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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洛現在雖然也升格成為有錢人,但是他屬於皇帝的命格乞丐的生活,直到現在還沒有進入角色……再說,耶穌和大頭也不可能提套衣服跟在他屁股後面。

  於是,果王為他借來了千葉寺和尚們的僧袍。寬衣大袖,穿在他身上還真有一股出家人的風範。

  不用懷疑,這是讚美。

  秦洛和聞人牧月臨窗而坐,聽雨打新枝,看水氣沸騰。遠處朦朧若仙峰,近處呈亮如洗滌。

  茶香四溢,整個木室都被薰香。

  置身這樣溫馨舒適的環境裡,秦洛和聞人牧月又有一種不想說話的感覺。

  他們倆的相處模式不能說不奇怪。因為,一般的戀人彼此表白後,恐怕有很多話要向對方傾訴,說上三天三夜也難以停歇。

  可秦洛和聞人牧月卻很少需要用言語溝通,秦洛覺得他明白聞人牧月,而聞人牧月……她沒有什麼事情是不明白的。說多了反而是浪費時間,也非常的俗氣。

  所以,兩人能做的就是安靜的坐在一起。偶爾一個眼神對視,然後又各自轉開去欣賞周圍的m某一景物。好像那景物比眼前人的臉更加的美麗動人。

  「綠葉陰濃、遍池塘水閣,偏趁涼多。海榴初綻,妖艷噴香羅。」看著外面的風雨圖,秦洛的手指敲擊著桌面,輕輕的吟唱著。

  「老燕稚弄語,有高柳鳴蟬相和。驟雨過,珍珠亂糝,打遍新荷。」

  「人生有幾?念良辰美景,一夢初過。」

  「窮通前定,何用苦張羅。命友邀賓玩賞,對芳樽淺酌低歌。」

  「且酩酊,任他兩輪日月,來往如棱。」

  這是金代元好問的《驟雨打新荷》,此時念出來非常的應景。

  而且,這不僅僅是為了應景,更重要的是為了應心。

  「人生有幾?念良辰美景,一夢初過。」

  「且酩酊,任他兩輪日月,來往如棱。」

  這不正是此刻秦洛和聞人牧月的真實寫照嗎?

  一直以來,他們被各種條條框框所限制,被各種思想枷鎖所阻擋。一次次的靠近,又一次次的分開,日子過得格外艱辛。

  這一次,秦洛千里遠行東洋行醫,聞人牧月放下矜持尾隨而來,千葉寺相會,那無字的紅綢,那孩子般的大哭,那雨中的激吻……他們終於撕裂了偽裝,將心靈坦誠相對。

  一時間,只覺天高氣爽,全身舒坦的都跟吃了人參果一般。

  聞人牧月熟讀史料,自然明白這首詞的典故,也自然明了秦洛的意思。

  她的心中又何償不是這樣想的?

  她的眼睛瞟向桌子上那條纏著紅綢的斷枝,眼神疑惑的看向秦洛。

  她才不相信,這紅綢恰好就飛到秦洛的身邊去呢。

  那不是生活,那是電影。

  秦洛就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拾起那塊已經被茶氣拱乾的紅綢,說道:「我說這是它自己飛到我腳下的,你一定不相信……」

  「不信。」聞人牧月乾淨利落的說道。

  紅綢不是它自己飛到秦洛腳下的,而是有人撿回來送給他的。

  她的身邊那麼多保鏢,大小姐的紅綢被風吹跑了,別說是飛在天空,就是飛到火星上去,他們也得想辦法把它撈回來。

  「是果王通知你的?」聞人牧月問道。她這麼聰明的女人,如果還想不清楚其中的環節,那就不是聞人牧月了。

  「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在東洋。」秦洛調侃著說道。有些事情知道就算了,沒必要非要說出來。果王通風報信的行為雖然是為了自己和聞人牧月,但終究是自作主張的泄露了聞人牧月的行蹤。秦洛是個講義氣的人,他沒必要非要把果王給出賣了。

  聞人牧月到達東洋的第二天秦洛就知道了。

  這倒不是秦洛的眼線多麼的寬廣,而是因為果王打電話來『通風報信』。

  雖然果王不如馬悅那般了解聞人牧月的情感和心思,但是能夠成為果王,終究不是個笨人。領導不好意思做的,他們這些做下屬的自然要做的體面周全。

  於是,果王便偷偷打電話和秦洛接觸,並且告知聞人牧月來到東洋的消息。只不過,前面幾次電話,秦洛看起來很繁忙,並沒有立即趕來和聞人牧月見面的意思。

  這一次打電話,秦洛總算是答應了。他原本就在趕往東洋的路上,中途接到果王的電話,說聞人牧月要游千葉寺,秦洛就直接轉道到了這千葉寺……

  於是,果王就把這找回來的斷枝送給了秦洛,由秦洛送過去給聞人牧月。

  世間大多數的浪漫多是人為的,但是這並不能改變浪漫的本質。

  心若安好,便是睛天。

  心若歡喜,全是浪漫。

  聞人牧月自然明白秦洛的心思,他不說出來,只不過是不想坐實果王的罪名。畢竟,沒有人證,自己的猜測只能是『猜測』。

  「你是什麼時候掐指算到我來東洋的?」聞人牧月舉起茶盞小口的抿了一口,聲音輕柔的問道。

  「幾天前。」秦洛苦笑。他就知道她會興師問罪。

  「為什麼是在千葉寺?」聞人牧月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裡的茶盞,都不去看秦洛一眼。

  可是,秦洛卻知道,這個問題比前面的問題更加的難以回答。

  其實,她的潛台詞是,為什麼前幾天不出來見面,為什麼不在東京鐵塔,天空之城、櫻花山等地方見面,為什麼是幾天之後的千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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