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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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使者 文 /

  更不要說,除了廣蘭和福夏,釜金人還想要重中。

  重中的地理位置雖然算不上極佳,但那是雲夏最著名的黃金產地,素有「遍地黃金」之稱,不算多大的一塊地方,不知道藏著多少金脈。

  其中有正在開採的,也有已經被找到圈起來,卻還沒有開採過的。

  雲夏和釜金耗了這麼久,早就沒剩下多少兵力了。即便是有,呵呵……

  他也不能勝。

  南宮想對他的防備已經到了一種可怖的地步,他一方面依賴著他,一方面又想收回他手裡的兵權。但即便是收回去了,南宮想又能將其託付給何人呢?

  沒有人能接手,也沒有人敢接手。所以這事情也只能這麼耗著,雙方維持著明面上的平和,私下卻是誰看誰也不覺得順眼。

  士兵的性命不是命嗎?城中百姓的性命不是命嗎?

  對於櫟陽興閆來說,不能丟的是氣節,而非城池。

  何況用幾座城池能換取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雙方人數差距之大足足差了十倍,這倒也罷了,偏就是後方並不給予支持,此處城池的百姓都已經被南宮想放棄了,櫟陽興閆就放棄了守城,選擇了儘早讓百姓們和大部分的士兵撤退,只留了一些站在城牆上模糊敵人的視線。

  不戰而逃這種事情,說出去是要被人笑死的。但是櫟陽興閆才不管這些呢,作戰是為了什麼?期望讓百姓過上安生日子。倘若結果與目的背道而馳,那戰爭便失去了全部意義了。

  櫟陽興閆算準了時機,等到釜金將領再也按捺不住的時候,帶著最後一批士兵連夜離開。

  想必到不了第二天清晨,釜金的劉將軍就會發現情況不對,但是櫟陽興閆對此並不擔心。和劉為較量多年,他早就摸清楚了劉為的性格。

  此人做事嚴謹,要求極高,無論是對旁人還是對自己,他的要求都到了可怕的地步,尤其是對於他自己。但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太多疑。

  因為多疑所以畏手畏腳,明明憑藉著人數就可以取勝,反是畫蛇添足。

  所有人都撤離之後,城牆上便再也沒有了人,但按照劉為的性格,他不會貿然進去,勢必會讓人多番查驗。

  等到他查完了,他們也早就跑遠了。

  當劉為發現城內空無一人的時候,是會因為錯失追擊的良機惋惜呢,還是因為唾手可得的城池而欣喜?

  但是他留給他的驚喜,還不止這一些呢。

  等他入了城,自然會感到驚喜的。

  櫟陽興閆退得毫不猶豫,幾座連南宮想都不放在眼裡的城池而已,換天子不猜忌,何樂而不為呢?只是倘若這件事情傳了出去,卻不知雲夏的子民們,還會不會一如既往擁護他這個皇帝。

  即便不滿,他們也不會生出其他念頭吧,畢竟刀子割的不是自己身上的肉,誰也沒辦法切身體會那種疼。

  櫟陽興閆看不上南宮想,卻也真沒有拿他怎麼樣的心思。若不是僅有的一點責任心在作祟,他倒是想告老還鄉——儘管這個理由並不成立。

  更何況,他櫟陽興閆什麼時候有過吃虧的時候?

  釜金敢傾巢而出,他們難道就不能去釜金搞點事情嗎?

  儘管釜金在雲夏撈到了不少的好處,但櫟陽興閆派去釜金的人,也給他們折騰出了一堆事兒就是了。

  這不,人不就來求和了麼?

  口中冠冕堂皇地說著不願見受傷流血,不願見生靈塗炭,做的又是什麼事情。當初決定開展的,難道不是釜金麼?

  按照櫟陽興閆的性子,釜金過來求和,他是絕對不會輕易答應的。玉石俱焚的話,釜金敢麼?既然不敢,又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地提出一大堆的條件呢?

