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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舒服地將頭靠在自己放在白玄胸口的手上,翻起了書來。

  一片樹蔭下,不時有微風吹來。每一絲氣流都微醺著人,讓人漸漸忘了思考。

  一刻鐘後,躺椅附近響起“嗒”的一聲。

  原本看書的人,不知何時閉了眼,呼吸輕緩,手中書本掉到地上也不自知。黑髮鋪散,直到腰身,因為微卷的原因,更顯得凌亂而隨意。

  胸膛起伏間,下面的人已有察覺。

  白玄低頭,卻只看得見發頂的旋,一邊方臨上前,放輕了音量,“陛下,夫人睡著了,您看……”

  話沒說完,白玄便揮了下手:“無事,你下去吧。”想了下,又道:“讓其他人也下去。”

  片刻後,比方才更安靜的院中,白玄用手輕撫著身上人的發,一下又一下。

  這和以前,還是不一樣的,不是嗎?他想。

  比起清雲殿的平和,不知不覺中,後宮的其他殿院正漸漸掀起一陣風雨。

  御花園中,陽光下,阿若一邊裁剪花枝放進花籃,一邊和旁邊的其他姐妹聊天。

  女官不在,所有人都一副放鬆的樣子。園內,照顧花草的人有,打掃殘枝爛葉的人有,受了自家主子命令,來裁剪花枝回去的人亦有。

  阿若是長情殿中,文妃娘娘的侍女,最近園中花草開得正好,文妃娘娘有心,讓她采些花枝回去放在殿中。

  殿中擺上插花後,是會顯得更別致,更有味道的,加上文妃娘娘手藝極好,是宮中其他美人,娘娘學不來的。所以每年這個時候,通常娘娘插好花,就算為了這別致的風景,陛下也會到長情殿住幾日。

  陛下言語不多,但殿中的人都能明顯看出,每次陛下來長情殿,娘娘心情總會開朗上幾分,看著都覺得人比花嬌了。

  如此,說陛下是為了娘娘才來的話,也不算說得過了。

  阿若想著,更加用心地挑選每一朵更嬌艷漂亮的花,單純的臉上滿是笑容。

  今年,陛下來長情殿的日子也該近了呀。

  對於阿若的開心和欣喜,阿良卻不以為然。她一邊熟練地修剪花枝一邊道:“阿若,你說,這平時里你都待在你家娘娘身邊,叫你多和下面的人打聽消息,你還不樂意。告訴你吧!你最好讓你家娘娘放棄吧,今年陛下怕是不會去長情殿了。”

  這下可好,本就松泛的氣氛,有了阿良一句話,便讓眾人一下子更加活泛起來。不只阿若,眾人也都看了過來。只是旁人和阿若卻也有些不同,比起阿若消息不通,其他人是,該聽說的聽說了,不該聽說的,也隱約有些小道消息。

  阿若正想問阿良怎麼回事,就聽一邊灑水的小石子說:“是啦!陛下最近可忙了,聽說可有一段時間沒去其他殿了。”

  剛說完就有人問:“是因為那事嗎?據說每十年一次的眾皇會晤。”

  阿良心急,沒忍住砸了根花枝在說話者身上,砸完繼續修煉花枝,一邊不忘道了聲:“你怎麼也沒聽說?這只是一個原因了,最重要的原因是……”阿良四下張望下後,壓低了聲兒對眾人道:“最重要的原因是西宮中的那位!”

  被砸的人疑惑:“那位?”

  旁邊一人也急了,“對,那位!西宮那殿中的新夫人!”

  “怎麼可能?”阿若道,“你們可是說清夫人?那有什麼可怕?他能嚇住下面的人,難道也能嚇住陛下不成?你們想多了吧?”

  阿若似覺這想法新奇好笑,邊說著還笑了起來。

  說完,卻被眾人齊齊甩了個鄙視的眼神,眾人齊聲:“是你想多了!”

  阿若:“……”

  小石子又說:“你們是不知道。我聽我一個在清雲殿當差的兄弟說了,陛下已連著幾日,天天去清雲殿了,一日也沒落下,還說昨天陛下幾乎是一整天都在清雲殿呢。”

  阿良道:“早聽說了,陛下現在可是直把那位夫人寵上了天。還聽說前段時間,那位是從東宮哪位妃嬪那兒領了個舞女回去……”阿良頓下,算跳過了中間的一段話了,又說:“陛下也沒把人怎麼著。”

  這話要是讓“那位夫人”給聽見了,她就完了。

  谷清一定會說,是傷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自己疼的。

  可惜,會這麼想的也只有他一個他一個而已。

  早在阿良說“領了個舞女回去時”,周圍的人就心領神會了,那事明面上玄帝給壓下去了,私底下卻還有人議論的。

  掃地的小桌子也說:“可不是?陛下這樣作為,東西宮的那幾位,倒不曉得會怎麼想了。”

  “就是,就是。”

  ……

  聽著這些個宮中秘辛,阿若臉色一片青白,這後宮之中,嬪妃美人上千,若是正常來算,一位娘娘是幾年也見不到陛下一面的,自家娘娘也算有些方法,才得幸一年能得陛下來見一次。

  若這些個兒人說的是真的,那娘娘……娘娘可怎麼辦才好?

  這樣想著,阿若再不能安心裁剪花枝,只隨便裁了幾枝便提著花籃朝長情殿奔去了。

  留得阿良等人一臉疑惑。

  長情殿在西宮,可從御花園奔過去卻是要經過東宮的。

  阿若心中急切,也是忘了看路,不防便與一人撞上了。

  阿若重心沒穩住,跌倒在地,花籃也落了下來,掉了一地花枝。

  阿若正急得想質問對面的人怎麼回事,卻聽得對面一聲著急的“帝後娘娘”。

  “帝後娘娘,您沒事兒吧?”

  “帝後娘娘您怎麼樣?”

  ……

  一聲一聲的“帝後娘娘”傳來,阿若只覺頭昏眼花。質問的話自不敢再提,只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多時,只聽頭頂傳來一聲質問,“你是哪個殿的人,竟敢頂撞帝後娘娘,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饒命。”阿若急得以頭搶地,不多時便頭破血流。才聽得頭上傳來一道陰狠的聲音:“把人處理了吧,本宮不想再見到她。”

  阿若眼前一陣發黑,幾欲昏死,話說成這樣,她是活不成了。

  這深宮大院之中,可不就是這樣嗎?

  有些人,一句話便可以叫人身死,有些人,卻是如螻蟻,別人叫你死,你就不能活。

  氣血上涌間,阿若猛抬起頭,卻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額頭的血划過眼皮,卻仍用帶血的眼盯著不遠處居高臨下,一身華貴服裳的人。不用想她也知道,自己此刻一定恐怖如勾魂厲鬼。

  可她,就是想用這副模樣,叫這視人命如螻蟻的人心神不寧!

  卻是意外頻出,阿若此生,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世上,竟是有讓厲鬼也嚇不退的人。

  只在她抬頭直瞪向那女人時,那人或有一瞬訝然,而後卻是輕笑,嬌顏玉容,似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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