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
☆、110：一介書生
顧煙雲雙手環胸好笑的打量著眼前這個書生：“沒想到你竟是這麼一個不要臉的人，付七嘴？怎麼不叫付八舌？”
“這位小姐，就算你是樓主的妹妹我可都要說一句不服氣地話了，我滿腹詩經能說會道，憑什麼不能得到這個稱號？”
他挑眉又道：“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小人反是。”
“喲，我倒成小人了？”
“小姐不但嫉妒我的才華，還要鄙視我的名號，豈不是成人之惡？”
顧煙雲聽著書生頭頭是道七嘴八舌地講上一通，這頭都快暈了。她幹嘛哪個伸出手制止：“你別說了，我聽著頭疼。”
“小姐你這可是又失了禮數，孔子曰……”他握著白扇，一副理所應當教訓人的樣子。顧煙雲心裡已經開始吐槽，怪不得這書生竟有個七嘴的外號，光是憑著這一張嘴不就可以說死一片人？
她捂住耳朵不耐煩道：“你再說我就讓人把你丟進城外餵狼。”
書生一頓，閉上了嘴：“真、真是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就這麼粗魯……”
說完瞧了眼走遠的顧煙雲，轉身邊走邊嘀咕：“真是的，好好的一天竟被你這人攪黃了。”
“站住，你上來！”命令從嘈雜聲中脫引而出，或許是因為這聲音太過於動人。付文惜本想裝作沒聽見，自己緊張的嘀咕了幾句無奈下還是拖拖拉拉走上四樓。
“呆子！”顧煙雲招了招手，走進屋裡。
付文惜指著自己的鼻子，表情誇張：“啊？我？”
“對對對，就是你，快進來。”顧煙雲吐了口氣，果然是個呆子，竟然這麼遲鈍。
書生疑惑地走到門外，卻怎麼也不進去。他背對著門也不看向裡面，臉微微發紅：“小姐這是叫我作何？我可是正經人。”
“你這人……”顧煙雲頓時啞口無言，竟然被一個書生給堵住了話，她拉著書生強行拽進房內，付文惜卻連忙捂住眼睛慌張地不成樣子：“小姐！男女授受不親我真的！我真的不能啊！”
顧煙雲板著臉指著他一字一頓道：“你看好了，這裡是書房。”
淡淡的茶香在房間內還未消散，顧煙雲聞了聞還帶著一些丁香的味道……蘇寧豪剛才來過嗎？
她雙手環胸看著付文惜，以命令的口吻說道：“既然你是逍遙樓的人，那便是我蘇煙雲的人。現在我命令你教我詩書經文。”
付文惜探頭，走到書架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著那些書，一臉驚訝：“真是了不起，沒想到逍遙酒樓還藏了這麼多的書籍，不過讓小生教小姐讀書，實在是……”
“你一個書生不好好考狀元當官，卻來這酒樓是非之地當說書人，怎的還不能教我讀書了？”
“能，能。”付文惜點點頭，理了理衣裳義正言辭道：“咳咳，那蘇小姐以後得尊稱我一聲先生，我便教你。”
這傢伙竟然還蹬鼻子上眼了，顧煙雲忍住自己想翻一個白眼的想法，作揖：“師傅受徒兒一拜。”
說罷，坐在桌前用雙手托著腦袋，滿是期待：“那我們從哪開始？”
“我有兩個問題，你明明是樓主的妹妹，為什麼不讓樓主請更好的先生來教你？”
顧煙雲撇撇嘴：“我還不是不想太麻煩他，他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事了。”
“那你為何要讀書？”
“自然是拿的出水芙蓉的第一名。”
“原來如此，那今日我便教你一些四書五經的內容。”付文惜趴在書櫃前，將幾本厚厚的書拿了出了，捧到顧煙雲面前：“十五日後便是出水芙蓉，你可得好好熟讀這些，往年差不多都是必考的。”
顧煙雲拿起一本書觀摩，好在她生前是學習醫術的，為了看古籍她可沒少學習各個朝代的字。
不是都說古代重男輕女，女子是不可以讀書的嗎？沒想到這個朝代竟然並沒有這種觀念。
“你難道不覺得女子讀書是不務正業？”她挑眉一笑，抬眼盯著付文惜。
付文惜毫不猶豫地回答：“怎麼會，那只是大多數人得到想法，可碧景閣的存在已經讓不少人顛覆了這個想法，現在入朝為官的女子雖不多，卻也是有的。大家都是讀書之人，我怎麼又會有性別歧視？”
一看顧煙雲一臉笑容燦爛的樣子，付文惜三步作兩步走了過來，板著張小白臉伸出手重重點了點書：“看書看書，你這樣子十五日後的出水芙蓉能拿到第一那才真是怪了。”
顧煙雲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沒想到這個書生如此純良的樣子竟讓她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所謂變強不是為了復仇殺人，而是為了保護好自己和自己珍惜的人便是。然而變強也不一定是學好武功，那不過是有勇無謀罷了。
“好好好，我讀書，你別打擾我。”她扭了扭脖子，專心致志的看了起來。
“子曰：苟志於仁矣，無惡也。”
……
……
一時無言。
此時已入深秋，後院的荷花盡數凋謝，只留下一片碧綠的荷葉在簌簌寒風中搖擺。
顧煙雲每日做的便是學習彈琴和讀書，這是她每天只做的兩件事情。
這日她站在逍遙樓的最高處，凝望著街道上車水馬龍打得樣子，還是如往昔一般熱鬧，只是物是人非，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在顧府里天真的顧煙雲了。她的想盡辦法學會保護自己，不能處處受人欺負。
“城兒可是在想比賽的事情？”身後傳來打得聲音淡雅清脆，讓顧煙雲不得不顫抖了一下，只怪是這聲音太好聽了。
她頭也不回，眼神晦暗，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行，你說那麼多大家閨秀都回去比賽，可是我……”說著忍不住捏緊了自己的衣袖，輕咬下唇，紅潤的臉蛋變得有些蒼白不安。
“放心吧，七嘴可不比那些狀元差。”
頭被身後的人輕輕揉了揉，顧煙雲抬頭與蘇寧豪澄澈的眸子四目相對，忽的竟閃了神。
☆、111：琴音
“蘇美人，我還是很緊張，我的琴藝……”無奈嘆了口氣，自己的琴藝怎麼也不見長，始終卡在那個關頭不能更進一步。
“放心吧，我的妹妹怎麼可能被這麼一點小困難打倒呢？”蘇寧豪淡淡的笑著，將她拉著靠近自己一些，令人安心的丁香和茶香繚繞鼻尖，讓顧煙雲的嘴角忍不住揚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我在做什麼？一個聲音忽然闖進她的心裡，質問著她。顧煙雲猛然清醒，離開蘇寧豪的胸膛。
“蘇美人，我……”
“嗯哼？我說的不對？”
顧煙雲低下頭，悄悄送了一口氣。也對，他剛才都說是妹妹了，自己還多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