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報復,加倍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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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胎不過兩月,孩子就這麼沒了。

  我也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當我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擦黑,屋內燭火通明。

  而床前,守著一個男子。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冷心冷肺的周炎賓。

  此時,他半趴在床頭的一張小桌上,睡得且深且沉,眼窩下是一片疲憊勞神的青黑。

  我怔了怔,想要直起身,卻發覺自己渾身乏力。

  恰好這時候,雕花梨木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進來的是春喜。

  當然,周炎賓也被驚醒。一睜眼,就見我半躺在床前望著他,他眸中快速閃過一抹狼狽,而後故作淡然地說:「你醒了?」

  未等我出聲,他立即說:「你該餓了吧,我去交代廚房給你做晚膳。」說罷,便大步離去,我默默地看著,只覺他的背影有那麼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他果然是心虛了,心虛到慌不擇路,就連春喜端著晚膳站在門檻前都還沒有察覺。

  「我睡了多久了?」我問。

  春喜輕嘆,「夫人睡了整整兩日……」

  「這兩日,府上怎麼樣?」

  「老夫人氣急攻心,生了病。二太太則禁足半月。」

  聽到徐清雪被禁足,我心裡沒有一丁點的歡喜,只覺得譏誚。使我流產墮胎的罪魁禍首是周炎賓,若不是他那一巴掌下來,我又怎會跌倒?他是將士出身,手勁極大,那一掌可謂力大如風。

  我走到銅鏡前,瞧到依然紅腫的臉頰。

  既是他出手,他怎怪罪到徐清雪頭上去,且還禁了她的足?不知道的以為,他深明大義,曉得是她主動陷害我,所以懲罰她面壁半月。可我不是那些無知之人,他這般做,只不過是一種變相的維護,生怕我在喪子之痛的打擊下,去找徐清雪的麻煩。

  顯然,春喜也是明白這一層的。她忽然認真地看著我,「夫人,他這樣傷您,擺明了他不愛你。三年了,您還能繼續忍受下去嗎?不如和離,然後我們離開京城!」

  聞言,我霎時笑出聲,望著八仙桌前的燭台,定定地說:「我,不會和離。」

  我絕不同意和離!即便最後傷得千瘡百孔,我也不會成全他和徐清雪!

  春喜的目光里滿是不能理解,我端起那碗蓮子羹,提了勺子舀了幾口,淡淡地吩咐道:「明日,去找個大夫來。」

  次日,長安街巷尾的王大夫便上門來為我診脈了。

  當他驚呼出聲:「這位夫人日後,怕是不能再懷上了!」

  周炎賓騰地一下站起來,揪住王大夫的衣襟,冷聲問:「為何?」

  「夫人這一流產,嚴重地傷了根本,以後難以孕育子嗣……」

  周炎賓的臉色陰沉得嚇人,「可有挽救之法?」

  王大夫搖頭,「老夫技拙,暫無解救之法……」他話音剛落,就被周炎賓用力甩開,命家丁將這庸醫趕了出去。

  我很少見到他這般動怒。眼下,府上的所有人都嚇得氣兒都不敢喘,生怕觸到霉頭。就在他準備入宮跟皇帝求借太醫一用的時候,我不緊不慢地叫住他,聲音平板無波,「無需整治了,我想,即便是治好,孩子的父親,怕是不喜他到這個世上來。倒不如絕育。」

  「我……」他張了張口,眼中是難言的情緒,「那日……是我對不住你!」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這些年,夫君對不住我的事情還少嗎。」

  他的面色有一瞬的難堪,而後,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今後,我會補償你。」

  他這樣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已是不易,可我偏偏不想讓他好過。

  是以,我笑言,「可惜妾身不要所謂的補償,只要夫君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廢了徐清雪的平妻之位。」

  最後一個話音落下,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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