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預測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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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說什麼。」

  慕驚鴻的聲音都是僵著的。

  楚啇觀她臉色難看,眸色閃動,面色微沉,「本王總是要返回封地,你在嫁入啇王府之前就應該想到。」

  「我……」自是想到了。

  卻沒想到會這麼快。

  慕驚鴻有些慌,因為她還有很多事還沒做。

  就這麼讓楚禹如意,自己怎麼能安心。

  「出使東岐的使團此時也應當要入東岐地界了,」冷不仃的,楚啇又道了這麼一句。

  慕驚鴻眸色一沉,「王爺如何回,皇上。」

  「知道你想要留下來多陪著岳母,本王當殿駁了皇上的話,受了些訓斥。」楚啇一副你怎麼補償我的樣子,有些小傲嬌。

  慕驚鴻撇開眼,心下一松,有些不自然道:「多謝王爺,體諒。」

  「應該的。」

  「今日去梨花台,是,有些問題,要親自,問駱閣老。」

  她有些彆扭的解釋自己去梨花台的原因。

  楚啇俊眉一揚,意外道:「娘子去何處,其實也不必時時刻刻報備給本王。」

  這話得反著聽。

  「王爺,王妃,晚膳已備好,可要傳到正廳。」

  一名老嬤嬤走過來,打斷了兩人說話。

  楚啇道:「就傳到廳中。」

  老嬤嬤下去傳飯了。

  二人進正廳,等著用膳。

  用著飯,慕驚鴻又是心思百轉。

  楚禹這時候提醒了楚啇,距離回封地也應該不會太遠,自己也得抓緊時間做些什麼。

  若是以往,她隨時可行動。

  現在卻不成了。

  她周密的安排,全給了家裡人,自己的身邊只有春錦一個,然而這個侍女也一併背叛了自己。

  也好在人死了。

  否則還得折騰出些別的事來。

  春錦死得蹊蹺,慕驚鴻並不想去了解背後的原因。

  她與春錦之間的恩恩怨怨,也就這麼斷了。

  但與楚禹等人的恩怨,想要了斷,恐怕是有極大的難度。

  「阿娘在宮中煩悶,想讓你多入宮陪著說話,若是得空了,就多到宮中走走。」

  慕驚鴻眸光閃爍,點頭應下。

  說入宮就入宮,次日一早,慕驚鴻就隨著楚啇一起入宮,然後兩人就在景陽門分道揚鑣。

  楚禹讓他入朝聽事,是為了前兩天災情的事。

  放在眼皮底下,總比讓楚啇在外面折騰來得穩妥。

  慕驚鴻本該是要轉道先去鳳儀宮,又覺得不妥,這才直接去了玉太妃的玉旃宮。

  「太妃娘娘,啇王妃來了。」

  宮娥小碎步的快步進來稟道。

  玉太妃正學著煮一些新貢的御茶,聽到宮娥的話眼皮只是顫動了兩下,手上的動作未停。

  「讓她進來吧。」

  宮娥出殿門將慕驚鴻引進來。

  慕驚鴻福了禮,安靜的站在側邊,等著玉太妃開口。

  玉太妃期間並沒有抬頭看她,而是繼續手中的動作,好似殿中也沒有慕驚鴻這個人。

  約莫三盞茶的功夫,玉太妃才慢悠悠的放下手裡的茶具,宮女忙上前來搬下去清洗。

  「坐吧。」

  「謝母妃。」

  慕驚鴻垂首小步移動,落座。

  嬤嬤上了茶,玉太妃端起淺償一口,覷著她道:「昨兒皇上提了讓阿瀛回封地的事,你可知曉。」

  楚瀛是楚啇的字,玉太妃私底下,一直稱他的字。

  「知道。」

  「本宮是萬般不捨得他走的,但也不希望他為了誰去與皇上作對。」玉太妃的聲音輕輕柔柔卻極具力度,話語裡更有一種溫柔的利刃。

  慕驚鴻微抬了下腦袋,沉靜道:「王爺所做,必也是,經過思量。」

