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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鹿三拉著張椅子過來，放在唐重的屁股後面。
他忙著要來攙扶唐重，被唐重一把推開，說道：「我沒事。」
他要在關心面前保持自己的英武光輝形象，鹿三的舉動不是暴露了他也受傷的事實嗎？
關心低垂著腦袋，就像是已經睡熟了一般。
唐重耐心的等待著，同時也在欣賞著關心此時的——慘狀。
關心不抬頭，唐重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倒是站在他身後的鹿三等人捂著鼻子，有點兒受不住這屋子裡的屎臭尿搔味。
良久，良久。
關心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原本想逃避的，但是唐重看起來比他想像的更有耐心。
既然他想看自己的醜態，那就滿足他吧，因為繼續低頭只是讓他心裡更加鄙夷而已。
輸人不輸陣！
雖然他已經輸得夠多了。
「我能夠理解你現在的心情。」關心說道。
「我也可以體會你現在的感受。」唐重說道。
「這就是你想要的？」
「這倒是你應得的。」唐重笑著說道。「有些事情，原本應該有另外一種結局。」
「另一種結局會是什麼樣？」關心問道。
唐重想了想，說道：「有可能我們會成為朋友，沒事的時候約好一起喝喝酒。有可能我們是合作夥伴，我賺一萬，也讓你賺一千。或許我們都是演員，我演男一號，你演男二號——每一種結局都比現在這樣要陽光一百倍。」
「當然，前提是，關家沒有做下那樣的錯事。上一輩人犯的錯，卻讓你們這些年輕小輩來償還，倒是有些委屈你們了。不過，你們也犯了不少錯，這也算是罪有應得。」
「成王敗寇而已，和有沒有犯錯有什麼關係？唐重，你沒有犯過錯嗎？」關心冷笑著說道。
「既然你說是成王敗寇而已，那我們還是不要討論我有沒有犯錯這種愚蠢的問題吧。」唐重說道。
「你真是一個仁慈的人。」
唐重眼神冰冷的盯著關心，說道：「活著是不是很痛苦？想不想要解脫？」
唐重伸手。
鹿三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放在唐重的手心。
唐重把匕首丟到關心的面前，「鐺」，匕首砸在水泥地板發出清脆的響聲。
「關心，去死吧。」
第4卷 俯窺眾生我為神！ 第908章 死不認錯！
刀片入手冰涼。
關心緊緊的握著它，就像是握著一根救命的稻草。
可惜，它不是用來救命的，而是用來收割生命的。
關心無數次的幻想過自己的死亡，卻從來沒想過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唐重真毒啊。」關心在心裡想道。
可是，如果自己和他位置置換，如果他是這次戰鬥的成功者，他會如何對待唐重呢？
是的，他的選擇一定和他是一樣的。
他耗費心思，為的不就是讓唐重的眼睛合上，讓唐重的嘴巴閉上。讓他的拳頭不能握緊，讓他的腳不能移動，讓他長眠不醒，再也不能對他們產生任何威脅和阻擋嗎？
「失敗者真可憐。」關心對自己說道。
「我有一個要求。」關心抬起頭對唐重說道。
「那不是要求。」唐重冷笑。「你沒有和我談判的資格。那是請求，你求我，我有可能答應，也有可能不答應——」關心的喉嚨蠕動，說道：「讓我見李加。」
「她不在。」
「求你讓我見李加，最後一次。」關心哀求著說道。
「通知李加。」唐重對鹿三說道。「尊重別人的意願，不要強求。」
「是，我明白。」鹿三擺了擺手，自有小弟過去忙活。
唐重再看了關心一眼，說道：「希望我們下輩子不要再做對手。」
「不。」關心執拗的說道。「如果有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對手。下一次，勝利的那一方一定是我，贏家一定是我。」
唐重撇了撇嘴，對鹿三說道：「如果李加很忙的話，就不要麻煩她了。」
「——」關心覺得他輸就輸在自己臉皮沒有唐重厚人沒有唐重賤這一方面，和實力運氣什麼的完全沒有關係。
唐重走了，李加來了。
李加站在門口，看著仍然坐在尿灘里沒有挪動過位置的關心愣神。
有自責，有愧疚，有解脫，還有——憐憫。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可以用同情的眼光看著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關大少。
「我幫你換一個地方。」李加說道。「這裡太髒了，給你換一個乾淨的地方。」
關心笑，說道：「李加，唐重很信任你？」
「他不信任我。」李加說道。「他只是不把我放在眼裡，認為我不可能傷害到他。」
「真是個狂妄自大的男人。」關心譏諷著說道。
「他的想法是正確的，我確實不可能傷害到他。」李加說道。「他不信任任何人，他只相信他自己——他比你還要獨。」
關心的心情又變得萬分沮喪，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
他對著李加比劃了一下手裡的匕首，說道：「我要見你——是要和你道別。」
李加的眼皮微斂，卻沒有說出話來。
關心手裡之所以會有匕首，肯定是唐重給他的。
唐重讓他死，她也沒有辦法改變他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