  只不過他的想法,與南宮想的想法可未必相同。此次召見自己,卻不知又要吩咐他什麼不要臉面的事情。

  邁入堆滿了明黃色書籍和奏章的書房,櫟陽興閆的眉頭習慣性微不可見地一蹙,又在下一瞬將面上所有表情盡數收斂。

  他行了禮,又朗聲喊了一句「參見皇上」,那將頭顱埋在奏摺堆里的人卻並沒有抬起頭來。

  櫟陽興閆似乎早就習慣了南宮想這樣的態度,並未因為他的故意視而不見感到一絲一毫的奇怪。

  他一動不動,保持著半跪的姿勢。

  櫟陽興閆的態度與先前在夏濡聲面前的時候完全不同,此刻,他所展現出來的對南宮想的態度尊敬到了極點,一舉一動即便是挑剔如南宮想,也找不出絲毫錯處。

  他微微抬眸掃了櫟陽興閆一眼,便又收回了目光,手中硃筆划過粗糙紙張,沙沙作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筆落下,南宮想才復抬起了頭,仿佛此時才剛剛看到櫟陽興閆,佯裝驚訝道:「是常尉啊,來了怎麼不與朕說一聲?朕醉心於國事,竟然一直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了。」

  說著關切的話語,卻並沒有叫櫟陽興閆起身。

  究竟是故意視而不見,還是真的沒有發現,兩人都心知肚明,但櫟陽興閆並沒有挑破,而是順著南宮想的話說了下去:「皇上日日操勞於國事,臣自然不敢打擾。」

  他知道南宮想是故意要落他面子,也不管他說是沒說,逕自起了身。

  南宮想掃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櫟陽興閆起身的時候略微踉蹌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雙腿藏於衣袍之下,摸不清他的真實狀況。

  下跪要思量,起身也要思量。

  前者是為了防止南宮想從雞蛋裡挑骨頭,後者是為了給南宮想一顆甜棗。

  一個永遠完美的人,其實才是最可怕的。而他偶爾讓南宮想抓到一些無傷大雅的小錯處,反而會安了南宮想的心。

  況且此刻,南宮想既然要裝君賢臣能的模樣,就斷然沒有機會在這件事情上說他的不是。

  「不知皇上召臣歸來,是有何事相商?」

  其實來的路上,櫟陽興閆就已經打聽清楚了。甚至就算他不刻意去打聽,猜也能猜得到釜金那邊的情況。畢竟,釜金內亂的根本原因其實出自他這裡,不是嗎?

  但南宮想不知道,櫟陽興閆也不能讓他知道。

  按理來說櫟陽興閆做的是好事,但就他對自己的針對,即便他什麼也沒有做錯,即便他權衡過了優勢與劣勢,南宮想總能故意找出一些不妥的地方來。

  當然是不是真的不佳,那就是見仁見智了。

  「釜金派了使者過來,說是要與我雲夏求和,常尉怎麼看?」南宮想道。

  「雲夏富庶,兵力卻不見得多麼強大。長此以往,必然有許多國家覬覦我國的土地,尤其是西南那幾座金礦,他們眼饞很久了。釜金與我國交戰已久,卻遲遲不能攻下,想必是釜金國主也終於要放下此事了。」櫟陽興閆道。

  問他的意見?

  南宮想把他叫回來,就證明他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把他叫回來,只是走一個過場罷了。於是極力貼近他的想法:「久戰不是什麼好事,倘若能夠換得兩國安寧,總是比連年征戰要好的。」

  南宮想聞言,難得贊同櫟陽興閆的意見,他點了點頭道:「有些話朕也知道你不敢說,沒什麼好否認的,咱們雲夏就是打不過釜金。人家能趕著上來求和,朕是求之不得的,只不過雖然是他們求和,但兩國的實力差距擺在那裡,朕也該拿出點誠意來才是,常尉覺得呢?」

  「既然是共謀和平,當然雙方都得有誠意。」櫟陽興閆模稜兩可道。

  只不過依他看來,釜金此番求和,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那劉將軍與他打得如火如荼,好不容易消停了兩日,卻發現是自己落盡了別人的圈套,他們的軍隊雖然拿下了邊疆幾座城池,卻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旁人櫟陽興閆不清楚,這位劉將軍卻肯定是沒法接受這樣的代價的。消息是在他回京的半路上收到的,釜金軍隊雖然連占三城,但士兵傷亡十之有三,可謂是很大一個數字了。

  眼下他心中,必然是恨極了自己的,這時候還想求和?那劉將軍第一個就不能答應。

  要麼釜金派來的使者根本是個幌子,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想要和平,要麼使者隊裡的人是朝廷里的另一派人馬,和之前主戰的並不是一批。

  他們口中許諾下的和平,又能夠維繫得了多久?

