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她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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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王妃,」陳嬤嬤微彎著腰身進來,壓低了聲道,「老夫人那邊的人過來說請夫人和王妃過靜心居用午膳,連嬤嬤就在外面候著。」

  屋裡說話的兩人都停了下來,互對了眼。

  心想,婁氏這突然讓他們過去一起用膳,顯得有些奇怪了。

  「既然是你祖母的意思,就過去吃個團圓飯吧。」

  顧氏起身,含笑對女兒說。

  慕驚鴻沒意見,隨著顧氏一起出去了。

  二人來到靜心居的正廳,發現屋裡擺了兩桌,一桌男丁,一桌後宅女眷。

  慕德元和慕南風都回府了,就是躲在後院裡的那位庶子也坐在其中。

  後院的女人,能走的都到齊了。

  場面有點兒大。

  這會正全部等著她們母女倆。

  母女倆遲遲到來,這裡面的人多少有些怨氣。

  他們坐在這裡等有好會兒了,再不過來,這菜可都涼透了,這譜擺得有些過大了。

  一眼瞧見屋裡人的嘴臉,顧氏眼神冷了冷。

  她們可是剛得了話就趕過來了,也是怪老虞婆故意耍著她們母女。

  婁氏將長輩的大譜擺了出來,「驚鴻好久沒有回家來吃飯了,今天大家也不必拘禁,都像往時那樣。」

  話里話外都在暗示慕驚鴻嫁了皇室就不懂慕府規矩了,忘本了。

  顧氏險些氣笑,到底還是忍住了,「驚鴻,你祖母說得是,難得回府一趟,你就當還是自家!」

  「好。」

  慕驚鴻也似沒聽出這話里話外的諷刺,附和著顧氏。

  婁氏皺皺眉,正待說幾句,旁邊的慕德元重重的一咳,「人到齊了,就坐下來吧。」

  屋裡面人,沒有一個起身嚮慕驚鴻行禮的。

  還當慕驚鴻仍舊是當初那個怯懦的結巴。

  特別是慘白著臉色坐在角落邊的張氏,一雙眼瞪得死死的,恨不得要在慕驚鴻的身上盯出幾個窟窿來。

  對於慕家這些人的做法,顧氏也沒糾正。

  終有一日到了外面沒規矩,會有人替她們教訓。

  慕南風起身,對慕驚鴻一揖禮,又默然的坐了回去。

  眾人看到慕南風這個動作,都垂眸不言,當沒有看見。

  慕驚鴻回頭也慕南風微微點頭致意。

  在沉默中,兩桌人心思各異的吃了起來,桌上,除了嚼動聲以及筷子聲,就沒了其他聲。

  氣氛也是有些詭異得難受。

  用過了午膳,慕德元就突然將慕驚鴻叫到了書房那邊去,這譜擺得也是有些高。

  慕南風有些揚眉,隨在身後去。

  靜心居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各自散了去。

  張氏由下人扶著回去,經過顧氏的身邊時,那眼睛能瞪出火來。

  另一邊的慕湘瀾也是由人扶著,進了祠堂數天,折騰得她病如抽絲,要不是礙於禮數,這一頓飯她根本就不必出面。

  魯氏心疼女兒,連忙跟在身後回院子。

  慕秉恆眼神一閃,脆生生的跟婁氏說了句,小跑在身後。

  書房裡。

  慕德元讓兩人都坐下,穩穩的開口:「大伯將你叫過來,也是有些事詢問你。」

  「大伯請講。」

  慕驚鴻自然的落座,看嚮慕德元的方向。

  慕德元一直在打量著她,見她如此冷靜自若,氣勢也比之前有所不同。

  安靜的坐在那裡,用那雙如枯井無波的黑眸望過來,有一種令人心神安定又心生畏懼的錯覺。

  畏懼?

