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他太菜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第142章 他太菜 文 /

  感情是完全沒有看到她啊……

  櫟陽如故忽然覺得自己之前對她心存的一絲絲憐憫都是餵了狗。她只以為周蓉是無暇顧及自己,誰會想到她這麼大一個活人在她面前蹦達了半天,周蓉竟然是完全沒有看到啊。

  聽聽她這上揚的語調,都驚訝得沒邊了。

  「母親。」櫟陽如故終究還是喚了周蓉一聲,但並未屈膝行禮。

  周蓉作為一個「慈母」,也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與她計較,而是驚訝道:「大姑娘,你怎麼忽然回來了?」

  「這話說得,我還不能回來了不成?」

  周蓉輕咳了一聲,道:「我的意思是,那姑娘你出去了這麼久,杳無音訊,我派了那麼多人去找你,卻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到,你怎麼會突然回來了?還是和……」

  周蓉的話沒有說完,但她想說的其實很明顯:你為什麼會和老爺一起回來了?

  在行知書院發生的那些,櫟陽如故自然是不會和周蓉去講的。要是被她知道了她曾經和許多男子共睡一榻,總覺得要不了三天時間,此事就會鬧得人盡皆知。

  於是櫟陽如故道:「我一個姑娘家,無處可去,第一個想到的當然就是去找父親了。」

  只不過這話說出來,別說是周蓉,就連櫟陽如故自己也不相信。

  櫟陽如故和櫟陽興閆的關係,周蓉也是知道一些的,她還因為這件事情猶豫過。

  是個十分固執的人了。

  誠然,每個人都很難接受自己被對方看待成另一個人,她能夠理解原主,自己的想法卻與之不同的。

  櫟陽如故對此並無所謂。

  按照她的想法,櫟陽興閆沒有將杜氏的死歸咎到自己身上,他沒有因此厭惡她為難她,她就不覺得櫟陽興閆有什麼問題,何況她昨夜與櫟陽興閆接觸下來,輕易就能感受到他的關心。

  為人父能做到這種地步,至少是及格的。

  櫟陽如故本是個有些隨性的人,對很多細節都不在意,更不要說這個時代的規矩。倘若不是櫟陽興閆就在身邊,她眼下的姿勢非但不會是正襟危坐,還有可能是……葛優癱。

  這麼大的車廂,不躺一會兒都說不過去好嗎。

  她昨夜又睡得不好,幾乎就沒睡多久,眼下頭都是漲乎乎的。說實話,她還真的挺想直接躺下的。

  但她到底不敢這麼做的,倒不是放不下這個面子,而是倘若原主在櫟陽興閆面前,是絕對不會表現出這麼放鬆的一面的,儘管在沒有人的時候,她可能也這麼隨意。

  櫟陽如故聞言,坐姿稍微放鬆了一點,對著櫟陽興閆眨了眨眼道:「父親說得是,無論發生過什麼,咱們父女之間也不該那樣生疏。所以父親,您也不必……」

  櫟陽如故的話說到一半,沒有接下去,但她在櫟陽興閆身上掃視的目光將她的意思表達得淋漓盡致。

  ——您說我緊張,說我坐得太端正,怎麼不看看您自己?明顯比她還要拘束好嗎。

  櫟陽興閆聞言,才驚覺自己手心裡捏出了一把汗,不但沒覺得丟臉,還暢快地笑了兩聲。他的女兒,本就該是這副古靈精怪的模樣。

  半句沒出口的調侃話語,讓兩個人的關係拉近了不少。

  櫟陽興閆並不是一直待在馬車裡,只是他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對櫟陽如故說,才會一早就進了馬車等候。

  真的上了車,卻又無從下手,不知道從哪個地方開始講起,生生浪費了許多時辰。好在櫟陽如故這麼一說,他心中的擔憂去了不少。

  再想開口的時候,竟然覺得那憋了一肚子的話,沒有一句是值得去說的了。

  *

  京城遠比渝丘的溫度低,好在京城的天氣較干,即便是滴水成冰的天氣,卻也尚在能夠承受的番外之內。

  櫟陽如故等人到達京城的時候,外面飄著茫茫大雪。隔著車簾,都能感受到逼近的寒冷氣息。

  「如如,到了,下車吧。」櫟陽興閆騎著馬,在櫟陽如故身側放緩了速度喚道。

  櫟陽如故停頓了數息,那馬車的車簾才被掀起,露出一隻素白纖細的手腕。

  「嘶……」突如其來的寒意讓櫟陽如故輕呼了一聲,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溫度這樣低的地方過冬。