  玉太妃放下手裡的茶杯,力度有點重,美眸也冷了下來:「本宮可實實在在聽說了,他是為了你求留在京都城的,你可知這麼做的後果。」

  楚禹正忌憚著自己的兒子,這個兒媳倒好,讓她兒子為了那點溫情當場駁了楚禹的話。

  兒子的生死,在玉太妃眼中猶為看重。

  她就說這慕驚鴻不能娶,不是良妻,果然如她所料。

  不僅不是良妻,還有可能給兒子帶來禍患。

  要不是有點身份擺著,何至於留情面。

  玉太妃也沒喝斥慕驚鴻任何一句,平平靜靜的淡聲道:「本宮也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你與皇后是表親姐妹,皇上也不會拿你如何。可阿瀛不一樣,皇上如何防著他的,你就是沒看全面,也瞧著了側面。」

  「是,是兒媳的錯,」慕驚鴻順從的附和,「兒媳會,注意。」

  玉太妃也不想與兒媳鬧不愉快,讓人將她送了出去。

  送人出去的宮娥回來又悄聲告知慕驚鴻轉道去了鳳儀宮,玉太妃扯了扯唇,有些不悅的無聲冷笑。

  卻沒在背後說兒媳的不是。

  在修養方面,玉太妃做得也是極好的。

  慕驚鴻進了鳳儀殿,大宮女凝露就忙迎出來,「給啇王妃見禮了!」

  慕驚鴻微笑抬抬手,讓她不須多禮。

  「皇后娘娘在裡邊正逗著小皇子呢,知道啇王妃過來了,就讓奴婢守著門!」

  「有勞了。」

  「這是奴婢應該做的,啇王妃也有好幾日沒入宮了,娘娘正叨念著呢。」

  二人一邊說一邊往裡走。

  今日入宮,慕驚鴻的身邊並沒有帶丫鬟,隻身隨著楚啇一起入的宮。

  鳳儀殿的內殿,顧塵香正靠在搖車旁看著嚶嚶吐聲的小皇子,臉上的慈愛溢於表。

  若不是知曉此女的手段陰毒,恐怕也會被她此時的表面所蒙蔽。

  顧塵香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了眼。

  「來了!」

  「給皇后娘娘,請安。」

  「自家人,不必拘禮,你快過來瞧瞧,」顧塵香招呼慕驚鴻過去看小皇子。

  慕驚鴻靠近了看,小皇子眼睛大大的,像兩顆黑葡萄!

  模樣越發像楚禹了。

  當那雙黑葡萄似的眼珠子轉向慕驚鴻這邊時,就一動不動了。

  忽地,小孩咧開無牙的嘴,笑得很純真!

  望著這個純淨的孩子,慕驚鴻掩下了眼皮,眸色暗深。

  顧塵香笑道:「瞧,孩子喜歡你呢!」

  看到慕驚鴻的那一刻,顧塵香也不由想起了之前自己做的那個夢。

  從被禁在宮中後,顧塵香就鬱郁不歡,每每想起那個夢,就覺得心悸呼吸困難。

  慕驚鴻淡淡的笑著,沒去碰孩子。

  宮裡的孩子向來金貴,沒有必要,就不要碰。

  「許是殿下知曉啇王妃是自家人,殿下才笑得這般開心!」凝露站在身後笑眯眯的道。

  也不知凝露說錯了哪句話,顧塵香突然收起了臉上僅有的那點笑意,轉身吩咐道:「將孩子抱到偏殿給奶娘。」

  「是!」

  兩名宮娥小心翼翼的將小孩子抱了起來往側偏去。

  凝露也跟著過去瞧著,就怕有人照顧不周到。

  顧塵香手一擺讓慕驚鴻坐下,問:「你這是剛從玉旃宮過來?」

  慕驚鴻點點頭。

  「後宮掌權的換了人,你也知道了,以後本宮可就閒暇下來了,你得空就常到宮裡來走走。這後宮妃子總是見風使舵的多,來請安的也沒三個了。」

  顧塵香慢慢往軟椅里靠了進去,餘光落在慕驚鴻的身上,「姑姑怎麼沒同你一起入宮?」

  「母親那邊,我未知會。」

  「是隨著啇王進宮的?」顧塵香漫不經心的道。

  慕驚鴻頷首:「是。」

  「你們夫妻感情倒是極好,本宮看著也欣慰了,」這話是這樣說,可語氣卻有些不陰不陽的,對於他們夫妻和睦的事並不高興。

  這次過來,慕驚鴻就明顯的察覺到顧塵香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戾氣,特別是針對自己的。