  慕德元被自己的想法給震了一下。

  「我聽說皇上向啇王提了要回封的話,也不知你對此事知情否。」

  語氣還是當初對侄女的語氣。

  慕南風揚眉,想要提醒自家父親,眼前的妹妹已經不是那個可以任人擺布的結巴了,況且,當初在慕府時,以顧氏跟顧太尉的關係,自家還得討好著。

  現下,慕驚鴻的身份已經不同,可不能再拿長輩的那一套來壓人了。

  奈何慕德元根本就沒有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什麼不對,往那裡一坐,等著慕驚鴻的答案。

  這事也沒有什麼也隱瞞的,慕驚鴻淺笑道:「皇上確實,有提及。」

  慕德元的眼神閃了閃,笑著試探:「那啇王的意思?」

  「王爺自然是,念及封地,一切。」

  這並不算得什麼真正回答。

  慕德元並不滿意這樣的答案,還想要繼續問,慕南風打斷了他:「父親,這件事孩兒想皇上和王爺是有私下商議了。若是您捨不得啇王妃離開京都城,也該好好珍惜接下來相處的日子。」

  慕南風在提醒慕德元,這些日子慕驚鴻肯定是會常過府來陪顧氏的,同時也提醒他,這些事不該是慕府問的。

  另一方面也是在提醒了慕德元慕驚鴻的身份。

  慕德元倏地反應過來,咳嗽了聲,「你大哥說得是,既然皇上提了這事,想必距離你們離開也不遠了,趁著這些日子,你也多回慕府走走,你母親最是捨不得你。」

  「我會的。」

  「好了,我跟你大哥還有些話要說,你先回去陪你母親。」

  慕驚鴻起身嚮慕德元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書房裡只是父子二人,慕南風也是有話直說了:「父親方才就不該提那些話,父親也該記得,驚鴻現在已經是啇王妃了,家裡對待她的態度,也是時候改一改了。」

  經兒子這麼提醒,慕德元先是一愣,然後反醒:「是為父有些急了,你說得對,我們慕府也是時候改一改對她的態度了。只是她嫁的人,對於眼下局勢來說,實在太不合適了。為父總是擔心,以後會有什麼不可控制的事發生。」

  「父親是擔心啇王謀位?」慕南風特地將後面兩字壓低。

  慕德元點點頭,久久沒說話。

  慕南風道:「皇上一直在擔心這個問題,可啇王一直安安分分的呆在封地,沒有絲毫動作。」

  「可現在他回京都城好幾個月了,其間還出了這麼多事,」慕德元又是一個皺眉:「為父擔心以後啇王府行事會影響到我們慕家。」

  說來說去,還是怕連累了慕府。

  慕南風愣了愣,不由抬眸看了自家父親一眼,沉默不言。

  有時候,慕南風是瞧不上自家父親作為的,父子倆的感情,也並沒有那麼好。

  平淡得不太像父子。

  今日慕德元突然跟他說這些,再結合剛才問慕驚鴻的話,慕南風就感覺到一些不對勁,問:「父親是不是知道些什麼?或者說,顧太尉那邊有什麼動作?」

  慕府是站在顧家那邊的,這事慕南風很清楚。

  慕德元視線往門外掃了眼,聲音略沉:「聽顧太尉的意思,皇上有意動一動啇王,在啇王離開京都城之前。」

  什麼!

  慕南風一驚。

  竟然有這樣的事。

  看兒子臉色都變了,警告道:「此事只是猜測,你也莫要讓第四個人知曉。」

  「孩兒明白。」

  走出書房,慕南風心緒微亂。

  依照這樣的發展來看,京都城是要大亂了。

  若是皇上的意思,那他這個妹妹倒也是有幾分可憐,剛嫁了人,她的夫君就要被人算計,很可能要丟性命,以後她是要守寡的。

  慕驚鴻往雅芳居回走,半道碰見站在那裡的小身影,步伐未停。

  慕秉恆攔在她的面前,眼神冷冷盯著她,「我都聽見了。」

  「什麼。」

  「你要去封地的事。」

  「又如何。」

  「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走掉的。」

  少年的眼底深藏著陰毒。

  慕驚鴻笑笑,似沒將他的話當回事。

  慕秉恆有些惱,因為他從慕驚鴻的眼裡看到了無視,徹底的無視他的存在。

  被寵慣的少年,心中怒火燒得更旺。

  「你笑什麼。」

  「沒什麼,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別人的事,還是少,操心。」

  「你且等著吧,」慕秉恆丟下這話,轉身往靜心居去了。

  慕驚鴻站在原地望著那道身影,微微一笑。

  知道這孩子失去了母親後,對外界的人也抱有了怨怒,對比上回見,他身上的戾氣更重了。

  父母沒教好,孩子已經扭不過來了。

  搖了搖頭,慕驚鴻加快了幾步。

  雅芳居前,顧氏正站在那裡等著,就是擔心慕德元會對慕驚鴻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慕驚鴻沖顧氏搖了搖頭,無聲的安慰。