  不過旋即,她興沖沖地掀了車簾,躍下馬車,去迎接從天上落下來的雪花。那雪花月末有一個人小手指的一塊指節那麼大,落到人的衣襟上,能夠清楚的看到它的模樣。

  原來雪花真的是千變萬化的,美麗極了。

  接了幾朵從天空中洋洋灑灑飄落下來的雪花,櫟陽如故只覺得心情也好了許多,因而見到幾個他並不想見到的人的時候,還維持著臉上的笑意。

  「老爺……」周蓉應當是得知了櫟陽興閆今日會到達府邸的消息,特意好生打扮了一番。

  她上身穿了一件靛藍色描金繡花的褂子,下身是一條藍灰色的百摺羅裙,裙子的底部繡了祥雲,隨著她一步一步走來,擺動的模樣像是天空中的雲朵在飄。

  別的不說,周蓉的確是有幾分姿色的,她這般打扮,就連櫟陽如故都覺得眼前一亮。

  若不是知道她的惡毒心思,櫟陽如定然是要褒揚幾句的。不過如今她們兩個站在對立面,櫟陽如故沒對付她就算是好的了,即便是看到了她,也只當做什麼也沒有看見。

  放在從前的原主身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原主雖然性格活潑,又不太拘於禮節,但她的不拘於禮節怕是通通用在了櫟陽興閆身上,除了她的父親,她見誰都是怕的。

  而周蓉對原主素來「關懷備至」,原主對她這位母親,可以說是相當不錯了,根本不可能存在忽視她的情況。

  說到這件事情,櫟陽如故倒又想起了一些相關聯的。她發現自己對於原主的誤解實在是很深,除卻她對於櫟陽興閆的態度,其實周蓉在她眼中也是不同的。

  原主從小缺失了母親的關愛,又與櫟陽興閆不合,她內心是最渴望親情的。周蓉的出現,恰巧彌補了她這些方面的缺失。

  原主年紀還小的時候,周蓉的性格還不是這樣,彼時她也是溫溫柔柔的一個姑娘,縱然心裡懷了別的心思,看到原主的時候卻也會露出發自真心的笑。

  所以曾經有一段時間,周蓉是真心對待原主的。只不過隨著她進入櫟陽府的時間越來越久,周蓉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連喜好也因為強行迎合櫟陽興閆而扭曲。

  她再也沒有了從前的賢淑知禮模樣,就連原主,也被她恨上了。

  故事說到這裡,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因為特別之處在於原主對待周蓉的態度。

  櫟陽如故已經很多次說過,其實原主並不蠢笨,甚至比起大多數人來說是要聰明一些的。就周蓉的那些手段,她怎麼可能一點兒也看不出來?

  尤其是一個人對待自己的好與壞,自己本身是最清楚的,一旦有了一個極大的落差,傻子都察覺得出來,遑論原主並不傻了。

  但她依然選擇了尊敬這個母親。

  就像她故意強迫自己將最惡毒的心思往櫟陽興閆身上安一樣,無論周蓉對她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原主都會站在各種不同的角度為周蓉找理由,試圖證明周蓉並不是一個壞人。

  有些天真可笑,櫟陽如故卻並不是不能理解。

  因為當一個人正逢人生低谷的時候,倘若遇上了一束光,無論那光線來得是不是足夠明亮,都會對她帶來無法言喻的影響。

  原主就是如此,在她一度情緒低落的時候,是周蓉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她給予過她溫暖,儘管這一絲溫暖可能在旁人眼裡看起來微不足道,但對於原主來說,她卻以為是遇上了救贖。

  所以一度將這個給自己帶來光亮的人奉得很高,所以很多時候明明知道她就是錯的,卻也聽不見、看不見。

  因為她私心裡想,那個帶給過她光亮的人,應當永遠都是對的。

  所以原主每一次見了周蓉,哪怕她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戲,也會自我麻痹。她對周蓉的尊敬從來都不是假,只是櫟陽如故一直誤會了她這樣尊敬她的原因。

