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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切,都讓人如此地欣喜,特別是那些經歷過流離失所、飢餓、災難的成人們,就更加感謝他們現在能有這樣的生活。

  除了感謝天神讓他們有現在的生活,其中,他們還感謝著一個人,那就是他們之中,據說是從天神那兒來的使者——他們的族長阿諾。

  還記得,第一次聽到阿諾是天神的使者這樣的話時,原來鳥族的祭司阿斗還大叫了一聲,似乎對神的使者這個詞有什麼想法,當時還是阿諾族長親自跟他談了會兒。不過,後來,隨著生活越來越好,他的驚訝也就減少了。

  族裡的雌性有時候也會覺得奇怪,為什麼阿諾族長會那麼喜歡每天只是低頭搞什麼歷史研究的阿斗呢?明明那傢伙什麼事都不會做,連個飯都做不好。但是,在這個部落里,阿諾族長最喜歡的似乎就是辛穆家的阿蠻,貝羅家的阿林,迦南家的阿源和林森家的阿鬥了。而且,他最喜歡聊天的,又似乎就是阿斗。

  也沒看出阿斗有什麼長處,而且阿斗也不怎麼喜歡和別人說話,為什麼阿諾族長就這麼喜歡阿斗呢?真是讓人想不通啊。

  要說想不通,阿斗也覺得這裡的人才真是讓人想不通。

  比如說,大祭司明明不相信阿諾是神的使者,明明只覺得他自己才是神的使者,可是阿諾家那兩個小壞東西獸化了之後,那老東西卻還裝神弄鬼地以什麼翼族祭司的名義做了禱告,感謝神將他的孩子賜給翼族,如果那兩個小壞東西是神的孩子,那羅雷和阿諾是什麼?不就是神?!這明顯就是前後矛盾嘛,可是這裡的人也從來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還有那個阿源,明明不是很喜歡那個迦南,在那個迦南幫他把孩子找回來之後不久,他們居然就成親了,然後現在日子還越來越好了!天啊啊啊啊啊,這不就是無以為報以身相許?這都是些什麼想法啊!明明沒有愛也混在一起!還混得這麼高興!真是難以理解。

  不僅如此,就連他的那個老鄉阿諾,他也越來越不理解了。別如他自己都不相信什麼神的使者之類,就說那個大祭司。讓他來說,就憑他對阿諾做的那些事,要是他是這麼對自己,他就夠死一萬次了,絕對絕對不會讓他進這個部落,可是阿諾吧,不僅從來沒說什麼,該給那老傢伙的還從來不會少,可把阿斗憋屈死了。

  還有,那個羅雷,明明對阿諾還不如對族人好,什麼事都先考慮他的族人,他那時候跑回他們翼族的時候,阿諾居然還去找他回來,這是男人該做的嗎?!

  但最讓他不能理解的還是他自己。在阿諾生了孩子之後,他居然也有了孩子,然後,兩年前,他居然把孩子生下來了!他是男人啊,男人啊!居然把孩子生下來了!他搶了女人的工作啊啊啊,難怪他只有個會變身的男老婆,嗚!

  好不容易這些事他也習慣了,或者應該說是認命了,就連他那個老鄉每天不斷有新想法他也理解和支持了,最近的部落里,卻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更奇怪了。

  阿斗其實勉強覺得,事情似乎起源於前幾天。

  他還記得,那是一個起了霧的早晨。一大清早,他們家的林森倒是早就起來了。不過,因為他們家的小寶貝林德還想睡覺,所以他也只能陪著他睡著。(可憐的小朋友林德試圖從禁錮著他的阿麼的手臂里跑下床,然後到外面去玩:阿麼,阿麼,出去,出去……)

  一般,日常的每一天,他們家都是林森先起來,在九點左右做好早飯,一家人吃完早飯之後,再由林森帶著林德出去試著獸化。大概十二點左右(別忘了這裡一天有四十個小時喲),族裡集合的號角會吹響,然後這些會打獵的受人們就要各自開始工作。這之前,林森會把林德送回來給阿斗,由阿斗帶著他到新開設的學校里去度過一個上午。直到中午二十點的時候,那些飛出去打獵的獵手們從外面回來,阿斗才會帶著林德回去,等著林森回家做好飯,一家人再根據部落里安排的事,度過一個下午。

  雖然現在部落里光是靠種植的那些莊稼和養的那些動物,大家不出去打獵也可以度過個一兩年,不過,因為阿諾的堅持,現在部落里還是保持著出去打獵的傳統。甚至,每天下午,學習完寫字的孩子們,還需要跟著他們的那些獵手阿爸們去學習打獵,到糙地里撲騰。

  阿諾說:“這裡的人生來就是獸人,不應該忘記了他們的本能,不能因為定居下來,就忘記了自己能夠獸化,能夠更加野性而又頑強地生活的能力,不應該像是雌性一樣,想要居住在堅固的房子裡,依靠房子和部落的保護。”

  他總是有各種想法,所以,其實甚至就連族裡的雌性,除了一向懶慣了的阿斗,其他的人也並不像以前那樣總是呆在部落的保護圈裡。他們會跟著阿諾學習養那些動物,學習阿諾做弓箭,學習阿諾做那些奇怪的工具,甚至,他們還跟著阿諾學習she箭和打獵。

  有時候,阿斗也挺羨慕阿諾,因為他看起來什麼都會。不過有時候,阿斗真的覺得阿諾挺累的。族裡有什麼問題都找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什麼都要做,經常是這裡叫他,那裡又找他,這裡有問題要他考慮,那裡又有事情需要他決定。人做到這份上,在阿斗來看,真的挺累的。就連阿諾家的羅雷,其實都沒有阿諾要做的事情多。

