修面前:“他與我,本是血海深仇,這件事情,不由我做,還能找誰。”

  白元修卻還是拒絕:“一定還有別的法子。”

  角色變了,今日的莫上嵐便是之前以身涉險的蘇幼向,今日的白元修,便是之前擔心的莫上嵐。只是寧王,始終站在那裡。

  莫上嵐道:“何必執著,你清楚的,沒有了,這是最好的法子。若你真為我擔心,就為我謀劃一個萬全的計劃吧。”

  白元修堅持:“不,我有法子。胡不終。”

  胡不終的案子,雖是刑部審理,但大部分證據,卻是白元修收集的。雖然最後丞相推得一乾二淨,但白元修卻發現,其中幾筆很大的貪污銀兩,根本找不到去處,若說是被胡不終藏在家裡,抄家時又並未發現。

  刑部大半的人,是丞相的,自然竭力將此事為丞相掩了過去。

  但是,剩下的一小半,不是不可以舊事重提,將此事上報聖上,只要聖上肯點頭徹查,寧王總有辦法,查到丞相,或是李府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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