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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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了名動天下的啇王,與他們料想中的並不一樣。

  原以為,就算是在俊美的男人也不可能會讓他們達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然而等他們看見了才知道,楚啇的姿容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游遷暮呆滯的看著站在那兒的楚啇,好久也沒能回神。

  其他人也並不例外。

  慕驚鴻從帘子邊瞥著外面的場面,微擰了一下柳眉。

  楚啇的姿容也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看這些人的嘴臉,也是高興不起來。

  他是男兒,卻擁有比女子還要絕世的容顏,困擾必不可少。

  想想少年時的他,慕驚鴻眼帘有些低垂了下來,放下了帘子,遮擋了外面的一幕。

  高縈捏著韁繩,心中很是不高興。

  這些人的神情著實讓她非常的厭惡,恨不得上前去擋開了所有人的視線,啇王只能由她一人可睹!

  這樣的想法一起又生生壓了下去,現在能那麼做的也只有啇王妃而已,然而,啇王妃卻是躲在馬車裡不現身,這讓高縈有些不能理解又有些怨氣,啇王妃難道就不怕別人將王爺奪了去?難道她就不嫉妒?

  慕驚鴻的想法,高縈根本就不可能理解,和高縈想要藏起來不同,她更替楚啇感到無奈。

  那樣的容顏絕非楚啇真正想要的,兒時,她知道他因為那張臉受到了很多莫無須有的罪。

  「啇王……」

  游遷暮說話的聲音下意識的放輕了許多,他自己也都沒有發現。

  「游將軍款待,本王不勝感激!」

  冷冽光芒掃過眾人,大家忽地收緊了心神。

  「啇王,請!」

  游遷暮深吸了口氣,前面讓道,露出身後全部的宴席位置,將他引到了最前兩座的其中左座,左為尊!

  這已然給了楚啇足夠的尊重了,沒有任何人跳出來說游遷暮安排得不好,而原本那左座是給游遷暮自己安排好的,結果卻成了楚啇的座位。

  待楚啇落座,眾人還在愣愣站在那裡看著,楚啇反客為主,手一擺,「眾位不必客氣,坐吧。」

  眾人下意識的跟著他的動作落座,好像一切以他為首!

  落在楚啇這邊人身上可謂是神奇又覺得正常不過,待他們見多了就會好些了。

  有人陸續端上香甜的果酒,給楚啇斟上,慢慢的氣氛也漸好了些。

  事先準備好的酒水端了上來,游遷暮有些不悅的看了那位上酒的將士,端起酒杯走到楚啇的面前,笑呵呵的敬道:「本將軍敬啇王一杯!」

  楚啇端起了面前的酒,淡淡道:「喝過這一杯酒,本王希望能夠趕快進入你們東岐的帝都。」

  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游遷暮早已在前面安排了一些障礙,此時聽見楚啇提出這樣的要求,有些猶豫的道:「本將軍是非常有誠心的留啇王,帝都遲一天進去也都是一樣。」

