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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如果你要這樣說。”哈丁以自尊受損的語調說,他那表情豐富的眼睛看著她 ;令艾略特懊惱的是,她的表情變得憂慮。在艾略特心裡是一副情侶圖,在這幅畫中,哈丁孩子氣的魅力撒播其暴政於一聰明而令人崇拜的女人身上,引發了混亂。

  “對不起,”瑪喬莉說,“但我仍堅持那是支鋼筆。”

  “鉛筆。”

  “你認為如何,英格拉姆教授。鋼筆或鉛筆?”

  “事實上,”教授回答,“都不是。”

  “天哪!”克羅少校輕聲地說。

  英格拉姆教授舉起手:“你們不明白嗎?”他問,“你們不明白這一切都是詭計與陷阱?你們還期望什麼? ”他顯得有些憤怒,“馬庫斯只是為你們設了一個普通陷阱,而你們一頭栽入。首先!如你們說的——他拿起一支普通鉛筆,假裝用鉛筆書寫。這一幕印在你們心中。然後他拿起既不是鋼筆也不是鉛筆的東西(無論大小形狀一點兒也不像鉛筆),假裝用該物書寫。你們立刻產生‘看到一支鋼筆或鉛筆’的心理幻覺。但它既不是鋼筆也不是鉛筆。”

  “那麼它是什麼?”艾略特追問。

  “我不知道。但——”英格拉姆的誠實眼睛閃爍,“別急,巡官。等等!”他以有些非專業的語調建議,“ 我保證告訴你詭計在哪裡。我保證指出破綻。但我不保證告訴你他拿起什麼,而且我承認我不知道。”

  “但你不能描述它嗎?”

  “多少可以描述一下。”教授顯得相當不高興,“它有些像鋼筆,但較窄、小得多;顏色是深藍色,我想。我記得馬庫斯好不容易才拿起它。”

  “是的,先生,但那物品看來像什麼?”

  “我不知道。我猜不透。它——等等!”英格拉姆的手緊抓椅子扶手,他激動得像要跳起來,喜悅的浪潮淹沒他的臉,他大呼一聲“呼哈”,瞪著大家,“我有答案了,”他接著說,“我現在知道那是什麼。”

  “什麼,先生?”

  “那是個吹箭筒。”

  “什麼?”

  “我想沒錯,”教授告訴他們,彷佛他克服了某大障礙,“大學的自然歷史博物館裡有一些吹箭筒。它們不到三寸長、木製、鍍銀、黑色、尖端銳利。南美人或馬來人或婆羅洲人使用;我的地理概念向來混亂。”

  艾略特看著瑪喬莉:“你的舅父有吹箭筒在家裡嗎,威爾斯小姐?”

  “沒有,當然沒有。至少,就我所知沒有。”

  克羅少校饒富興味地介入:“你指的是,”他對英格拉姆教授說,“一支毒箭?”

  “不,不,不,不一定。我只是要指出,猜想經過想像力渲染後,往往離事實十萬八千哩遠。馬上我們會有某人記起他看見箭上的毒,然後我們會被弄糊塗了。鎮定一點!” 英格拉姆說。他深呼吸,作了個伸展姿勢,“我只是說我看見看來像吹箭筒的物品。明白嗎?繼續問問題吧。”

  喬治·哈丁點頭:“是的,”他同意——當哈丁看教授一下時,艾略特在他臉上捕捉到一種古怪的神情 。那神情瞬間消失,艾略特無法解釋它,“我們似乎進展有限。問問題吧。”

  艾略特躊躇。新說法使他不安,他想反擊。但他不想躁進,他瞥了問題表一眼,“下一個問題想必是關於全身包住的那人從落地窗進入。當時是幾點鐘?”

  “午夜十二點鐘。”瑪喬莉馬上說。

  “大約午夜十二點鐘,”喬治·哈丁承認。

  “說得精確一點,”英格拉姆教授合掌說,“應該是午夜十一點五十九分。”

  此時他略微躊躇,而艾略特也問了一個似乎是他預期的問題。

  “是的,先生。但我有個問題。你是從你的表知道時間是午夜十一點五十九分,還是從書房壁爐架上的鐘知道時間是午夜十一點五十九分?我知道鍾現在準確,但它那時必定準確嗎?”

  英格拉姆教授冷淡地說:“我曾想過這問題。我不知道馬庫斯是否可能動過鍾,當我們的面給一個假時間。但我相信這是公平遊戲。”他看來懊惱,“那種詭計不合規則。這是觀察力測驗。馬庫斯命令關燈,我們看不見自己的表。因此,如果他給了一座鐘,我們判斷時間的唯一依據就是那鍾。我視此為約定。我能告訴你事情發生時鐘上顯示的時間。 但我無法告訴你鐘上的時間是否準確。”

  瑪喬莉說:“嗯,我能。當然這鐘是準確的。”她激烈、驚異、困惑地說,彷佛她未料到此發展,或彷佛別人的無知使她不耐。

  “我有理由知道,”她告訴他們,“噢,那不是觀察力的問題!我能輕易地證明。當然這鐘是準確的。但準不準確究竟有什麼差別?”

  “有差別,”克羅少校說,“對不在這裡的人來說不在場證明有差別。”

  “喬·切斯尼。”英格拉姆教授喃喃低語,然後吹口哨。“請原諒!”他禮貌地加了 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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