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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景,更加的讓梵天感覺到心裡涼嗖嗖的,身上充滿了寒意。
江湖傳聞之修羅從不開口說話,他今天竟然破例對自己說話,這代表著什麼?
還是說,他每決定殺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對人說一句話?
這樣想著,梵天剛剛才鼓足的勇氣又弱了兩分,見到小白原本在右手的鋼叉不知道怎麼的又轉移到了左手,狠狠地向自己的手掌心扎過去,梵天又一次選擇了後退。
小白並沒有就此放棄,雙腳猛地蹬地,身體又一次飛躍面起,手執鋼叉以更快的速度尾隨而去。
當!
梵天奮起反擊,兩人手裡的海神叉撞擊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像是打擊樂似的。
梵天從來沒有想到,手裡的兵器竟然能夠像樂器一樣能夠發出這樣美妙的聲音。
海神叉,是夜叉族族長的象徵,也是夜叉族三年一度的祭祀大典時使用的神器。
其中有一個環,在族長左右手各執一隻海神叉互相撞擊發出悅耳的聲音時它的夜叉才會跟著音樂敲打起來,此時,整個夜叉族載歌載舞,歡度慶典。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海叉也確實有著做樂器的功效。
小白橫起一躍,當頭棒喝似的砸過去。
梵天再次舉叉迎擊,兩叉相撞,又次發出悅耳的響聲。
但是這一次敲擊的部位用力的大小和上次都不相同,所以發出的聲音出不一樣。
「砰!」
然後小白的敲擊速度越來越快,或用叉尖、或用叉身、或用中間的長叉、或者用左右兩邊的短叉、直刺、橫劈、上砸、下挑,這把金黃色的鋼叉在他手裡就是魔術師手裡的撲克牌,千變萬化,令人眼花潦亂。
樂器撞擊的聲音不絕耳,如果仔細聽的話至能夠將他們連在一起,變成一首極其動聽的打擊樂。
可是在戰鬥中的梵天,哪能發現這其中的點?
他只是用心地迎擊著下修羅的每一次進攻。
也確實如他所願,他已經擋下了修羅的一百二十九叉了,可是他心中並沒有驕傲或者其它的喜悅心情反,他的心裡反而越來越沉重。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即便修羅不盡全力,自己也不一定能夠一口氣擋下他的一百二十九叉,更何況他現在還是含怒出手,身手自然是超水平發揮。
怎麼回事兒?難道這其中也蘊涵著什麼陰謀?
「上三,左三,……右三,下三。」
轟!
梵天的腦袋像是突然間炸開了般,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能夠每一次都如此順利地擋下修羅的鋼叉了。
因為他的攻擊是有規律的,而自己已經不自覺的摸准了他的這種規律。
是的,他每次攻擊都是舉叉從上向下砸三次,然後又是由左向右劃三次,接著是右劃三次和由下向上挑三次,三個四就是十二次,這是一個攻擊節奏,然後再開始下一輪的重複。
「有陰謀,一定有陰謀。」梵天的心裡急躁起來,額頭也冒出了汗珠。
「你想幹什麼?你想幹什麼?」梵天一邊招架,一邊對著小白喊道。
小白仍然是那幅面無表情,小臉緊崩的模樣,但是,在聽到梵天的話時,嘴角突然間牽扯了一下。
兩叉又一次狠狠地撞擊後,小白高高地舉叉,不知道吟唱了兩句什麼晦澀難懂的語言。
手執另外一隻三角黃金鋼叉的梵天突然間像是中了魔似的,表情痛苦、面孔掙擰扭曲、雙眼赤紅、眼珠向外凸起,像是快要掉下來一般,嘴裡吐著白沫,一幅老年痴呆模樣。
「啊!」梵天大聲地吼叫著,聲音淒瀝幽怨。
這聲叫喊,吸引了船艙所有人的注意。
雖然船艙里的打鬥聲不絕,而且不時地有人因為受傷或者死亡而發出各種各樣的叫喊聲,但都沒有辦法和梵天的叫喊聲相比。
太恐怖了!
就像是在沒有星光或者月色的漆黑夜晚,突然間有一隻惡鬼從墳墓里爬出來,因為獲得新生,而發出的陰森森尖叫聲一樣,又或者如安靜的密林里,一隻貓頭鷹突然間被驚醒,倉促逃跑時發出的如老人啼哭般地慘叫聲。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打鬥,包括正在戰鬥的雄和瑞士老兵。
雄看到了梵天的異常,心裡一驚,大聲喝道:「不要。」
說著,手捏印決,展開身形就要向梵天面前衝過去。
「想跑?先問你爺爺我同不同意。」瑞士老兵此時傷痕累累,卻是越打打勇,見到雄想去幫手,又從地上躍起來撲了過去。
甚至連甲板上的九大異能者組織,聞到這聲喊叫,也都神色震驚地跑了下來。
在無數人的注視下,梵天舉起了手裡的三角黃金鋼叉。
唰!
梵天狠狠地將鋼叉朝自己的心臟位置刺過去,艙室里除了雄和瑞士老兵霹靂啪啦的打鬥聲,就剩鋼叉刺進肉體時發出的聲音。
梵天的臉上沒有痛苦,反而像是如獲重釋的解脫。
他還沒有死,而是在小白的咒語下,捂著鋼叉在自己的胸膛劃著名。
鮮血狂噴,血流如潮。
可是他卻沒有停歇,仍然執著地劃著名。
沿著自己的心臟,將遮掩和包裹著心臟的皮肉給切割開。
當心房外面的皮肉全部切開,眾人都能夠見到他還在博動的心臟時,他才停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