  「對我們而言,早一天進去就能早一天回去,」楚啇抬了抬酒杯,「游將軍不會是想要強行將本王留在這前後不著店的邊境吧?」

  游遷暮還真的有這樣的打算,能不能過去就看楚啇自己的本事了。

  現在聽他當面說了出來,倒是有些不自在。

  「怎麼會,本將軍也是想要多留啇王一會,難得我這一方之地有個客人來,本將軍好客,倒讓啇王多想了。既然啇王不願意留在這裡,喝過這杯酒,本將軍親自送啇王出城。」

  「如此就有勞游將軍了!」

  楚啇微勾著薄唇,仰頭就將手裡的那一杯酒喝了進去。

  游遷暮盯著他的動作,幾次想要阻止,到底還是想到了這個人是北唐的王爺,這次他們過來是要跟東岐作對的,不能就這麼算了。

  楚啇飲過這杯酒,小小吃了幾口菜就起了身,「游將軍,我們也該走了。」

  沒看見楚啇有任何異樣,游遷暮等人的面色各異。

  他們並沒有表現得很明顯,卻不難讓楚啇他們看得出一些苗頭。

  楚啇朝著馬車大步走去,掀簾進去。

  放下帘子,就聞一股淡淡酒味撲來,慕驚鴻不由低聲問:「那位游將軍可有給王爺難堪?」

  楚啇眯著笑眼側目,道:「在酒中下了一些好東西,王妃也不必擔憂,宋彥林已經提前給本王一些解藥,那點小毒還毒不到本王。」

  楚啇本身也是通曉一些醫理,從那人斟酒的時候就已經聞出一些不對勁來了,他也知不是什麼很厲害的毒,並未放在心上。

  倒是讓那姓游的有些不安心了。

  游遷暮確實是在等楚啇的發作,可直到他們將人送出了城,看著他們的車隊遠遠的奔進了黃沙之中,朝著東岐帝都而去後也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將軍,這個啇王比傳聞中還要厲害!」

  「那藥物在他的身上竟然沒有一點作用,莫不是他成了妖,百毒不侵了?」

  「憑著他那樣貌,在北唐必然是橫著走了,方才大伙兒都看得呆愣,竟是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一舉一動而動,委實厲害了!」

  可不是,連他們的大將軍也邁不開腿了。

  想起那容色,大老爺們都臉紅心跳!

  僅憑這一點就足夠令人心驚了,可以想像得到,當千軍萬馬前面,楚啇往前面一站,也不知敵軍是否還有戰意?

  只是想想便覺得可怕。

  「以往都說北唐啇王容色一絕,天下僅有,本以為只是個傳聞而已,今日得見也確實是令人心中震撼!」游遷暮想到那一幕,臉色也漸漸變得難看了起來,以後若是要再見面,他們必須得把控住,不能再像方才那樣被楚啇牽著走。

  ……

  楚啇漱口後,掀簾令宋彥林過來,把脈確認之後才放心。

  「現在王妃可以安心了?」

  「王爺還有舊傷在身,若是受這些毒藥影響,到了東岐也會很麻煩,」會直接被人拿捏了軟助。

  「王妃關心本王,也需要繞著彎子嗎?」

  慕驚鴻避開了他的注視,說:「這一路進去,王爺要更加的小心,我看那游遷暮並不會就這麼算了,前路……」

  話音未落,兩邊的山道突然滾下許多的碎石。

  將前面的半路給堵了。

  楚啇好笑的看了慕驚鴻一眼,「倒讓王妃給說對了。」

  慕驚鴻皺了皺眉,順著打起來的帘子抬頭看了看天色,有些擔心的道:「我們若是沒有馬上移開這些障礙,在天黑之前也只能卡在這裡了。」

  楚啇下了馬車,讓他們過去搬石清道。

  高縈也讓自己的人過去幫忙,瞥見楚啇帶著人往前勘察,走到了慕驚鴻身側,「不知王爺可無礙?」

  雖然已經看見宋彥林給楚啇把過了脈,確認了,但高縈還是擔心楚啇會隱瞞。

  慕驚鴻道:「高小姐放心,王爺並無礙,他早知酒里不對勁,在那之前就準備好了應對。」

  高縈長長鬆了口氣,「若是有需要,還請啇王妃不必對高縈客氣,儘管吩咐。」

  「高小姐的好意心領了,若是有什麼需要那就是好好保護好你自己。」

  高縈抿了抿唇,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從楚啇的那邊收回視,道:「在東岐邊城的時候,啇王妃為何肯讓王爺一人面對那些?」

  隱隱間,有指責的意味。

  慕驚鴻側目,高縈立即就意識到自己話不對了,想要糾正,話卻已經出口。

  「楚啇不是女人,我若是站在他的面前,高小姐覺得很合適?」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高小姐,我知道你喜歡王爺,甚至是可以為他犧牲很多,但有些東西並不是你犧牲得越多,就能夠如願。」

