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隱藏大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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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殿內用過晚膳,楚啇就出了殿。

  悵鳩從暗處走出來,低聲在楚啇的耳邊說了幾句。

  「今日王妃在陣外發現了六珠擾陣。」

  楚啇的目光投向後方的蕪浣殿,「柳疏狂怎麼說。」

  「柳祭司說這背後可能藏有大能,就在獵宮之中。最先懷疑的,是顧府。」

  「顧府。」

  楚啇揚唇一笑。

  那這可有趣了!

  顧太尉在那之前還極力拉攏柳疏狂,現在卻在獵宮中發現如此疑點,看來這其間十有八九是有那麼一些真實性。

  「魯文清那裡怎麼說,」楚禹派他留下來徹查,肯定也查到了些什麼。

  「魯大人也懷疑了顧府,泠妃之事,可能是出於皇后之手。」

  「泠妃已表明那宮女是用了皇后名義引她過去,如此一來顧皇后也洗脫了一些嫌疑,顧皇后膽子也可真夠大。」敢以身試險!

  只要有些腦子的人就不會認為是顧皇后所為,試問做了壞事會告訴對方?

  顧塵香只要裝得可憐點,就會有人相信她是受冤枉的。

  只是,顧塵香太自信了。

  「魯大人今日還強行進了信德殿搜查,並無所獲。怕已是得罪了顧皇后,顧家跟魯家也恐怕會慢慢走向對立面。」

  魯文清跟楚啇走近,這是必然的事。

  悵鳩是想知道王爺是如何決定,後一步又如何走。

  從他們進入京都城起,就已不能置身事外了。

  娶了慕家嫡女更是無回頭路。

  悵鳩知道他們王爺並沒有想要奪皇位之意,即便是在封地老老實實呆著,也終有一天對上這些事。

  皇上疑心重,終會對遠在封地的王爺下狠手。

  最重要的還是宮裡有個太妃娘娘,從一開始,皇上就捏住了他們王爺唯一的軟助,現在恐怕又多了一個。

  「去看看本王的皇兄是如何應對此事。」

  楚啇大步流星朝玄龍殿去。

  先是顧家的嫡子出事,再是屠家主被誤傷。

  雖然誰也沒有看見顧太尉出手,屠家主被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顧太尉。

  楚啇查看過那個現場,有些疑惑。

  有些疑似迷陣短暫的困住了屠家主,誤傷屠家主的人是皇帝身邊的親兵衛。

  顧太尉玩得一手好棋,直接離間了屠家主和皇帝。

  ……

  玄龍殿正議事,慕家所在的殿內慕南風站在空地,來回走動,眼神隨走動越發的沉。

  慕德元坐在那裡斟著茶,心情大好的眯著眼觀望窗外的景致。

  屠家老匹夫倒下了,很合他心意!

  「父親,這次的行動孩兒並不贊成,您為何還要……」

  「哼。」

  慕德元冷哼。

  他做的決定,不需要經過兒子的同意。

  屠家奪了他的兒子,讓他在京都城鬧盡了笑話,同僚更是瞧不起他,如果再不做點什麼扳回一局,以後他慕德元就是個笑話!

  「父親。」

  慕南風一向克己復禮,不去沾那些事。

  奈何他的父親野心一天比一天壯大,貪戀的東西太多,反受其害。

  從前面的種種完全體會到,他父親所做的一切都錯了!

  不僅害己還害人。

  長此以久,他們慕家恐怕要毀在父親的手裡,慕南風身為慕家嫡長子,有這個責任擔起家族的興衰,不能再坐視不理。

  「有顧太尉在,不會出差錯,你也不必憂心。」

  慕德元就等著姓屠的一死,他就可以再對屠家其他人進行報復。

  知父莫若子,慕南風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會那麼輕易罷休,敢跟顧太尉聯手,就不會就此停止,恐怕還留有後手等著屠家。

  親家變仇家,這不是慕南風想要看到的結果。

  奈何他一己之力無法挽回。

  「父親可曾想過,皇上與顧太尉斗,第一個傷害到的會是慕府。或許您會說孩兒沒出息,但孩兒一向只求穩妥,也希望父親好好想一想這件事的後果。」

  慕南風希望自己的父親不要被仇怨沖昏了頭,有些事,需三思而行。

  他走到殿門前,又頓住了,「此事是由父親做了開端,並非屠家尋慕府麻煩,孩兒能說的也就只有這些,希望您再好好考慮。」

  「啪!」

  慕德元怒拍案幾,「你反了!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孩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慕府,而父親現在所行對慕府沒有任何好處,倘使有昭一日慕府因此遭遇不測,孩兒或許也無能為力。」

  「你這個……」

  慕德元有怒發不出,因為慕南風根本就沒給他機會,人已經轉身出去了。

  氣得慕德元連拍案幾。

  他怎麼就養出這樣的兒子!