  回想自己前面所為,倒也沒有做錯什麼。

  不僅沒錯,還救了她的兒子。

  照理說,這不應該的。

  也許是被奪了權的原因,顧塵香這心情也跟著不好,一併遷怒旁人。

  自己不如意,看別人夫妻恩愛自然是嫉妒了,顧塵香這種性子的人,也確實是會那麼想。

  「王爺一直,如此,不過是看在,顧府的面上,才待我,好些罷了。」

  「啇王果真是因顧府的原因,也不會替你反駁皇上了。」顧塵香的聲音下沉了一個度。

  慕驚鴻揚眉,怎麼人人都曉得楚啇因為自己駁了楚禹?

  昨日提起時,慕驚鴻還覺得感動。

  經兩人提及,又都是一樣的語氣,慕驚鴻現在懷疑楚啇是故意為之,好讓自己為難。

  一下子,之前的感動全部化為不悅。

  慕驚鴻道:「王爺也是,想留下,多陪陪,玉太妃。」

  「你說得倒也是,」顧塵香敷衍一句,轉了話題,「玉太妃那裡可有難為了你,若是有難為,也不必憋著,你畢竟也流著我們顧家的血,顧家人從來就不是懦弱可欺的。」

  話里又提醒她與顧家之間的連繫,讓她知道誰輕誰重。

  慕驚鴻不禁想到了顧太尉之前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監視楚啇,匯報任何異動,顧太尉想要拿掉楚啇還是想要利用。

  「玉太妃待我,極好。」

  「你啊,就是性子軟,」顧塵香拂了拂袖沿的茶漬,「倒是一點也不像姑姑,或許你更像姑父多一些。」

  慕驚鴻低頭,薄瘦的身形,做出這樣的動作突顯得她有幾分的自卑。

  顧塵香從她身上收回視線,道:「你與江貴妃在外面時就交好,此時她得勢,你這做朋友的,也應當過去瞧瞧。」

  慕驚鴻即使沒有抬頭也能想像得到顧塵香說這話時,那眼神是有多麼的陰冷。

  像是沒有聽出她話里的隱喻,慕驚鴻道:「皇后娘娘,才是這後宮,之主,他人……怎能代替。」

  顧塵香靜靜的看著她,勾唇無聲冷笑:「後宮之主?本宮這後宮之主已是有名無實了,皇上說不得過幾日就徹底奪走本宮的鳳印,將它交給那個賤人。」

  黑眸眯成一線,冷凜凜的盯著慕驚鴻,語氣透著一絲絲陰狠。

  慕驚鴻揚眉,將腦袋垂得更低。

  再抬頭時,已是直視了顧塵香,隱約間從顧塵香的印堂處看到了些什麼。

  慕驚鴻在顧塵香冷視下,又慢慢的垂眸。

  「皇后娘娘,乃正宮之主,與皇上情份深,皇上,必不會,那般做。」

  「你說得倒也對。」

  顧塵香將眼力一收,似乏了般擺擺手,「本宮乏了,去吧。」

  慕驚鴻低垂躬身退了出去,走到外殿,突然又回頭看了眼,目光有些深。

  站在殿門,慕驚鴻將送自己的宮女給打發了回去。

  手指腹輕輕掐算,薄唇泛起笑紋,很淺很淺。

  自己突然看到顧塵香的命數,也是覺得有些奇怪,觀其氣,再經此一算,得知是某個人的影響,才讓自己看見了這些。

  看來自己還真的見一見江相嬋。

  就依了顧塵香的意,到了江貴妃的殿中請見。

  江相嬋正與花未泠在殿中說話,忽聞進來稟報說啇王妃來了。

  連忙讓人迎進來。

  慕驚鴻進來拜見後,視線首先落到江相嬋的身上,被其一身貴氣撲了個面,黑眸倏地一眯,眸色漸沉。

  怎會如此。

  她這一失神,臉色又有些不對勁,江相嬋跟花未泠互視一眼,二人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

  「還不快給啇王妃看座。」

  江相嬋抬抬手讓身後的宮人機靈些。

  知道江相嬋與慕驚鴻的交情不錯,宮人也不敢怠慢了慕驚鴻。

  只是他們不理解,慕驚鴻可是顧皇后的表妹,他們貴妃娘娘這麼與顧皇后的表妹親近,實在有些不妥。

  慕驚鴻定了定神,向江相嬋道了謝。

  「倒是稀奇,啇王妃竟然到本宮這來串門。」

  「是皇后娘娘,特地,讓我過來,瞧瞧。」慕驚鴻這話說得很直接。

  讓江相嬋不由一愣。

  顧塵香讓慕驚鴻過來瞧她?這是何意?