  退一步來講,釜金即便是真的存了求和的心思,那至多也只稱得上是一個「和」字,離「求」還差得遠。他們自詡是第一強國,要是真的撤兵,不撈足了好處怎麼會罷手?

  但這些,櫟陽興閆通通不會和南宮想講。他陷入了自己的套圈中,對於別人的話,尤其是他的,恐怕是一個字也不會信的。與其自討沒趣,倒不如從一開始就順著他的意思來,南宮想即便是下意識想反駁,也不會說出口。

  畢竟他不可能說自己是錯的。

  只是可嘆,南宮想不知道是打仗打怕了,還是愈發對他不放心了。寧願割地賠款,也要將他的權力削弱再削弱。

  櫟陽興閆沒把話說死,所謂雙方都有誠意,指代意味已經很明顯了。就算南宮想真的要拿出「誠意」,那也得對方也有這個誠意才行,否則這就不是一場洽談,而是單方面的討好了。

  話說到這裡,聽與不聽全都看南宮想自己的,但南宮想卻未領櫟陽興閆的情,而是豎了面孔道:「聽常尉的意思,為了所謂的『誠意』,我雲夏死傷多少百姓將士,都可以無所謂了?還是在常尉你的眼裡,朕是一個只知規避的昏君?

  常尉是不是還覺得,江山交到朕這樣的人手中,遲早是要被覆滅的?」

  這話櫟陽興閆要是敢順著接下去,就是天大的事了。可他要是沉默不言,南宮想也會覺得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櫟陽興閆想了想道:「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比起安坐在京城的百姓們,臣才是最怕死的那一個。不僅僅是我,邊疆的每一位戰士們都太害怕死亡了。」

  因為他們才是離刀口最近的人,每日都過著刀尖上甜血的日子,日日夜夜不得安眠,不是嗎?

  於是櫟陽興閆接著道:「所以臣比一切人都更希望休戰。臣說誠意那一句話的意思,只是希望皇上想一想,為什麼釜金兵力遠勝我雲夏,卻到了這時候選擇過來談和?釜金太子狼子野心,虧本的買賣,他們釜金人會做麼?

  皇上也不要誤會臣,臣並非是認為談和不可,只是希望皇上在做下決定的時候,能夠三思而後行,儘可能談得一些於我雲夏有利的籌碼。」

  這話是肺腑之言了,說得也沒有半分錯處,南宮想也得承認是自己有些急於求成了。

  他雖然忌憚櫟陽興閆,但倘若對方說的的確是於雲夏有利的東西,他也不會非要把黑的說成白的。

  南宮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考慮這一件事情,而後道:「這一點朕明白。朕今日找你過來,就是要與你談談這件事情。」

  櫟陽興閆皺了皺眉,不置可否。

  南宮想的聲音便又在屋中響起:「正如常尉所言,朕也察覺到了釜金人這一次是有備而來。他們言辭鑿鑿,列出了一大堆的要求丟給朕,朕連聽都懶得聽。哼,廣蘭、福夏、重中……光是這三個地方,朕就不可能讓給他們。」

  櫟陽興閆聞言,眉蹙得愈發深了。原本就知道釜金人不安好心,可是上來就張口要這幾個地方,他們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吧?

  廣蘭和福夏都是連接其他國家的要道,最是繁榮昌盛,再加之這兩個地方一個在東一個在南,而釜金位處雲夏的西邊,若是這兩個地方真的給了他們,那雲夏豈止是腹背受敵,根本就是四面楚歌了。

  也沒有真到四面楚歌的程度,但是三面都是釜金人,再加上北面的北狄……

  釜金使者怕不是在開玩笑吧?

  他這樣的要求,和南宮想直接說「我們看上了你們國家,你快點退位把地方讓給我們吧」有什麼區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嫡女難求:殿下你有毒》,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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