  阿斗甚至覺得,羅雷在阿諾面前其實是挺沒面子的,有個比自己厲害的老婆,很多事都要他,作為雄性還挺難過的。因此他也想到他們家林森,雖然他什麼都不做,不過,他們家林森也挺好的啊,他什麼都要靠林森,林森總是樂呵呵的,而且他也有更多的時間跟林森耗在一起,還可以帶著孩子玩。(林森家可憐的林德小寶寶:阿麼……表……玩……我==)

  雖然林森說,如果部落里都是自己這樣的,一個阿諾也沒有,部落也很麻煩,可是如果部落里都是阿諾,部落不也挺麻煩的?最重要的是,阿諾自己可累了。有時候,就連他看著阿諾東奔西跑的樣子,都覺得自己腳軟了。

  對了,這些扯遠了,其實扯了這麼多,主要還是因為那天發生的事情和阿諾他們有關係。

  那天一大早,林森就照舊早早地起來了,親了親他和小寶寶,林森就去做早飯,然後早飯做好之後,他們照舊一起吃了早飯。林森也像每天一樣地去訓練了林德。聽林森說,他訓練林德的時候,還看見羅雷帶著他們家的羅炎和羅亞來著。

  這兩年,阿諾家的那兩隻小獅鷲越長越大了,才四歲的小獅鷲就特別有氣勢。明明年紀還小,獸化起來可是比別人家七八歲的孩子還大個,而且兩個小小的東西別看年紀還小,才一兩歲就能跟著羅雷去抓羊,現在,他們兩個合作,可是連牛都敢惹。林森就有一次親眼看到這兩個小傢伙在他們阿爸的指導下,學著怎麼把一頭野牛趕進陷阱里去。

  不過,雖然挺能幹,兩個小傢伙還是挺有禮貌,看見林森和林德,他們還特別靠近打了招呼,大清早的,他們訓練完了之後大概是到河裡抓了魚,還給了林德一條魚,可把林德興奮地要命,就差沒跟著這兩個小屁孩兒跑他們家去了。

  訓練完了,林森把林德也送回來,然後洗了洗。沒多久,就聽到了部落里集合的號角,打了個招呼,又親了親一臉興奮地要去找羅炎和羅亞的林德,林森也照舊出去準備打獵了。

  可是今天,奇怪的是,出去沒多久,林森就回來了。

  “哎,怎麼就回來了?”正準備抓著一雙小腳亂踢,一邊還喊著“哥哥,哥哥”,就是要去找那兩個小屁孩的林德,阿斗有些不理解——這幾天天氣都很好,風清日和的,怎麼不打獵?難道是休獵日?不對啊,還不到農忙的時候也不是春天,還不到休獵養獵的時候啊。

  林森過來幫他抱起了怎麼也不肯妥協的林德,有些擔憂:“阿諾,失憶了……”

  阿鬥起先想,我還以為是什麼個事呢,大家就不打獵。可是等他回過味兒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可就震驚了:“什麼?!阿諾……失憶了……”

  阿諾失憶是個大消息,幾乎沒多久,整個部落也就傳遍了這個消息。

  通往部落里最大的那棟房子的路上,大家都在悄聲說著什麼地往哪邊走。

  “阿諾失憶了?”

  “是啊,這可怎麼辦呢……”

  “真讓人擔心,這不還打鐵呢?”

  “怎麼會失憶呢……”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

  雖然大家都往阿諾家走,不過,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去,因為阿諾家那個老實卻又倔強的羅納和性格有些潑的阿瑞現在正守著門口呢。

  羅納幾乎不怎麼說話,他只是站在那裡,不過讓他那黑黝黝的眼睛一瞅,很多雌性就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很明智地什麼都不說了。

  偶爾遇到了有想說什麼的人,比如翼族的前大祭司,就看見阿瑞往門口一站:“不好意思啊,大祭司,我阿爸說了,阿麼現在還睡著呢,除了藥師和可以照顧阿麼的人,其他人可以先去幹活兒,該幹什麼幹什麼,別耽誤了部落里的事情,雖然阿麼現在有些不清醒,要是耽誤了事情,等他醒過來,他可要不高興了。”一句話,就讓五分之四的人嘩啦啦地走了。全然忘了,他們是來看阿諾的。阿諾都失憶了,哪裡還會因為他們不高興?

  其他人都走了,阿斗可不會走。要知道,他和其他人可不一樣,其他人走了,他也得留下來看著他們家老鄉不是?所以,他留下了。

  除了他以外,被阿瑞的阿爸羅雷點名的其他人也留下了。於是,隨著那些部落長老們——翼族的羅烈,貝羅,行族的古南,鳥族的林森,迦南,阿源他們,以及阿諾一直以來互相照顧的辛穆、阿蠻和阿林他們,阿斗作為阿諾的好友,也就一起進去了。

  阿斗從來沒見過那個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阿諾是這幅摸樣,其實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壓力挺大。

  不管怎麼說,任何一個人看到皇帝變成了小可憐,或者俾斯麥躲在弗里德里克威廉姆四世的身後都會覺得挺可笑,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阿斗曾經也想過如果阿諾凡事都依賴著羅雷,事情會怎麼樣。但是真正看到阿諾一言不發地縮在羅雷背後,甚至有些懼怕地看著他們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怒吼,上前抓住了阿諾的一隻手,有些焦急:“阿諾,你怎麼了?!”

  一向強勢的阿諾,在大家的印象中幾乎是無所畏懼,更別說害怕阿斗。但是,他忘記了,現在的阿諾並不是他所熟悉的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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