  ……

  顧太尉沉著臉從玄龍殿出來就直奔他們顧府所在的宮殿,進殿門就聞下人行禮聲,顧太尉不耐煩的揮揮手,大步進入內殿。

  楊氏紅著眼眶站了起身,「老爺。」

  「人還沒醒?」顧太尉看著躺在榻上的兒子,眉頭皺緊,臉色更沉,眉宇間隱隱爆裂出一股濃濃的黑氣。

  提起這話,楊氏眼眶就更紅了,兒子受了這樣的苦,皇上卻還在維護屠家。

  真是老天開眼,也讓屠家償償那滋味!

  「已經醒過了一回,太醫吩咐讓他多休息,暫且不能隨意移動。」

  現在這樣的情況只能暫時留在獵宮裡養著了。

  顧太尉坐到了一邊,看著榻上的兒子,面沉得能滴出墨來:「這裡會放上幾人看守,你好好看著他。」

  「老爺。」

  「我無事,」顧太尉站了起來。

  楊氏看到他一臉的疲倦,欲言又止。

  顧太尉沒逗留在這裡太久。

  出了殿,看見站在外面的江中書,顧太尉面色又是一沉,「中書大人是有話要同本官說?」

  「不知令郎如何?」

  江中書一揖,淡聲問。

  「已大有好轉。」

  「如此,本官也就放心了,令郎如此有為,若真的有損,著實可惜了!」

  「對比起令郎,文驊還是差了一截,文驊應該向令郎多學些東西才是!」

  「太尉妙贊了,令郎能在皇上身邊當差,是多少人都盼不到的福份。」

  哼,老匹夫,說這些話來刺他。

  顧太尉看著裝模作樣的江中書,目光沉沉。

  曾經的江中書也是偏向他這一方,可如今事過境遷,人心更變,江家女兒入宮為貴妃,他的女兒幾乎是要平起平坐,江中書也確實是不需要再向他這一方偏頗了。

  ……

  楚啇站在夜幕下,看著殿外二人互捧,唇一勾,比那上弦月還要美幾分。

  似有所察的二人回頭看見那踏夜而來的神仙人物,同時皺眉。

  他怎麼來了。

  「太尉大人和中書大人好高的興致!」

  「見過啇王。」

  「二位不必多禮,本王是代替王妃過來瞧瞧她的表兄。」

  楚啇剛從楚禹那裡出來,就想起過來看幾眼。

  正好碰上這兩人。

  「犬子如今正沉睡,多謝啇王關懷。」

  「既是如此,本王也能回去跟王妃交差了,二位大人,夜露深重還是早些歇息了,」楚啇一揖,轉身大步離開。

  留下兩人對視。

  啇王真的只是過來瞧瞧?

  也不管是不是,今天晚上肯定會有人在背後行動,江中書站在外圍,隔岸觀火。

  只要沒有燒到他這裡來,一切都好說。

  ……

  深夜。

  玄龍殿內。

  柳疏狂和魯文清就站在殿前,垂首。

  楚禹坐在主座上,輕捏著眉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垂首站在殿前的二人都沒有開口。

  「這件事,你們說說。」

  「是。」

  魯文清將自己的懷疑和查到的都述說了一遍,然後將手裡查到的東西呈到了楚禹的面前。

  聽完魯文清的話,楚禹眉宇蹙成一個疙瘩。

  「朕聽你之意是先懷疑了皇后,泠妃也確實是親口承認是皇后身邊的人引過去才觸碰了護陣,導致她受了傷。」

  「臣懇請皇上徹查皇后。」

  柳疏狂在一旁突然聽見他的話,有些驚訝。

  魯文清太大膽了,竟然連皇后娘娘也敢查。

  可再觀皇上的臉色,也並沒有生氣,難道說……

  皇上也懷疑了顧皇后!

  「那是朕的皇后,」楚禹慢悠悠的將手裡的證據展開,放在眼前掃了一眼,面上沒有起一絲波瀾,「依你證據的意思,顧家那裡也得好好查一查了。」

  「若有必要時,臣也會懇請皇上下旨徹查。」

  柳疏狂再次對魯文清的大膽刮目相看。

  連顧太尉也一起懷疑上了。

  更讓柳疏狂異樣的是皇上的反應,剛才那句話分明是引導魯文清說出那句話。

  所以,是皇上想要查顧府。

  「魯文清,朕看你越來越大膽了,連太尉也敢懷疑。」

  「臣只是聽從旨令,徹查泠妃娘娘一事。」

  「好個聽旨令行事。」

  楚禹看魯文清的眼神愈發的幽沉。

  魯文清像一塊臭石頭立在那裡,目光坦蕩蕩,氣質沉穩。

  視線收回,落到了柳疏狂的身上,幽幽開口:「這些證據里有指膽獵宮中有識陣之人,才用了法子破了陣眼,柳愛卿,可知此人在何處?」

  「臣原先懷疑是那名死去的宮女,但從徹查出來的結果來看,可能是有人授予宮女方法。這幕後,必然還有人。」

  柳疏狂說的這話,全然是真,並非猜測。

  從那宮女的日常行動來看,根本就不像是能做出那種事的人。

  再者,若是有那樣的本事,不會輕易自殺。

  利用她的人更不可能輕易的殺掉她,這樣有用的人,是多少人求也求不來。

  聞此言,楚禹皺緊了眉,靠坐在椅子裡,久久沒有出聲。

  殿中的二人垂首靜等。

  忽然,楚禹啞聲問:「會不會是阿月留下來的……」

  連他自己說出這個人的名,身體不由得緊繃。

  聽他親昵的叫著『阿月』二字,柳疏狂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皇上首先想到的竟然會是她。

