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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啊。”秦桑輕輕道,面色有愧。

  他說的南珉氣的笑起來:“半大個孩子,還沒成家就把錢給爹爹,做大人的看著也心疼啊。你啊,你腦子裡想的我們沒一個懂得,偏你又比別人精明。也好,到外面了,讓人也騙不到你,你好好的我們放心。”

  這話從人口裡吐出來好心酸,秦桑禁不住他這麼說,眼睛濕濕熱熱的。他坐在南珉旁邊,挨近了這個樸實有著自己私心善良的男子,忽然想著,這世界是不是男女,有沒有異同又如何?人還不是這麼過來的,都一樣了。

  秦桑跟著輕輕舒一口氣,就算是南珉知道他怎麼打算的,他也沒想過攔住他往外面走,這樣想著心裡也好過了些,後來兩人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搞到最後,夜深了秦申過來喊人時,南珉說要跟秦桑一起睡了,讓他今晚自己暖被窩,氣的秦申僵著身子走了,走時還連講了幾句“不像話、不像話。”

  在旁看著他們兩老的秦桑也隨他們去鬧,南珉說要跟他睡就睡好了,他這一生離不開的也許就是這裡,至於以往開頭那些想的,到現在這般的處境,結果如何又有哪個知道呢。

  第二天。全家起了個大早,都是爬起來給秦桑和周醇良送行的。飯菜做得好好的,就連肚子漸漸顯形,越來越貪睡的四喜也起來了,不過那胖了幾分的臉依舊有點神智不清,迷迷糊糊的。秦耿讓他靠著自己,自己的大個子撐著他護住他的肚子,聽街坊那些愛熱鬧的長輩夫男們說,看樣子四喜懷的,極有可能是個小君郎。

  秦申昨晚一個人睡得,被窩沒跟往常一樣有夫男暖著,他夜裡在床上磨蹭了許久才睡著,睡得也不是特別好,起來的時候老打哈欠,看的秦桑有愧,南珉卻當看不見的,一個勁兒的做了好多好吃的給秦桑,擺滿了整張桌子。

  早飯沒有太多油膩的東西,只是稀飯、乾飯都少不了,為了不讓他們在路上餓肚子,南珉和林若壞都給他們準備好乾糧,發餅。

  這種地方出的東西也多,發餅就是發財餅的意思。圓圓的粑粑,糯糯的,上頭用粉抹了的,這樣能讓餅不粘手,也不會粘在一起,放久了也沒關係。

  一般的上面都會有兩個用紅豆點出來的兩個紅點在正中心,模子好微軟又甜味道好,大多人都喜歡吃它。

  還有板栗,板栗都是在九、十月份才成熟,村里人都把收集齊,炒熟了放著。才幾個月而已,也沒怎麼爛掉還能吃,南珉就讓他們帶上了。

  “多帶些,坐船要花上一天時間,上岸了還要走一兩里的陸路才找得到路邊的茶棚、歇腳的地方,怕你們不夠吃。”

  “夠了阿爹,若懷叔讓我裝了一袋的肉乾在路上吃的,太多拿不住了。”秦桑連忙止住還要往他包袱里塞東西的南珉的動作。

  他慢慢收住手,看著秦桑腳邊的大包小包,靜了靜又道:“有炊米要不要帶上?我前幾天請人帶上機子過來做的,一直沒跟你說。”

  炊米是一種用一種特製的機子打出來的,古時有打穀一說,炊米就是用糯米做出來的,因為做出來的樣子是米白米白的,空心長棍樣子的,味道香脆香脆,沾了口水就會柔化,好吃的很。

  憶起這種吃食的滋味,秦桑也不拒絕,南珉兩眼一眯,得意的笑笑就去取去了。

  直到吃過早飯後,外面有人喊,說是船到了讓他們快些過去時,兩家共八九個人才一起出來,同行的村里人還有幾個君郎,跟上次秦耿去趕考時一樣。不過多了一個跟秦桑一樣也是陪君郎去的小男子,叫春洺。清秀模樣,比秦桑要小上一歲,見到秦桑知道兩人能作伴了,便一直粘著他。

  照舊是村里學子乘水路去外面的地方,幾艘小船停泊在岸邊,楊柳依依,泥土氣息清新。撐船的人帶著斗笠,見他們過來了把斗笠拿些朝他們笑著吆喝:“上船了上船了,不久日子村里又要多幾位大官咯。”

  眾人愉悅的笑笑,已經有大人拉著自家仔叮囑了。該說的已經說了,周乾郎、秦申他們也不想再重複了,就是讓他們平平安安的去,平平安安的回。

  懸樑上的燕子飛來飛去,嘴裡銜著粗細不一的小樹枝築巢,楊柳輕輕飄呀飄,那些站在岸邊柳樹下的親人模樣從視野中漸變漸遠,船蒿滑水中激起陣陣漣漪和水聲。

  秦桑站在船頭看了很久才坐回船裡面去,周醇良跟著他走進來。

  “怎麼了?”

  他搖頭,目光投向碧綠的水面。

  周醇良陪他坐下什麼也不繼續問,他心裡都明白的很,就是你難過吧我也好好陪著你,只是他想他陪住他的時候那些難過都能消散的一乾二淨。

  這般前去的路上,有另兩隻船一起,中途船夫有停在水上歇息下,三隻船靠的比較近,所以中午拿東西吃的時候那一樣是跟著君郎過來的夫男想著找秦桑說話。

  吃的東西都是備好的,他們分給了船夫一些,另兩個君郎正和周醇良說考試的事,小男子春洺也就蹲在船頭與秦桑一樣面對面的聊天。

  “聽說鄴都好大哦,秦桑啊,到時候你會不會想就同你家周醇良就留在那裡了呀?”小男子一臉純真,長長的睫毛眨啊眨的。

  秦桑笑笑,伸進湖水中的手指攪了攪:“你家的說要留著麼?”