  高縈眸色一暗,別人只看見她高縈的光鮮,得知她對楚啇的喜歡,卻不知為了嫁給他,她有多努力。

  吃過的苦更不在少數。

  「王妃,王爺請您過去。」

  丫鬟快步走過來,低聲說。

  慕驚鴻點了點頭,大步走過去。

  楚啇站在前面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王爺?」

  慕驚鴻走了過去。

  「你看看上面。」

  楚啇指著兩邊的山峰和峽谷,順著他的視線落在兩邊的大石頭上,沒有風,樹是靜止的,有點詭異。

  「有人在此設了陣。」

  慕驚鴻往前走了幾步,路足夠他們人走動,可若是馬車過去卻是不能。

  看著慕驚鴻往前走,身後的眾人也跟著靠近過來。

  「王妃她……」宋彥林等人不知楚啇為何突然將慕驚鴻叫了過來,正疑惑就看見慕驚鴻自己走了過去,然後消失在亂石的之後。

  眾人的心猛地一緊。

  正要尋找,突然又看見慕驚鴻返了回來,步伐有些奇怪的拐了幾個彎才回到他們這邊。

  「如何?」

  楚啇側目問。

  「悵鳩隨我進來,或許能夠借用反陣來碎了這些障礙。」

  楚啇點頭,示意悵鳩。

  悵鳩跟著慕驚鴻的身後往後面走進去,兩人很快就從那個位置消失不見。

  其他人都不明所以的看著沉著眉眼,緊緊盯著前面的楚啇。

  「王爺,王妃她……」宋彥林疑惑的要問個明白,卻見楚啇微皺了眉朝前面走。

  剛走到石塊的前面一步,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扯了出來。

  這個陣法本就存在了。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往前邁出幾步,發現同樣的被反彈了出來,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

  這是什麼?

  陣法嗎?

  高縈從這邊看了過去,突然發現楚啇和慕驚鴻之間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懂,楚啇就這麼讓慕驚鴻去了危險之地,難道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如若楚啇真的喜歡慕驚鴻,又為何讓她隻身涉險?

  「砰!」

  後面傳來的聲響讓所有人為之一震,目光灼灼盯著。

  楚啇皺著眉等待。

  也不清楚那邊到底怎麼樣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轟!」

  有什麼東西被炸開了,眾人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不敢移開。

  悵鳩的身影如風一樣沖了出來,身上全是泥塵。

  沒有看見慕驚鴻,楚啇心裡一緊,正要問,就在塵霧散去時看見站在前路上那道淡淡的倩影。

  他快步走進去,穿過方才的障礙之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慕驚鴻正抬手擋開了飛過來的塵埃,手忽地被握緊,抬頭對上楚啇深邃的眼目。

  「怎麼了?」

  楚啇深深看了她很久,聲音有些微暗,「沒事吧。」

  「不過是一個小陣法,悵鳩完全可以破解,馬車可行了,走吧。」

  「是端木家的陣法?」

  楚啇捏了捏她的手心,盯著她問。

  慕驚鴻抿了抿唇,沒有否認。

  「他們果然投靠了東岐。」

  「這是必然的事,若是我,恐怕也是要做得更過分些,」慕驚鴻知道家人的想法,他們原來也是想要在東岐尋個安靜的地方躲著,可惜東岐皇帝的野心不小,怎麼可能讓他們無聲息的躲藏而不利用。

  馬車已經能通行了。

  入夜之前,他們來到了一處小鎮,找了店家住下。

  而邊城也收到了消息,說他們已經通過了那道關卡,順利的進到了東岐的地帶。

  游遷暮有些訝異,立即寫了飛鴿傳書回帝都,將邊境的情況如實匯報。

  這個啇王手裡有高人!