  在瞧不見的角度里,魯文清眸色晦暗不明。

  「以往獵宮陣法向來是由端木一族的人部署,柳愛卿,你可有什麼法子逐一排除了。」

  楚禹讓柳疏狂過來,也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將端木家的人留下來的東西全部清掃乾淨,不能留下隱患。

  柳疏狂有些猶疑,「皇上,此事卻是不難,只是獵宮方圓之廣,恐怕一時難以清掃乾淨。」

  「那就領朕旨意,從明日開始,你領著禁軍侍衛一種清掃,務必要將隱患清除乾淨了!」

  「臣領命。」

  魯文清望向主座的人,那目光更是幽深。

  ……

  翌日。

  皇上慰問過已經控制傷勢的屠家主,又一招呼,領著眾人再次入林。

  他們每日以狩獵勝數為賭,不時的在聖上面前表現出彩,希望能破格入圍,越過了科考,或是能用這一樣來補全日後的落差。

  就算不能一躍而上,也能讓皇上記下了你這個人,廟堂之上,也能受重用!

  今年北唐大肆清掃數名與端木一族有關的官員,正是缺補的時候,哪個不急著爭上一爭。

  魯文清昨夜的請求並沒有得到回應,但今日仍舊留在獵宮中查實此事。

  而柳疏狂大早就領著大批的人巡視著獵宮周遭,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顧塵香提了一晚上的心,今日總算是放下了,但魯文清昨日那般待自己的仇她可沒忘。

  尋找到了機會,一樣叫他好看!

  晨時,眾人到信德殿給皇后請安。

  顧塵香正惱著魯文清之事,突然抬頭看見在人群之中屈身的金墨蘭和魯宛清,立即蒙上了一層陰霾。

  拿捏不了魯文清,難道還捏不了幾個女人嗎。

  顧塵香也似乎是忘了,金墨蘭這個人是有多麼的厲害。

  且不論她的武功如何,就是那份心智也不是一般常人能比得上。

  顧塵香的目光掃下來,金墨蘭就察覺到了。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夫君那樣對顧皇后,自己這裡肯定是要受些委屈。

  金墨蘭也不懼顧塵香,當年顧塵香站在端木樽月的身邊她也未懼過,即便是做了皇后,金墨蘭依然不懼她的皇后威儀。

  「蘭夫人。」

  「臣婦在。」

  金墨蘭不卑不亢的走出兩步,再次微微施禮。

  看著眼前美麗綽約的婦人,顧塵香眼角微眯,像是想起了什麼,眸色暗沉。

  「曾年你還是姑娘家的時候,本宮也與你見過幾回面。」

  「臣婦有幸能得皇后娘娘幾眼青睞,是臣婦之福!」

  「由此說來,本宮與你還是舊相識了,本宮希望你日後多走動。」

  「是!臣婦甚是高興能得娘娘另眼相待!」

  顧塵香聞此一言,秀眉微動,覺著這話有些別的意味,又品不出來。

  微躬著身的慕驚鴻將這全程看得清明,默默的收回視線,也不由想起當年。

  金墨蘭是孤兒,從小就吃苦耐勞,樣貌長得好,與魯文清那一段感情也是鬧出不小動靜,引起了京都城人士關注。

  後來隨著魯文清在京都城走動,顧塵香也確實見過那麼幾回面。

  只是二人素來沒有交集。

  顧塵香突然提起這些,無非就是因為魯文清昨日行徑。

  魯文清掌管城中安危,涉及事務諸多,楚禹又不時將一些重要事務交到他手中,明面上,誰都知道魯文清是楚禹的近臣,替楚禹辦事,只聽楚禹命令行事。

  儼然就是楚禹身邊的「走狗」,這說法也是毫不誇張。

  金墨蘭那一句『另眼相待』也是說得別有深味,顧塵香一時沒聽出來,慕驚鴻聽得明了。

  如此譏諷,顧塵香也就受下了。

  金墨蘭嫁入魯家這麼多年,你顧塵香早晚不說,偏生這時候提起,可不就是『另眼相待』嗎。

  顧塵香要去看顧文驊,很快就將這裡的人都打發了出去。

  剛出信德殿,就被金墨蘭叫住,「啇王妃!」

  「蘭夫人,可是有何事?」

  慕驚鴻今日打算要陪著顧氏在附近走動走動,見金墨蘭大步過來,笑道:「啇王妃,昨日有些話還未來得及說,可否再借一步?」

  金墨蘭玉手一擺,指向不遠處。

  慕驚鴻頷首,回頭對顧氏說了一聲,跟金墨蘭朝著那邊走去。

  顧氏看她們一時半會也說不好,就先離開,也去看看顧文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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