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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頭子叫郎永齡,今年六十有三,京城皇城根兒上的人,郎家若是往上算三代,算是滿清的貴族,又稱為鈕鈷祿氏,若說名人的話,清朝的和珅便是出自這個姓氏,不過後來建國以後,便改成了郎姓。

  而郎永齡若是細算起來,便是和珅這一嫡支的,家裡當年就算是抄家,但好歹也算是富貴人兒,仍然留了不少家底,古玩瓷器,名人字畫,更是數不勝數,這潑天的財富,在往日會讓讓人羨慕,在今朝那可是要命的毒藥,郎永齡會被冠上壞分子,流放到顧家村,便是遭了這些古玩的禍,而郎永齡早些年又被稱為郎一眼,外面流傳,但凡被郎一眼掌過眼的文物,必定是真貨。

  可惜!

  時代不對,原本應該為國家發光發熱,保留歷史文化的郎永齡被打上壞分子的稱號,家裡也被抄了,還是他早年收養的一個兒子,費了大功夫,才被流放到顧家村。

  顧家村雖然偏遠,但是勝在名聲淳樸,來到這裡,郎永齡起碼不會受到在別處的那樣的欺辱。

  至於另外一對父子倆,則是省城有名的骨科西醫,尤其是老子,馮顯全早年留學英國,專門為了學習國外的骨科醫術,學成歸來,成了省城醫院的教授,更是不知道救治了多少人,卻被右派打上了壞分子的稱號,被擼了職位,流放到顧家村,甚至他的右手,在被批鬥的時候,傷了骨頭,說來可笑,以骨科醫生出名的馮顯全,卻因為右手救治不當,成了半殘廢,在也無法拿起手術刀。

  至於他的兒子馮青岩,原本在他和老婆離婚後,可以摘出去的,但是馮青岩也算是孝子,擔心自家老頭子一個人在流放,熬不過去,索性藏了一本國外的醫書,在被抄家的時候,從他身上搜了出來,又經過家裡幾番打點,父子兩人一塊被流放到了顧家村。

  和郎永齡成了伴,說起來,也算是有人陪著了。

  這三人也是豁達的人,每天在喂喂豬,掃掃豬圈,郎永齡愛古玩研究,但是來了顧家村,可沒這個條件,索性保留了遛鳥的愛好,皇城根兒上的貴族人,骨子裡面的閒散和傲氣,就算是被流放在山溝溝裡面,也還刻在骨血裡面。

  他手上的還提著一個竹篾編的鳥籠子,這鳥籠子是顧衛強請他三哥顧衛民給編的,至於籠子裡面的那隻斑鳩,則是郎永齡自己在山跟前兒前下了個套子,給套住的了,雖然這斑鳩不如以前他在家養的那隻鸚鵡聰明,但也算是不錯了。

  顧衛強這次過來,是打算謝謝馮顯全的,他一起在運輸隊的一個老師傅,前段時間大雪出門跑貨,緊急剎車的時候,手撞到了方向盤上,折了進去,這老師傅是帶顧衛民進運輸隊的,有著天大的恩情了。

  顧衛強思來想去,於是把注意打到了馮顯全身上,馮顯全的身份太特殊,倒是趁著黑夜的時候,把馮青岩給弄到了縣城,特意給老師傅看了看,還別說,這兩個月一養,老師傅那手腕,又跟往常一樣,也算是又保住了在運輸隊的飯碗,對於顧衛民來說,這兩人可是大恩人,這不還欠著人情在。

  顧衛強手上還提著半斤燒刀子,一碟子的花生米,還有半斤豬耳朵,這都是下酒的好菜。

  他去顧二麻子家拿了桌椅後,就索性從後山繞了個圈子,繞道了茅草屋這邊,他推了推門,“老馮在不?”

  破舊的老木門,咯吱一下,打開了。

  第9章

  開門的是馮青岩,他長著一張娃娃臉,看著就頗為討喜,樂呵了一聲,一眼就瞧見了顧衛民手上的下酒菜,他搓了搓手,激動,“顧哥,你來了。”,顧衛強一來,就代表著,伙食要提高了。

  顧衛強看了一眼門外,這大雪封山的天氣,也沒人會來山根前兒,他站在門口蹦了蹦,把身上穿著的對襟棉襖,上面的雪粒子都抖了下來,笑道,“走,進去喝兩杯,暖和暖和身子。”,顧衛強著實沒地方去,自家的婆娘走了,他在家還不能露出半分不適來,上面的老人看著,小孩指望著,他就是顧家四房的頂樑柱,有苦也只能往肚子裡面咽。

  想來想去,還欠著老馮一個人情,他們也不是碎嘴的人,索性來到這茅草屋。

  屋內,燒著暖炕,倒是熱乎乎的。

  進了屋,顧衛強把身上的對襟棉襖一脫,擱在了椅子上,瞅著窩在炕上的兩人,炕上的暖桌上放著一個竹篾編的鳥籠子,郎永齡正在逗鳥,不亦樂乎。

  至於馮顯全則拿了本書,看的津津有味,若是顧衛強沒看錯的話,這書還是他跑長途的時候,淘來的話本子,沒想到,這馮醫生倒是不嫌棄,看上了。

  “郎老爺子,老馮啊,來來來,喝一杯,熱熱身子。”,顧衛強自來熟的把鞋子一脫,盤腿坐到暖炕上,坐上來才發現,這炕燒的不實心是溫的,他接著道,“怎麼,柴火不夠了?”

  老馮把話本子往炕上一放,抬了抬眼皮子,“夠,你家大閨女上個月才送了我們一捆的乾柴火,省著點用,能用到過年去。”,說到顧安安會給這幾人送柴火,和顧衛強還真沒半點關係,十多歲的顧安安就開始上山打柴,有一次從山上摔下來,傷到了腳脖子,還是馮顯全給接的骨頭,這顧安安也是記恩的,每次去山上給家裡打柴的時候,總會往他們這邊捎上一捆子,就夠三個大男人用上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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