  顧氏道:「你這大伯做事向來沒一件是靠譜的,他若是說了什麼,你就當耳旁風聽聽就算了。」

  「我知道。」

  *

  坐著馬車回府路上,慕驚鴻就在想著慕德元探試自己的話,目光微微眯了下。

  突然抬起厚重的帘子朝外看。

  「怎麼回事。」

  路線怎麼跑偏了。

  兩個丫鬟也是趕緊伸出腦袋去詢問車夫,車夫答說是剛才有人在街上生事,路一時也過不去,就繞了道。

  慕驚鴻看對方繞的道也確實是對的,沒再多言。

  車軲轆在轉動,車內很安靜。

  「噗哧!」

  一道勁風從四面沖了過來,慕驚鴻聽見外面車夫大喊了聲:「王妃,有刺客。」

  兩個丫鬟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扎進來的箭矢給射中了。

  鮮血一下子就浸滿了整個狹窄的馬車。

  慕驚鴻臉色劇變,拉著她們往下一趴。

  「嘩!」

  有人上來,一腳將馬車踹飛了一邊,露出馬車的一角。

  慕驚鴻往外一瞧,臉色更加難看。

  車夫已經命斃當場,他們的馬車剛好拐在轉角無人處,他們早就守在這裡等著了。

  受傷的兩個丫鬟捂著傷口攔在慕驚鴻的面前,臉色煞白的咬緊了牙關,即使是死了,她們也絕對不會讓對方傷害她們主子一根毫毛。

  慕驚鴻坐在半蹋的馬車裡,泰然自若的看著這些突如其來的刺客,好大的膽子,敢在這種地方行刺。

  她眯著眼瞧了好一會,認出是大婚那日行刺的同一批,眼神一冷。

  伸手扶住了受傷過重的碧蘿,目光沉靜如水。

  「你們,今日,走不出去。」

  自信的話語方落,就見上空突然飛入一道修長如仙的身影,身法奇快!

  慕驚鴻清冷吐字:「封生門,入乾門,橫渡天門……」

  清晰入耳的聲音,仿佛是殺人的劍法,一點點的封死對方招數。

  近十名的刺客在見到這道身影如風般掠影,身法奇特,不過一下子,就在他們周圍上躥下掠。

  跟著馬車內那個女人的聲音,動作越發的凌厲。

  「叮!」

  長劍猛地釘死在一個方位,一道灰色袍子的俊逸男子立身於劍前。

  「絞殺陣。」

  男子輕吐三字。

  慕驚鴻坐在馬車上,看著對方迅速的封死了出路,又守住了生門,冷聲道:「柳祭司,好厲害的,功夫!」

  來人,正是柳疏狂!

  「嗖!」

  劍從青石板里抽了出來,指向刺客。

  「啇王妃受驚了,在下替啇王妃清理了這些害群之馬!」

  「有勞了。」

  「客氣!」

  話音落,柳疏狂根本就沒有刺向那些刺客,而是改了一個方向,突然一掃扎在坤門的竹旗。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極大的力量將刺客抽了出去。

  「砰!」

  幾名刺客同時被神秘的力量反抽,扯進了死門的方向,重重砸到了一起。

  不費吹毫之力,就將幾名刺客制服當下。

  柳疏狂也沒有留情面,人如影掠進去,手中長劍一挽,看上去就像是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可這每一劍都見了血。

  血線封喉!

  命斃當場。

  柳疏狂幾個飛點,借著旁邊的障礙物,衝出了死門落回了生門的位置,劍氣一揮。

  看似隨意的一劍,卻很準確的撤了這個絞殺陣。

  整個過程,不過是須臾。

  就是柳疏狂自己也被這陣法給震住了,「好厲害的陣法,在下佩服!」

  衝著慕驚鴻,柳疏狂鄭重的一揖。

  「還請柳祭司,救我兩個丫鬟。」

  慕驚鴻發現身邊的兩個丫鬟已經暈死了過去,半扶著有些吃力的道。

  柳疏狂也知道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上去替慕驚鴻將兩個丫鬟扶了下來,抱一個,背一個,快步朝著前面的醫館去。