  眸色閃動,江相嬋沒再多問。

  慕驚鴻的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江相嬋的身上,面有異樣。

  江相嬋笑問:「不知啇王妃最近身子如何了?」

  「已無礙,謝貴妃娘娘,關懷。」

  「如此本宮就放心了,」江相嬋面色紅潤,一副近來有喜事的愉悅樣子。

  慕驚鴻想到宮中那些傳聞,說楚禹連寵了江貴妃兩天,又賞了不少的東西,又將掌管權交到了她的手中。

  反倒讓其他人都忽略了之前楚禹特別對待的花未泠了。

  此時,兩大寵妃就坐在一起嘮嗑,實在是稀奇事。

  慕驚鴻手指腹輕捻,不時的抬頭觀江相嬋的氣,心中苦笑。

  江相嬋有鳳命,將來她的兒子影響著北唐的國運,是人中龍鳳。

  既然她是鳳命,那麼她的兒子將來也就是北唐國的帝君!

  這麼說來,自己要推倒楚禹的計劃,是行不通的。

  而在未來,楚啇上位的事很可能會有變。

  亦或是,楚啇與江相嬋會有一段……

  想到這畫面,慕驚鴻的神色更加的古怪。

  「怎麼了?」

  江相嬋疑惑的看了自己好幾下,也沒發現自己的身上什麼不妥。

  慕驚鴻搖了搖頭,淺笑道:「貴妃娘娘,未來會更好。」

  江相嬋抿唇笑了笑,「如此就承啇王妃吉言了!」

  花未泠在一邊也插了話,笑道:「啇王妃也且幫本宮瞧瞧,看看本宮往後的運道比貴妃姐姐如何?」

  慕驚鴻笑著點頭,轉向花未泠。

  見她神色認真,還真的依言替花未泠看面相,兩人都愣住了。

  慕驚鴻這是認真的?

  對上慕驚鴻如枯井般平靜的黑眸,花未泠不由得端正了身子,也跟著認真了起來。

  慕驚鴻觀望半晌,又掐算了好幾回,神色漸沉了下去,好半會兒才慢慢收住了動作。

  她面色不佳,倒讓花未泠有些緊張了起來,「如何?」

  「泠妃娘娘……比貴妃娘娘,稍差……」

  花未泠輕舒了口氣,滿臉笑容,「與貴妃姐姐相比,本宮這裡稍差是應當的!」

  「好在也不是大凶之兆,」江相嬋玩笑似的笑了笑。

  花未泠也陪著笑。

  慕驚鴻看著笑靨如花的花未泠,卻是笑不出。

  她早就應該習慣了的,這種測算天命,看破天機的事,她上世從繼承了巫祝那一刻起就做了。

  現在看得更多,看得清楚,反而有些退縮了。

  腦海中響起了楚啇之前的話。

  在心中長長的一嘆,到底沒敢向花未泠說出實話。

  看著說笑的兩人,慕驚鴻想,就算是說了,她們二人也未必會信。

  從江相嬋殿裡出來,已經過去了小半時辰。

  花未泠只是過來走動,這會兒同慕驚鴻一起走了出來。

  「沒想到啇王妃對那些也是精通的。」

  花未泠眼眯著笑意,語氣有些打趣的味道。

  慕驚鴻卻看著她沒笑,漸漸的,花未泠也斂了笑,被慕驚鴻看得有些不自在,支吾問:「怎,怎麼了?」

  慕驚鴻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宮人。

  花未泠會意的一擺手,讓他們站在原,她們二人往前慢步走。

  慕驚鴻壓著聲,語氣平靜道:「泠妃娘娘,在宮中,一切要小心,特別是,要注意,鳳儀宮那邊的,動靜。」

  花未泠十分訝異的看著她。

  說得這麼直白,花未泠是個蠢的也能聽得懂了。

  這話是暗示她,鳳儀宮可能會對她不利。

  「這……」

  慕驚鴻神色複雜的看著花未泠,唇動了動,久久才道:「泠妃娘娘,得聖寵,我這表姐,性子,我知。只是提醒,泠妃娘娘一切,小心。如今有貴妃娘娘,擋著,倒是不礙,待有一日,泠妃娘娘,再得聖寵,恐怕鳳儀宮,會不容,泠妃娘娘。」