  然而,櫟陽如故能夠理解她的想法,卻並不意味著她贊同她這樣做。

  櫟陽如故一直覺得,人都是會變的,但也沒有關係,因為倘若對方變了,她也是可以改變的。

  這世上哪有什麼永恆的感情,櫟陽如故越是將這一點看得清晰,就越是對此漠不關心。

  真心這種東西,在許諾出口的那一瞬,必定發自肺腑。即便隨著時間的推移,真心已改,也沒什麼好埋怨的,因為這本就是最簡單的自然規律罷了。

  所以倘若周蓉一如往常的模樣,她也會對她十足尊敬。但既然如今的周蓉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子,那麼一切都該改變了。

  只不過……

  櫟陽如故的變化,周蓉這時候也並不會意識到就是了。

  自打櫟陽興閆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起,周蓉的眼神就沒有離開過櫟陽興閆,即便櫟陽興閆就站在櫟陽如故的馬車旁邊,口中也是在喚她的名字,周蓉也完全沒有意識到。

  她滿心滿眼想著的都只有一件事情——櫟陽興閆回來了。

  她的夫君,回來了。

  於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湊上去,偏偏櫟陽興閆對她沒有絲毫好感。他瞥了她一眼,也沒有對其視而不見,而是輕呵了一聲:「老爺?爺很老么?」

  單單是一個稱呼也能挑得出來毛病,也是很櫟陽興閆了。

  櫟陽如故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這位老爹的性格並不像是她以為的那麼溫吞。他只是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才會那樣溫吞罷了。

  而對於旁人……

  「不會說話就閉嘴,給爺閃一邊去。」櫟陽興閆道。

  櫟陽如故這時候忽然有點心疼周蓉了。她這老爹,連她自己都沒眼看好麼。

  本來嘛,從聽到他口中的那一聲「如如」開始,她就不應該對櫟陽興閆對人的稱呼抱什麼期待的。只不過她到底是沒有意料到,別人都還不算什麼,櫟陽興閆對自己的自稱才是一大殺招啊。

  爺……

  滿滿的中二氣息是怎麼回事?

  老爺和爺都是爺,多加了一個老字,就會顯老了麼?反正櫟陽如故是不這麼覺得,甚至她覺著老爺比起爺來還好了一些,「爺」字怎麼聽怎麼都是爺爺的意思啊。

  櫟陽興閆看著對這個女兒並不是很上心,他似乎也沒有多喜歡她,那麼自己要不要因此疏遠她?

  可又有的時候,他對櫟陽如故也挺好的,尤其是她好幾次看到櫟陽興閆盯著櫟陽如故的目光那般不同尋常,竟然又生出了嫉妒之心。

  什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父親」,放在別人身上可能確實如此,但對於櫟陽如故來說……

  是「最後一個才會想到去找櫟陽興閆」才對吧。

  但周蓉在櫟陽如故手裡栽了次跟斗,倒也學乖了一些。她並沒有在此事上面多計較,佯裝奇怪道:「這就有些奇怪了。你也說你是一個姑娘家,邊疆那樣遙遠,你一個人是怎麼過去的?路上可曾遇到了什麼事兒?你沒有事吧?」

  明明是因為懷疑櫟陽如故話中的真假才問話,卻裝出是一副十分關心櫟陽如故的樣子,見她只帶著笑看著自己不回話,又道:「再說了,你從前從未出過遠門,這第一次離家出走,竟然就立刻音訊全無。母親不知派了多少人去尋找你的消息,卻通通無功而返,差點、差點以為……」

  音訊全無那是肯定的,櫟陽如故雖然沒有太隱匿自己的行蹤,但耐不住她走的時候身邊還有一個南宮華啊。

  天知道他為什麼要在趕路的時候還要抹去自己已經離開的事實,就因為這個,他們在路上還多花了兩日呢。

  從南宮彥青莫名出現在行知書院,到後來櫟陽南依也跟了過來,櫟陽如故還一度懷疑南宮華說著要掩藏痕跡,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本事,所以才會接連被人發現。

  現在看來,可能也不是他太菜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嫡女難求:殿下你有毒》,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