  慕驚鴻跟在身後走了進去,醫館的人看到兩人,都隱約間認出了二人的身份,當下也不敢怠慢,趕緊救治。

  兩人來到醫館的後面,四周安靜。

  「啇王妃可知曉對方的身份。」

  「或許知曉。」

  「啇王妃當時知道在下會來。」

  「你看到了。」語氣篤定。

  「是,在下看到了啇王妃遇危難,特地出宮相救。」

  慕驚鴻撣了撣衣袖的血跡,道:「你功力不淺。」

  「對比啇王妃,在下也就是有些身手罷,如此威力陣法,實在聞所未聞,你剛才讓我使的是什麼陣法。」

  「殺陣。」

  慕驚鴻淡淡道。

  這種殺人的陣法,她卻是不願意用的。

  奈何有人逼得她使出來。

  也只有身手極好的人才能使出它的威力,同時,這個人還要精通陣法,否則她說得再漂亮也是無用武之地。

  剛才他能布陣,就能解。

  過程他一回就記下了,記下了布陣的法門就是掌握了這樣的殺陣。

  所以說,慕驚鴻根本就是將陣法露給了他,沒有藏私。

  柳疏狂望嚮慕驚鴻的眼神更加的複雜了,這樣的女人,若是讓她有一身絕世武功,這是要毀天滅地啊。

  就算沒有那些功法,她本身所創的陣法就很要命了。

  此女若為人知,不能用必是要毀掉的。

  就像端木樽月!

  不,她與端木樽月不同,端木一族向來為北唐國所用,而她不一樣。

  慕驚鴻只是慕驚鴻。

  更可怕的是,她如今是啇王妃!

  皇上防著啇王篡位的事也已不是什麼秘密了,很不巧的,慕驚鴻這樣的人竟是啇王的妻。

  柳疏狂複雜的神色在眼底滾動了好幾圈,慢慢的平息,「這事我出面處理,今天的事,我不會透露半分。啇王妃也不必透露自己,以免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慕驚鴻愣了好會兒,點點頭,「多謝。」

  「啇王妃的兩個丫鬟只是受了一些小傷,應當沒事了,那邊的事還等著人過去處理,免得引起百姓的恐惶。」

  慕驚鴻沖他一禮,柳疏狂連忙回一個揖禮,轉身大步離去。

  不會兒。

  楚啇的馬車就到了醫館外,帶著一身春風踏了進來,讓這間死氣沉沉的醫館滿室生輝!

  看著「花枝招展」進來的人,慕驚鴻有點意外道:「王爺怎麼來了。」

  「咦?」

  楚啇突然咦了一聲,細細看了她一眼。

  慕驚鴻揚眉,「王爺。」

  「你可無事。」

  楚啇走近前來,再次上下打量著她。

  慕驚鴻道:「她們二人忠心護主,我無礙,多謝王爺關切。」

  楚啇突然側目深深盯住了她,在慕驚鴻疑惑下,突然道:「王妃再多說幾句話來聽聽。」

  慕驚鴻柳眉狠狠的一蹙,這是什麼要求。

  「王爺莫拿我開玩笑。」

  楚啇笑道:「你這倒是因禍得福了。」

  「什麼,因禍得福,王爺,這是,在說風涼,話?」

  「……」

  楚啇俊眉皺到了一起,「罷了,你無事本王就放心了,否則本王還得費幾車聘禮再娶位王妃。」

  「……」這才是他想說的話吧。

  楚啇眸光一暗,眯起眼,語氣不陰不陽的:「聽聞是柳祭司救了王妃,看來本王得好生感謝他才是!」

  「也確實,該,感謝。」

  楚啇的眼眸更眯了,「本王會讓人查清楚刺客的來源,就不勞煩別人了。」

  慕驚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王爺說如何,就如何。」

  楚啇有些不太滿意慕驚鴻的這個語氣。

  「把她們帶回府。」

  視線也沒看躺在裡屋的兩個丫鬟,吩咐身後隨過來的老嬤嬤們。

  慕驚鴻越過楚啇的身邊往外走,自覺的上了馬車。

  悵鳩覷著自家主子的臉色,見楚啇臉上沒有了平常時的那種似笑非笑,臉色很沉,連眼神都有些不同尋常。

  看著慕驚鴻放下帘子,馬車驅離視線,楚啇轉身朝事發的地方去了。

  現場有些狼籍,結實的地面還有松拔起來的痕跡,低眸注視著地面的裂隙,楚啇的眼神越發深沉。

  魯文清帶著一支官兵過來,見楚啇站在寬大的裂縫面前沉吟,臉上神情也不同以往,不禁加快了幾步來到他面前,作揖。

  「啇王。」

  「魯大人來了正好,」沒等楚啇開口,那邊檢查過走來的柳疏狂先插了話進來,「這些人是在下一劍擊斃的。」

  霍然間,魯文清黑眸眯了起來,眼神和楚啇一樣,深得要滴出墨來。

  一劍斃命,此人的武功到底是到達了怎樣的境界了!