  連端木家送過來的陣法也能解了,游遷暮真的後悔輕易的將人放走了。

  如果能截在邊城,尋找到那個高人,再將人解決掉,他就是為了東岐立了大功。

  可惜了。

  慕驚鴻鑽出了馬車,站在客店面前,回頭看了看天邊的黑暗,對楚啇說:「有人要來,今天晚上還是派些人守著。」

  楚啇沉吟了片刻,轉身對悵鳩吩咐了起來。

  身邊的人聽見慕驚鴻的話,也看見了楚啇毫不猶豫的聽了她的意見去做安排,儼然是一副軍師的模樣,這就很納悶了。

  大家看慕驚鴻的眼神變得有些怪異了起來。

  一路奔波,慕驚鴻累得沾床就睡。

  楚啇將人集中到了另一間客房裡,商議了明日之事。

  從房裡出來,看到高縈站在外面,大家都默然的各自回房去了,宋彥林趁機將悵鳩拉到了另一邊去。

  「王爺。」

  高縈微微揖禮。

  「進了東岐,你自己小心。」

  楚啇淡淡的扔下一句就越了過去。

  「王爺對王妃到底是有幾分真心實意?若真的喜歡王妃,為何在那之前王爺卻讓王妃一人涉險?」

  如果一個不甚,就會害了她的性命。

  在他們看來,是楚啇讓慕驚鴻去做了探路者,卻沒有想過那陣法會是慕驚鴻所解。

  怪只怪以前楚啇的身邊有一個柳疏狂,覺得是耳濡目染王爺也懂得了解陣法,吩咐悵鳩帶慕驚鴻過去試路。

  只要覺得有一線的希望,高縈都會緊緊的把握住。

  楚啇只頓了下就進了房門。

  楚啇的反應更讓高縈弄不懂了。

  宋彥林拉著悵鳩到一邊,低聲問:「咱們這位王妃是不是有過人之處?」

  悵鳩沉吟了下,點頭,「王妃習了一些棋陣,喜歡專研奇門遁甲。」

  宋彥林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比起柳疏狂來,又如何?」

  「或許更勝一籌……」悵鳩想到了慕驚鴻之前讓他做的那些,再拿前些日子的對比就能對比出個高下。

  他們也並沒有真正的較量過,有些東西也是說不準。

  宋彥林沉吟道:「王爺待王妃……」

  「王爺是真心待王妃好,宋大夫,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去質疑王爺和王妃的感情。」

  「我們這些人也看得非常明白,高小姐不論是才情還是能力都不輸一般的男兒,王爺若是再有這樣的女子相助,或許……」

  「宋大夫,王爺若是喜歡高小姐,早幾年前也就點頭了,也不必折騰到了現在。」

  悵鳩是楚啇身邊的護衛,比他們這些人看得到更多。

  宋彥林目光在悵鳩的身上掃了一圈,道:「高小姐甘願為妾,而王爺遲早是要納妾。」

  現在不同意,恐怕也是出於嫡子未出生,再有就是王爺對王妃的新鮮感,等長久後感情淡了就會想起高小姐的好,那個時候高小姐還是要進啇王府。

  只是這樣的話,宋彥林並沒有說出來。

  現在楚啇對慕驚鴻也確實是真好,長久之後就說不準了。

  悵鳩道:「王爺說過不會納妾。」

  宋彥林覺得悵鳩有些天真,男人的話也能相信?

  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常事。

  「你對王妃很忠心,這是好事也是壞事,悵鳩,要明白我們的主子是王爺,」而不是王妃,也只有在王爺對她好的時候才會忠心,他日王爺若是再對別的女人好,他們也是一樣對那個女人忠心。

  跟隨主子的喜好而動。

  這就是他們追隨者的忠誠!

  悵鳩張了張唇,想要解釋什麼卻又放棄了,有些事情還是得他們看過了才能明白。

  時間久了,他們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

  夜幕之上高懸著一明清月,輝映著大地。

  幾道黑影策馬從官道而來,速度極快。

  顯然是奔波了數日,犀利的眸光有些疲倦。

  躺在榻里,靠著楚啇沉睡的慕驚鴻突然被噩夢驚醒,已經許久不做的噩夢再次出現。

  身邊有人握緊她的手腕,腦袋被按進心跳穩健的胸膛里,溫熱安定!

  「做噩夢了?」

  「嗯。」

  慕驚鴻身子有些虛弱,無力掙扎,就閉了眼靠在他的身上,聲音也有些軟。

  緩過勁來後,慕驚鴻就滑下了榻,走到了窗邊推開了一扇,楚啇跟在她的身後披上大衣,站在她的身側同看外面一片黑漆漆的天際。

  慕驚鴻閉目再睜開,瞳仁里閃過烏芒,犀利又冰涼,扼著手腕,有些壓抑不住的微顫。

  楚啇將人納到懷裡,撫著她的發,「怎麼?人來了?」

  慕驚鴻皺緊了眉,點了點頭,微眯著眼從這邊看向窗外。

  是端木家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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