  小男子臉紅了,蹲著的身子往裡縮了縮,腦袋也低了低。

  “他說,他說考上了,就把全家人搬到那裡去……”

  “那挺好啊。”秦桑已經對別人口裡蹦出來的“你家的”免疫了,而且聽慣了,也會這麼帶上兩三次。偶爾不經意的讓周醇良聽見,免不了會被他默默盯著看一會兒。

  “哎,你是和周醇良春試完了,就回村里辦酒席麼?”

  水面被攪亂了,小男子也沒得到他的一個回答。站在另一頭的其中兩個君郎似是說起什麼,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看向他們,其中一人也是儀表堂堂的君子模樣,看見自家未婚夫男蹲著的嬌氣模樣,不竟寵溺一笑,繼而同他對面的人說了句。他對面的人亦盯著另一小男子,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攪亂了水面卻靜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春洺的君郎賀文博對他說:“你家的,看著不容易好啊……”

  周醇良翹了翹嘴角,算是回應了。

  賀文博看出他不想講什麼也就作罷了,看了看時候跟船夫說了幾句,問是不是能開船了,才又叫過蹲在船頭的小男子回船里去。

  走水路快的話三天就能到,他們一行六人到鄴都船靠岸的時候是晚上。索性靠岸的地方是個渡口,有人家也有客棧,六人定了三間一般的房。君郎與君郎一個,秦桑與春洺一間。

  先是讓客棧里的廚子起來做了些東西吃,待飽腹後各自洗漱一下變都回房去了。

  明日的安排是這樣打算的,秦桑他們先進鄴都的城裡去,找到周父托人找的小宅小院子住進去,周醇良的書在這邊也是有的,像拖人帶過來的書籍也只有兩擔子,也就是說,秦桑他們要在鄴都住上一個多月的時間。這段時間裡,他要照顧好周醇良的生活起居,甚至,周醇良若結交了什麼人都需要他來招待,而他作為即將成為周家夫男的身份,是不可逃避的。

  早上,秦桑跟春洺起得早,趁著清新的空氣在外面走了走。待其他人起來後,從城裡趕來接他們的人來了,那人找了兩張馬車,衣著整潔是個看著很嚴謹的中年君郎。他對周醇良說:“許多年未見了,周賢侄。”

  周醇良淡然有禮的向他點點頭:“伯叔,辛苦你了,讓你這麼早就趕過來。”

  中年君郎笑著擺手,“不多說了,你們起得早趁著歇息好了,就進城吧。”

  周醇良點點頭,同他道了聲謝謝,便讓其他人都去房裡拿出包袱,又結了住客棧的費用才坐上馬車。去的路上,三三兩兩行走的人瞥去一眼目光,隨意的跟別人說上一句:“又是來趕考的,越來越多啦……聽說這次有好幾位世家少爺也過來了呀……”

  “哪家的啊,是不是去年未考上發誓說要重來的那位朱少爺啊?”另一行人符合的問。

  “這我就不知了,那些啊,理的他們去了,又與咱們無關。”

  “……”

  閒語散盡,又一輛豪華的馬車過來,只是馬兒奔跑的快,裡面什麼也見不到。

  作者有話要說:——我碼著碼著差點碼睡著了……今天很累,抱歉,先就補完……我後面晚上回來一點一點的碼著,湊成了一章就發。TT睡覺去了

  45、鄴都城

  待馬車一路駛進鄴都城,中年君郎給他們安排了不同的住所,秦桑與周醇良被安置在城裡一處平常人家住的院子,周圍環境很方便。從院子裡出來穿過幾條街能到集市,清早亦會有賣菜的挑著擔子出來,既不會離的太遠閒的僻靜,也不會離集市近了有吵雜的聲音。

  門上有著斑駁的痕跡,推開它走進去看見的又全然是另一番模樣。院裡壘著一口井,有幾條青藤纏繞,籬笆上盛開著紫白顏色的牽牛花,上面有蝴蝶停留……院子被人打掃的很乾淨,小板凳、小木椅擺在外面,屋子裡的桌子柜子都擦過了,不見半點灰塵。

  有人送過來周醇良需要的書籍,搬到屋子裡後他便打發人走了,那些書都珍貴需要他自己整理,秦桑把兩人的衣物疊好放在衣櫃裡,問他:“要不要我幫忙?”

  周醇良正低著頭把書分類:“不了,你累嗎?去休息一會兒。”

  秦桑見他不要他幫忙也就輕鬆了些,他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了一會兒,直到肚子裡有聲音發出,他道:“我去做飯吧,等吃飯完了要做什麼?”

  來鄴都第一天根本就不熟,如果周醇良沒什麼安排,也不需要他的話他想出去轉轉,熟悉一下周邊的環境,再走一走集市、菜市場的地方。可是,周醇良整理好最後幾本書的時候告訴他:“做完飯後你先休息一下,這裡有本家的生意我去看看。順便,你同我還要去見幾個人……”

  秦桑好奇:“誰?”

  “有往來的。可能會在他家擺宴,有家眷在。”周醇良淡淡道。他這麼說秦桑就明白了,他點著頭答應他跟他一起去。

  既然對方是長輩又擺家宴,家眷也會出來,秦桑若不去周醇良的處境會比較尷尬,而且不知情的人也會纏上來,不過還是要先讓人說一聲去。

  鄴都考生極多,不管是官家公子還是平民君郎,大凡有才氣的都會聚在一起,有些人來的很早就是為了結識另外一些人,好為自己以後的仕途做準備。周醇良再自傲也需要對他有幫助的人,這次去別人家裡也是因為他父親交代過,那位大人底下的門客不少,有才人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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