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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淑榮強忍著怒氣,實際上,只是她以為自己忍住了:“要說什麼就快說,說完趕緊滾。”

  花承物卻不與她計較:“聽說你有一支累絲雙鸞金步搖,借我用兩天,如何?你借了我,我保證不煩你,馬上走。”

  不用想也知道,是借去給誰的,白淑榮登時大怒,隨手就將枕頭砸到花承物身上去:“那正妻的東西去討好外面的歌姬,花承物,你還算是個東西嗎?”砸完枕頭還不夠,掀開被子上前就要動手。

  然她哪裡是花承物的對手,三兩下就落了下風,所幸這邊的動靜,早已有人稟報給花丞相和花夫人。

  待二老趕過來時,花承物已被下人攔住,白淑榮髮式凌亂,身上蓋著一件家常的披肩,跪在地上,泣不成聲,杏兒抱著熟睡的孩子,也跪在她身旁。

  花夫人進去,卻是叫侍女扶起杏兒:“雖是六月,你也該小心些,地上這麼涼,孩子怎麼受得住。”言罷,才問起兩夫妻打架的事情。

  兩夫妻誰也不願開口,便有下人開口,說出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花丞相登時大怒,要將花承物家法伺候,早已酒醒的花承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反省認錯,趕來的花承志夫婦也跪下為花承物求情。

  花夫人亦開口道:“三更半夜,何苦為了這些事情鬧得雞犬不寧。”

  花丞相這才作罷,嚴令下人,不得將此事傳出去,否則,拖出去打死。

  然而第二日,這件事情,還是傳遍了京城。不是花府里的哪一位下人,也不是一心想要算計花府的任何人。

  是花承物。

  原來昨日夜裡,眉歌忽然說起自己的小姐妹有一個累絲雙鸞金步搖,很是好看,花承物一聽,這個能得美人歡心的機會,自己肯定不能錯過,便信誓旦旦保證,一定給眉歌買一個更好看的。

  說著就要小廝去京中首飾鋪里買十個回來,眉歌卻道,天色已晚,又何必去打擾店家,明日再買也來得及。

  喝醉的花承物瞧著美人這般善良貼心,更是歡喜,不知怎麼就想到從前好像見白淑榮戴過,便說與眉歌,自己親自回家去取來。

  不想這一去,竟是一夜未歸。

  眉歌雖沒有對客人挑三揀四的毛病,但也是實打實的頭牌,苦等一夜,難免被同行姐妹笑話。第二日,花承物再去時,便沒有讓他進門。

  花承物在門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解釋。如此,這件事情,就鬧得滿城皆知了。

  莫上嵐正在小酒館裡聽戲,對面坐著白元修,台下演著昨夜的花府,她笑出聲來:“這位眉歌,還真是個厲害角色,竟將花承物哄得服服帖帖。不曉得的,還以為她才是正妻呢。”

  白元修道:“眉歌雖是風塵女子,卻也有點意思,以後有機會,叫來給你見見。”

  莫上嵐笑道:“怎麼,白公子也喜歡這位身嬌體軟易推倒的眉歌姑娘?”

  白元修拿了手中扇子去敲她頭:“你去哪聽的這些話?”

  莫上嵐吐吐舌頭,略往後縮了縮:“全京城都是這麼說的。”

  白元修作勢又要打,莫上嵐嚇得閉上眼睛,最終摺扇只是輕輕落在她額上:“這些渾話,以後不許再聽。”

  莫上嵐睜眼,一把搶過他的摺扇去,疑惑道:“平日裡沒見你用扇啊?”她慢慢展開扇子,只見扇面上繪著一幅山水畫,不算特別。

  白元修輕咳一聲,目光瞟向樓下的戲台子:“這不是,某人怕熱嗎,出門又嫌帶團扇麻煩。”

  莫上嵐撫著那扇骨,觸手生涼,極好:“誰啊,夢麗嗎?”

  白元修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他怎麼會喜歡這麼笨的姑娘:“對,夢麗。”

  莫上嵐輕搖著扇子,感嘆道:“從前我二哥對我,也是這般好。”

  她語氣中略有失落,白元修正要開口安慰時,只聽她又道:“你這扇子在哪買的,還挺好,趕明兒我也給我二哥買一個,他准喜歡。”

  白元修沒好氣地回道:“趕明兒我差人送一把到莫府去。”

  莫上嵐:“我姨父也得有一把。”

  白元修:“送一車。”

  青樓,眉歌處。

  花承物好話說盡,無數金銀砸盡,終於博得美人一笑。門開了,眉歌扭著細腰慢慢走出:“步搖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但是之前,你答應給我表哥升官的事情。”

  說到這裡,眉歌頓住,花承物自然討好著接道:“肯定辦到,肯定辦到。”說著左腳就踏進了房間。

  眉歌卻上前一步,正好擋住他要踏進去的另一隻腳:“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昨夜你說要送我金步搖,最後還不是叫我白白等了一個晚上。人家眼睛都熬紅了,都沒等到你回來。”說著就要哭起來。

  花承物收起左腳,哄道:“你別哭啊,你這一哭,爺的心就碎了。你說吧,要怎麼你才相信爺。”

  眉歌拿手絹擦擦眼角,環視一圈周圍的人,才道:“我要你當著眾人的面,再承諾一次,給我表哥升官的事情。”

  花承物不屑道:“我爹是誰,那可是當今的丞相,別說你表哥一個小小縣令,放眼京中,三品以上官員,有哪個不是我爹一手提拔。你就放心吧,好眉歌。你是爺的小心肝,爺還能糊你不成。”

  眉歌嫵媚一笑,轉身便進了屋,花承物自然屁顛顛跟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而這有心人細細盤算了京中三品以上官員的升遷調任。發現,果然如花承物所說,沒有幾個不是花丞相一手提拔。

  ☆、四十九

  大雨之前,總是要起風。胡不終和花承物的事情,便是這陣風。

  八月,桂花的香氣瀰漫在整個京城,中秋快到了。

  聽聞花府今年的中秋宴,是由肖沁涵操持。也許和白淑榮爭鬥的這些年,花夫人感覺到了自己的衰老,也許是肖沁涵卻是得花丞相花夫人喜歡。總之,花夫人病好後,肖沁涵依舊管著整個花府。

  莫上嵐最近有些上火,她急了。兩個月,想來肖沁涵已經接觸到花家的帳本,辦好中秋家宴,又必定會打開花府的庫房。

  只要兩相一對上,以肖沁涵的聰慧,不會發現不了其中的問題。

  可是消息依舊沒有傳來,極有可能花家還是防著這個兒媳婦,但也有可能,是花承志還在猶豫。這樣的猶豫,實在情理之中,畢竟血濃於水,親人,是最無法捨棄的。

  蘇幼向那邊已經有了消息,她探到李府有一個極重要的帳本,就藏在李夫人的房中,非極其親密之人不能看。

  只是探到消息是一回事,能不能拿到,又是一回事。

  莫上嵐已經將這件事情告訴給白元修,兩人都覺得,由蘇幼向去偷,實在過於危險。可是除了這個法子,也再想不出其它。李大人是當朝重臣,無憑無據,也不能帶著大批人馬去搜。

  分明擺在面前,卻又夠不到,實在叫人難受。

  莫上嵐不得不急,據白元修說,當今皇上已是時日無多。時間這般緊迫,最重要的兩邊卻是毫無進展。她甚至想過向李彥炳使美人計,不過一想到白元修,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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