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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包括蘇式和蘇業,都沒有聽過盛斌提起過自己的家人。

  盛斌的父親也是任職在外交部的,他選擇這個專業,其實是因為他母親的隨口一句:“離你爸近點也沒什麼不好。”

  他父母是在他父親結婚之後才相遇,所以,名義上,他甚至沒有父親。那段故事,他也是之後斷斷續續的聽他母親提到過兩三句,似乎他父母的相遇其實並沒有多麼浪漫,用他媽的話說,就是一場將錯就錯的錯誤。

  短暫的激情之後,大家都想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所以,彼此真的不能說有多深厚的感情。

  只是意料之外的有了盛斌。

  沒有選擇打掉孩子,只是盛斌的媽媽有些厭倦愛情遊戲,認為盛斌父親的基因應該挺出色,留一個孩子也不是什麼壞事。

  這些話盛斌第一次聽到的時候,才上小學。等他初中畢業,他甚至懷疑他媽口裡那位“最後一任”到底是不是他父親。

  做為一個空姐的私生子,盛斌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過的。

  去哪兒有飯吃,出了事情應該找誰,這些基本上沒有人告訴過他,很長的時間裡,他甚至不太願意開口跟別人講話。

  蘇業是他第一個朋友。

  蘇式是第二個。

  在遇到這兩兄弟之前,盛斌吃不吃飯,睡不睡覺,回家還是出國,甚至是生死都沒什麼人會惦記。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做任何事不跟人交代和解釋,反正重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只要達到目的,過程是怎樣的,沒人會關心。

  蘇式曾經冷笑著諷刺過他:“你這種人,表面看起來是與世無爭,實際上是目中無人。”

  不與人交惡但也不與人相熟,這是盛斌的做人哲學。

  遇到蘇業之後,他把對方劃分到了

  一個例外的範圍,而蘇式,是根本不受他控制的個別事件。

  曾經有人跟他說過,例外就是開處來折騰自己的,這不過是無底線妥協的另外一個說法罷了……如今想想,這話還真是至理名言。

  對蘇業他還可以說是因為喜歡所以不想計較,現在加上蘇式這到底算什麼?

  “總不至於蠢兩次吧……”

  喃喃自語的嘟噥出這句話,盛斌忍不住自嘲的掀了下嘴角。

  江群的話沒說錯,他真的該去檢查下大腦了,可能真的是哪裡不太正常。

  一夜幾乎未眠,凌晨時候電話響的時候,盛斌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拿起了電話。電話那邊的江群愣了一下:“你這也太速度了。”

  他這邊只是剛接通啊。

  “正好路過。”

  在外交部這幾年別的不說,熬夜的功夫是練就的出神入化了,一夜沒睡的盛斌從聲音上聽不出任何的跡象。

  江群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電子鐘,然後決定下次打的再早一點以起到“騷擾”的目的:“你讓我查的事,有點頭緒了。”

  “說。”

  “我說你能不能別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

  “請說……”

  “算了,你還繼續六字真言吧。目前海關那邊查到的所有資料都蓋的是蘇家的公章,只有一份補充說明的文件是個人簽名,叫宋雷。”江群提到宋雷的名字的時候,刻意頓了一下:“這個人你聽說過吧?去年他女兒結婚的事鬧的沸沸揚揚,搞得跟公主出嫁一樣。”

  連報紙上都特地用好幾個版面寫了結婚的新聞。

  盛斌揚了揚眉:“我聽說過不奇怪,你在巴勒斯坦怎麼連這種八卦都一清二楚?”

  那時候江群還在巴勒斯坦數油桶呢吧?

  “身在斯巴心在漢,我心與你們同在。”

  江群咳了一聲,話題再拉回來:“總之,目前能查到的就是宋雷,至於其他人,起碼在明面上看不出來什麼,除非蘇式自己在內部查,不然現在追查下去,蘇式想脫身不太容易。”

  外交部畢竟職權範圍不在這塊兒,江群去查本身就是託了點關係,再深點的資料,恐怕就是刑事保密的內容了。

  盛斌聽完江群的話沒吭聲。

  “你這麼關心蘇氏的問題,不是為了這個項目吧?”話是問話,內容卻全是調侃:“蘇式要是知道你這麼熱心,一定感動的熱淚盈眶。”

  “我要是你,就不會過分揣測與自己無關的事。”

  電話里盛斌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但是話里話外的意思,警告意味倒是很明顯。

  江群只是在那邊嘲笑了一聲盛斌的矯情,然後直接收線了。

  對自己不坦率的人,最後倒霉的肯定還是自己,盛斌是,蘇式也是,早晚這倆人得因為這種死不低頭的脾氣吃一次虧。

  不過在那之前,他

  就是個圍觀群眾。

  湊熱鬧唄,反正事不關己。

  盛斌這幾天沒睡好,蘇式其實也幾乎沒合眼。

  不過他睡不著,是因為對非辦公室的問題遠比他想像的要嚴重,很多事往往都是如此,在剛發現問題的時候,以為就是個蟲蛀的小窟窿,等你真正往下查的時候,才意識到隨時會有決堤的可能。

  蘇式辦公室里,深夜兩點多了還能聽到蘇式的怒罵聲:“這群混蛋!”

  對面的天藍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追查責任的問題了,如果現在直接來調查,恐怕有麻煩的是你。”

  這件事目前看起來根本是蓄謀已久的,三兩個人根本做不到。畢竟以蘇式的精明,針對他的事他不可能注意不到。

  “這群人還是不死心,依然做夢想吞掉蘇氏。”

  表面上看著每次董事會都天下太平無欲無求的嘴臉,實際上是一群豺狼虎豹。

  “現在最好的情況是能夠拖延一點時間,針對他們涉及進來的多做些調查,希望能夠找到其他的證據。”而且,這事兒還不能大張旗鼓的做,無論蘇式被調查還是其他股東被調查,直接影響的蘇氏的整體利益和股價,無論怎麼看,都是他們受到的損失比較大。

  蘇式皺了下眉,沒接話。

  天藍說的這些話,他心裡都很清楚,只是真正想要做到,大概沒有那麼容易。

  “之前你被綁架的時候,調動資金的時候我就發覺有些問題了,所以後來樣子催你回來,只是沒想到他們的動作這麼快。”大集團的內部利益從來都不太平,尤其蘇式當初接手時風波不小,總有人是看他礙眼的。

  天藍看著蘇式,最後忍不住還是提了一句:“其實,有些事你不方便出面,盛斌那邊反而好去打聽。”

  怎麼說那邊都算官方,蘇式現在有個風吹草動都會被人盯著,目標太大。

  事實上不只是蘇式,就連他也能感覺到某些時候很不得力。

  乍然聽到盛斌的名字,蘇式心情更惡劣了:“蘇家的事跟他沒關係,外交部既然拿這件事來各位談判,你以為他會多管這個閒事?”從他父母去世那天起,他就明白寄望於任何人都是自殺,永遠別指望你瀕死的時候誰會拉你一把,不切實際的幻想遠比任何危機都來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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