  花未泠聞言長長送了口氣,她還道是慕驚鴻從鳳儀宮中聽到了些什麼,原來是要提醒自己這個。

  在楚禹頻頻到她的宮中時,她就意識到自己的危險了。

  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江貴妃出來替她擋著些,花未泠也能鬆了些。

  「多謝啇王妃提醒,只是這些話,以後還是莫要再提了,小心隔牆有耳,對啇王妃不利。」

  花未泠深深的望著她,突然嘆道:「若是我大哥能娶得到啇王妃這樣的良妻,或許……」說到這,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連忙收住,「總之,我還是要多謝啇王妃的提醒之意!」

  慕驚鴻淡淡笑了笑。

  二人在岔口分開,慕驚鴻就獨自朝景陽門出去。

  在經過小穿堂時,看見一道著灰色祭司袍的柳疏狂。

  柳疏狂轉身朝她一揖禮:「見過啇王妃。」

  慕驚鴻微微頷首,轉身就要繼續往前走,被柳疏狂叫住,「啇王妃且慢。」

  「柳祭司,有事?」

  柳疏狂抬起自己的雙手,展現了一下自己身上這件灰色祭司袍,笑意幾分苦,道:「穿這件衣袍,很是彆扭,也不知端木樽月穿上它,又是什麼想法。」

  慕驚鴻垂眸,心說,她什麼感覺也沒有,依舊為民為國而活,心一直如往昔平靜無波。

  再去看柳疏狂身上這件灰色祭司袍,眼神晦暗不明。

  當然,柳疏狂身上這件是新趕製的男式祭司袍,她以往那些東西,已經被楚禹處理得差不多了。

  「我觀啇王妃今日的氣色不佳,可是後宮中有事?」說著,那雙深邃眼眸往身後瞧了去。

  慕驚鴻淡聲道:「柳祭司,神通廣大,想必也能,看得出來。」

  柳疏狂忽然失笑,「讓啇王妃見笑了。」

  慕驚鴻朝他微微頷首,轉身走了。

  柳疏狂並沒有再叫住她,而是盯著她的背影,又回頭往深宮裡深深望去。

  她定然是瞧到了一些東西,或許自己也該好好再瞧瞧。

  *

  楚啇早就在馬車邊等著了。

  見慕驚鴻面色不是很佳,俊眉微揚:「這是怎麼了?受阿娘的氣了?」

  慕驚鴻一言不發的上了馬車,壓根就沒去看楚啇,這讓楚啇再次懷疑自己的魅力,抬手摸了摸自個的臉,不由失笑。

  原來自家娘子,竟對自己這張臉皮免疫了。

  以前他是千萬般的想讓自己變得平凡些,此時卻有些微妙了起來。

  「娘子這是何故?受了氣,回頭本王領著你去跟阿娘說道說道就是,何必氣成這樣?」楚啇一把掀起厚重的帘子,一腳踏在車上,傾著身,面上有笑意。

  慕驚鴻一愣,回過了神,「王爺不走?」

  楚啇愣了好會兒。

  不搭理自己,是在想事?

  楚啇見她一臉迷濛,心中嘆息一聲,鑽了進去。

  馬車一晃,人就坐到了她的身邊,緊挨著。

  馬車並不大,想要移開些也沒法,也是這人身量長得太好,險些將這馬車擠開了。

  「現在可以說說是何事了。」

  「什麼事?」慕驚鴻又是一愣。

  「罷了,」楚啇眸光深深的覷了她一眼。

  慕驚鴻的柳眉微揚,忽然,瞅著他的臉瞧了好會兒,神色間有幾分古怪。

  這下換楚啇挑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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