  仿佛看穿了二人的想法,柳疏狂解釋道:「是陣法。」

  魯文清黑眸更深暗,到底是什麼陣法能使得這一片狼藉成這樣,更讓這些刺客無還手之力。

  不過。

  魯文清黑眸眯得更緊,眼神帶上了審視。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殺人之前,竟沒有留活口詢問底細,以當時的情形,他想要留下一個活口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楚啇沒有像魯文清那樣將疑惑放在柳疏狂的身上,而是細細觀著這陣法的布置方陣。

  以柳疏狂的本事,恐怕也是布置不出這般威力的陣法吧。

  這其間,肯定發生了什麼。

  深邃的視線落在毀了半邊,又染了血的馬車,朝近走。

  站在破損不堪的馬車前,楚啇計算著當時的情況。

  看這血跡,當時慕驚鴻與兩個丫鬟應該也是在這個位置的。

  可以想像得到,當時四面被刺客攻擊時,她應該是無助的……

  楚啇俊眉一皺,回頭來向柳疏狂道謝:「多謝柳祭司救了內子。」

  「啇王客氣了,我也正巧出宮走動走動,體查一下民情,沒想到會遇上這等喪心病狂的事。」

  柳疏狂回答得滴水不漏,連表情也沒有多餘的。

  楚啇目沉如水盯著他半晌,忽地淺笑道:「柳祭司救了內子,也不知如何感謝,不如這般,本王改日請柳祭司到府上暢飲一番!」

  柳疏狂不失禮的笑著拒絕:「本官多謝啇王的盛請,但此事也實在是舉手之勞,本官承啇王一聲謝,就已經是折煞了。」

  話都這麼說了,楚啇自然也不能再為難對方。

  柳疏狂初來乍到,正是各方勢力拉攏的對像,是不敢與各方人士顯得親近的。

  柳疏狂告辭一聲,匆匆走了,留下了一堆疑問。

  魯文清再次掃量眼下這情景,心中微微抽了口涼氣,「這位祭司大人,想來也很有些本事的。這一身武功也絕對是不輸於你我之下,王爺得小心此人。」

  楚啇收回視線,落在一個窟窿之上,窟窿的周圍,裂開了一條又一條極清晰的縫隙。

  看得出那個窟窿極有可能是一把利劍,能將一把薄劍扎進這樣堅硬的地方,炸出這樣的裂紋,此人的功力也著實不凡。

  身上有絕世的陣法,又有極高的武藝,這個柳家後人,比端木家恐要棘手些。

  魯文清皺緊了眉,心想,這一回皇上將人召入京都城,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楚啇從馬車上抽出一支短箭,轉身就大步而去。

  魯文清並未阻止,讓人清理了現場,同樣拿著這些短箭還有死屍去查這背後的人。

  當街刺殺啇王妃,好大的狗膽!

  更讓魯文清冷寒的是,這些人還是當著他的眼皮底下行事,實在囂張。

  若不查個水落石出,自己也是不肯罷休的。的的的的發有有了二人的事的個,快步朝著前面的的

  *

  宮中。

  梁總管將宮外發生的事一一向楚禹匯報後站到一邊,等著沉默中的皇帝反應。

  楚禹聽完什麼表情也沒有,卻是特意問起了慕驚鴻,「啇王妃可有傷著。」

  「祭司大人出手得及時,未讓啇王妃傷著。」

  梁總管不知聖意,只能小心翼翼的答著。

  楚禹點點頭,「如此說來,柳疏狂的本事倒是不小,朕只以為他們柳家後人只會那些五行之術,不想在武藝方面也極有造詣。」

  「是,奴才也是沒有想到。」

  「啇王妃受了驚嚇,讓皇后那邊送些滋補的營養物到啇王府。」

  梁總管不由吃了一驚,皇后剛被奪了後宮掌管權柄,這會兒突然又讓皇后挑禮送給啇王妃,皇上這是何意?

  心裡邊猜測著,卻不敢表現在臉上,忙答應了聲就去了。

  楚禹往椅子後面一靠,薄唇輕喃,「慕驚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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