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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格是個信守承諾的好男人,今晚,他是林木木的英雄。
他接下了百分之八十以敬班花酒為藉口占便宜為實的男生酒杯,然後轉頭分給王磊和老貓。
平時聊天時那兩個傢伙吹的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說自己千杯不醉,另一個就說自己上面喝酒的時候,酒就會從腳底流出來,鞋都濕了呢。
現在他們都趴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
方格扶著腳步踉蹌的王磊走出酒店時,已是凌晨一點多。
他被眼前的奇觀深深吸引,全班同學或站或蹲或趴或睡在路邊擺出各種姿勢,還不時傳來那位仁兄的鼾聲。
柔柔說班長你對我們說點什麼吧,我明天就要回家了。
說完開始吐,吐完開始哭,接著一群女生摟在一起哭。
班長拼命堵住眼淚硬擠出一臉虛偽的微笑,他站在馬路中間說大家不要這樣,我們還年輕還會有機會見面。
阿偉說傻瓜也知道這句話的可信度,你還是說點可以讓人勉強接受的吧。
班長又說不管以後我們還可不可以再見面,我這一輩子不會忘記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
我發誓。
說的時候他的表情很嚴肅,像入黨喧誓似的。
想不到這句話很用煽情作用,大家哭的更響了,連平時總被方格罵無情無義的王磊也哭的嘩嘩啦啦的。
有人說我們唱歌吧。
他們開始唱《相逢是首歌》,唱大一軍訓時學會的《軍中綠花》,他們唱離別時不得不唱的《朋友》。
唱的是他們的依依不捨,唱的是也許今生再難相見心中歇斯底里的絕望和悲哀。
有人說我家在焦作如果誰路過去我家座座。
有人說我家在廣西、我家在雲南、我家在重慶有空過去玩。
五一勞動節十一國慶節大家都過去旅遊。
有人說十年之後我們重聚母校。
有人說好,但是要帶上自己的孩子。
有人說我結婚時你們一定要去,還要送很重很重的禮物。
有人說我運一車石塊過去。
還有人在說。
方格打開林木木臨走時塞給他的紙條,借著昏黃的路燈看著上面的字「方格,你是個混蛋,但你一定要幸福。」
林木木,對不起。
你也要幸福。
方格在心裡說。
畢業了,明天將遠行。
第十五章 行為藝術家
三點半,方格到達S市。
方格拉著箱子站在火車站出站口四處張望,在人群中尋找來接他的人。
更確切地說是在人群中尋找哪個才是接他的人。
畢業前夕,方格就告訴家人自己準備到南方的S市發展。
父母沒有反對,還找來家住S市的舅舅家的電話號碼給他,讓方格去S市時住在舅舅家,也好有個照應。
方格拒絕了,他想獨自生活,不願意麻煩別人。
當他在學長那兒打聽到S市消費水平極高租房極貴的信息時,在一次回家時又偷偷抄下了舅舅家的電話號碼。
方格想,反正是自己的舅舅,麻煩一下也無所謂。
方格的舅舅是大學教授,舅母是一個小有名氣的畫家。
舅母因病一直沒有生孕,夫妻倆在孤兒院領養了兩個小孩兒。
大的是個男孩兒,叫梅竹松。
小的是個女孩兒,叫梅心蕊。
方格小時候到S市看病時見過他們倆,很乾勁漂亮的小孩兒。
男孩兒對自己很敵視,經常搶自己的糖果。
小女孩兒倒是挺喜歡自己的,總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面格哥哥格哥哥(很像一種會下蛋的動物)的叫。
很多年沒有見面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方格在上火車前往舅舅家打過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方格自報家家門後,他便親熱地稱呼方格表弟,他說自己是梅竹松。
並告訴方格他父母前段時間出外旅遊,很久才會回來。
現在家裡只有他和妹妹住。
非常歡迎方格的加入。
方格和他說了火車的車次和到站時間,梅表哥表示他會去接站。
方格拿出手機,準備再拔一下表哥的電話時,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方格一緊張,手機差點脫手而飛。
方格一轉身,正對上一張對著他微笑的俊臉。
好幾年沒見,原來的漂亮小孩兒長成了英俊的少年。
稜角分時的臉,飄逸的長髮,身穿一套黑色休閒西裝。裡面一件白色襯衣,看起來很像電影裡面有錢人後面跟的保鏢,英氣逼人,就是不知道這麼熱的天他這身打扮怎麼受的了。
方格知道,這就是他的表哥梅竹松。
雖然變化極大,但是從他臉上還是能看到他童年時的影子。
「表哥,我還以為你找不到我呢。」
方格開心地說道。
出門之外,遇到一個能稱為親人的人,實在是一件開心的事。
「我在旁邊觀察了半天,站在這兒等待的人裡面只有你最帥。咱們家的人哪有長得醜的,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了。」
梅竹松說著就去接方格裡面的箱子「表弟,我來。」
「表哥,不用了。我不累,自己拉著就好了。」
方格笑著拒絕了表哥的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