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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很小的時候,別的孩子在外面遊玩奔跑,他就搬著小馬扎坐在爺爺面前背那拗口的《湯頭歌》和藥名藥方。稍有錯誤,爺爺就讓他伸出小手掌,然後他便拿著竹尺重重的打下來。

  很多時候,他的小手被打的又紅又紫。

  奶奶看著心疼,向爺爺嘮叨讓他對孩子輕柔一點兒,爺爺鐵青著臉假裝沒有聽到。

  父親母親雖然也同樣的心痛的不得了,可是面對在家裡有無上權威的老爺子,他們連求情的話都不敢說。

  也不能說不忍心說……

  所有人都說這孩子活不成了,是這個倔強的老頭子不肯放手。他帶著他闖南走北尋醫問藥四處求援,一百三十六十五天有大半時間是在深山老林名山大川中度過的……

  沒有人比他更愛秦洛,也沒有人有資格指責他對秦洛做什麼。

  所以,秦洛知道家人是幫不了自己的,想要不挨打,只能靠自己小心謹慎認認真真。

  於是,他的性子就在那個時候養成了。

  現在,他就在和竹本無心比耐心。

  他在耐心的等待著他病性發作,耐心的等待著……

  隨著毒性的蔓延,竹本無心的表情越來越猙獰痛苦。

  最後,他終於站立不穩。

  他一隻手拄著長刀,用刀柄支撐著身體。另外一隻手握著肚子的傷口處……他的身體彎曲,仿佛隨時都可能摔倒一般。

  秦洛舔了舔嘴唇,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異變突起。

  那個看起來搖搖欲墜,很快就要毒性入侵一頭栽倒在地上的竹本無心突然間發起了攻擊。

  這不是臨時前的垂死掙扎,而是真正的……高水準的攻擊。就像他根本就沒有中毒一樣。

  他仍然保持著一隻手捂肚子身體彎曲的姿勢,俯衝著向前衝過去,而那隻提刀的手早就改變了姿勢,原本是『拄』,現在是握。

  長刀和人體合二為一,刀即是人,人即是刀。

  秦洛吃驚的看著他,仿佛沒辦法相信眼前的事實似的。

  明明都快是要死的人了,怎麼還可以跑得這麼快攻得這麼猛?

  竹本無心表情猙獰,握著長刀兇狠地撞擊過來。

  他能夠看到秦洛臉上的震驚和恐慌,這讓他心裡充滿了快感和……殺人的欲望。

  近了。

  更近了。

  再次擦肩而過……不,並沒有過去。

  因為在他即將過來的時候,秦洛的身體突然間也動了。他也壓低著身體向前衝去。

  兩人的身體在中間碰撞,然後便是長時間的停頓。

  「你……為什麼知道?」竹本無心問道。

  「因為你根本就沒有中毒。」秦洛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沒有中毒……但是,如果中毒的話,毒藥的發作方法不是你表現出來的這樣的。它不痛苦,相反,會讓人暈乎乎的很幸福。它不會讓你流汗,因為它是寒性毒藥,這樣不容易被排解出來……還有,我塗抹的這種毒叫含笑半步倒,毒性發作之前,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中毒了。等到你知道,已經晚了……你不覺得你的表現太過火了嗎?」

  竹本無心咧嘴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在他的肚子上,又被秦洛插了一把刀子。

  ……

  ……

  想要殺一條全身被鱗甲包裹著的巨龍,先要刺它的什麼部位?

  毫無疑問,是眼睛。

  人呢?也是一樣。

  眼睛原本就是人體最脆弱的部位。即便是金鋼罩鐵布衫一類的功夫,也沒辦法把眼球給練習的刀槍不破水火不浸。

  面對施展出爆骨的伯爵,軍師有點兒束手無策。一切的物理攻擊好像都對他沒有任何作用力。

  不僅如此,他身體的反彈之力極為強烈,隨時都有可能像第一次那樣被反推出去摔個半死……摔上一跟頭倒是小事,對軍師這種自小就開始打磨身體的特戰軍人來說沒有什麼意義。可是,他還同時能夠從內及外的傷及肺腑,這就不得不受人重視了。

  你的皮肉再堅實,內里的器官壞掉了,也仍然會失去戰鬥力,或者直接猝死。

  於是,軍師便瞄準了伯爵的眼睛。

  她準備以此為突破口來重傷伯爵,至少要讓他失去辨別事物和方向的能力……

  可是,她又沒辦法確定眼睛是否是他的『氣門』。於是,她便有心一試。

  恰好手裡有半截燃燒著的菸頭,她便屈指一彈飛了出去。

  在普通人手裡,一個小小的菸蒂是很難帶有任何殺傷力的。

  除非你小子點子背,把菸頭彈進棉花堆里或者農村人堆積柴禾的稻草捆子上引起火災。不然的話,它很快就會自然熄滅。

  可是,在軍師手裡就和一枚鐵釘或者一顆鐵珠沒什麼區別,而且它還在燃燒著……

  所有人都知道,眼睛畏光也畏火。

  在菸蒂彈向伯爵的臉上時,他雖然為了掩飾自己的氣門不閃不避任由菸蒂擊中他的臉,可是,他的眼神……還是微微的眯了一眯。

  這一瞬間被軍師給捕捉道,便決定了他失敗的命運。

  於是,剛才軍師打出去的四百多拳有一半是打向他的眼眶的。

  這樣的話,即便他及時的把眼睛閉上,可是,一層薄薄的眼皮是不可能保護眼睛不受傷害的。

  兩百多拳下去,伯爵的眼眶腫脹起來不說,眼球……眼球直接被打碎了。從裡到外的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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