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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中的日子,過短了,那是不一樣的體驗,過久了,是能讓人無聊的,光是坐久骨頭都泛酸水。
谷清是閒得骨頭泛酸的人之一,閒極無聊才奔到練武場練習自己在武力中最拿手的射箭磨時間。
白玄那廝說了,過些日子就把出宮腰牌給他,他也決定了,過些日子,那廝要再不把腰牌給他,他就自己拿。
至於方法……哼!這世上最多的就是方法!
揚弓猛射出一箭,谷清臉色不慍不火,箭尖兒還是生著比之前慢悠悠瞄住了射的多穿過箭靶一截。
有汗水從鬢角滑下,谷清收了弓向武場旁邊的歇息處走去。
他接過阿遠給他倒的溫茶,才喝上一口,就餘光看見了前擁後簇,撐著腰杆朝這邊兒來的柳妃。
虧得他鎮定了,剛入口的差沒給一口噴出來。
茶咽下了,那女人也幾乎到他近前了。
只道:“夫人好興致!”
第60章 第60章
扭頭又見那穿了一靶子心,還沒拔下的箭,又說:“瞧這箭射的,怕是那聞名四方的方江軍見了,也得嘆聲自愧不如”。
典型的沒話找話。
谷清沒搭理這句,只好心情似的讓阿遠給他倒杯茶。
柳妃坐下方才繼續道:“夫人雖是箭術了得,可有陛下在清雲殿,卻怎麼還來練武場消磨時間?”
和女子八卦似的話家常,谷清最是不擅長。聽了柳妃的話不會覺得親切,只會覺得她話太多。
他自然知道柳妃出門不易,若出了門,便不會是為了找人聊閒話。便直接幫她直接過了這一套前奏。
“娘娘有孕在身,出行多有不便。來找在下可是有事?”
這才制止了柳妃無意義的問話。
柳妃一笑,“近來,夫人受盛寵隆恩,可夫人當是清楚的,也該是能理解的。陛下不比旁人,後宮姐妹眾多,雨露均沾已是不易,倒不知,陛下可說過還想在清雲殿待多久?”
谷清:“……”
柳妃這話,便是谷清也只能嘆一聲佩服。佩服這話的愚蠢,同時佩服敢用這麼愚蠢的話來試探他的人。
雨露均沾?呵——別欺負他初來乍到,又不是女子,不懂女子想法而對後宮一切一事無知,他或許對後宮知道得真的不多,可至少有一事,這後宮中就沒一個人是想和白玄雨露均沾的。
不過,虧得柳妃這一試探,谷清便明白了,她這是在判,判兩人聯手的機率。
淺抿了口茶,谷清再次直接幫她把話頭挑出來。
他只平常似的道:“曾經,帝後來過清雲殿。”
進展太快,柳妃被他話題忽轉,反應不及,倒有些不明所以。
谷清又道:“她問的是在下是否願助她。”
“我拒絕了”,他稍頓了下,“我的理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會幫她,也不會幫人與她對付,但若有人犯我,便是兩說了。”
未及柳妃反應,他轉頭對她道:“今日這話,在下也送予娘娘。若娘娘無事,恕在下不多奉陪了。”
說完,也不待柳妃多言,便又起身練箭去了。
他身後,待得柳妃反應過來後,幾乎沒控制住臉上的扭曲。
這,這到底是她來找他談事,還是他來找她談事?她一句還沒說呢,他全說完了!
幸得侍女香兒提醒,她才忍住,只似無事般離開了武場。
卻是才出武場,香兒便一臉氣憤:“這個什麼清夫人,真是可惡,竟敢如此對娘娘……娘娘您怎麼說也是懷了小皇子的!”
孩子現在就是柳妃的一切,提到孩子就是踩了柳妃的命脈。
她果然,毫不思索,臉色再也控制不住。
“姓谷的,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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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妃來一趟,除了多說幾句話,飲了一杯茶,對谷清毫無影響。
倒是他自己,難得認真練了回箭,不知為何突然上了癮似的,前所未有的對此事熱衷起來。之後一連兩天,都不嫌累地在練武場射箭,一待就是一整天,第三天更是直接待到傍晚太陽完全落了山才回去。回到清雲殿就只幹了幾件事,吃飯,洗漱,然後睡覺。他不比白玄武功高強,體力也沒那麼好,白日裡圖暢快,晚上卻容易累。
直到第四天,白玄終於忍不住了。
下午提早半天離開御書房,直接朝練武場來了。
到了練武場,還未站定,遠遠便見場中一人挽弓搭箭,拉放之間,動作利落。
正是谷清。
白玄還是耐心等他盡興了。
好一會兒後,谷清才將長弓放下。原本集中的注意力散開,一眼便看見武場最前面不知何時到來的人。
“你怎麼來了?”走到白玄身邊,他邊倒了杯茶後,一邊問。
白玄看他臉上還有汗水,便攬腰把人拉到腿上,給他擦汗。
谷清抿口茶沖他一笑,“嗯,真賢惠。”
白玄:“……”
他給他擦完汗,又拉過他的手細緻揉捏,一邊以內力灌輸。
溫而厚的內力透進皮膚肌理,熨燙著筋骨,一身疲憊被很好的舒緩,谷清舒服得直哼哼唧唧趴在他肩上都不想動了。
他舒服地眯著眼,輕聲喟嘆:“阿玄,我一直覺得我定力很好,阿爹阿娘自小就對我極好了,我都沒被養壞,可我現在覺得,要是養我的人是你,我一準成了二世祖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白玄知他說話一貫不正經,側頭輕吻他的唇角,只道:“清兒既是夫人,寵著也是應該的。”
又道:“累不累?練了一天了,回去了?”
谷清這才從他肩上離開,“不急,天色還早,我還得練會兒呢。”
說罷就要從他身上起來,白玄把人按住,道:“清兒箭術了得,一人玩卻多少無趣,不妨與為夫賭一局如何?”
谷清“嗯……”了一聲,“賭什麼?”
“若為夫贏了,以後清兒再怎麼玩,日落以前便不能再逗留。”
他話才說完,谷清眼睛盯著他,雙眼明亮,“我要是贏了,今晚讓我上你!”
眾人:“……”
白玄還以為自己夠流氓了,豈料谷清比他還流氓,這事他雖想著,卻也沒說出來。谷清卻說得毫無顧忌。
還,還……
他輕咳一聲,“清兒還有這想法。”
谷清幽幽掃他一眼,“我以為你應該早知道了。”
白玄:“……”
谷清自顧轉頭將場中箭靶看一眼,道:“怎麼賭?若只射箭靶/靶心,大概分不出勝負。”
這是自然的,整個練武場就一字排開一列的箭靶,沒什麼障礙,對兩人而言都沒什麼難度。
谷清忽然想起前世有一種古老的遊戲,射獵。
射獵比的可不只箭術,也比對環境的感知能力,還有其他東西,其間種種比起純射箭可有意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