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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山沉默，卻也走到了蘇榮權的對面坐下來。
她選擇了和唐重坐在同一張沙發上，而不是像上次三人見面時，她對面前這個男人那般的親密。
蘇榮權看了一眼站在角落裡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小老頭，說道：「這位先生怎麼稱呼？」
「鹿得貴。」小老頭微微鞠躬，笑著說道。
「好名字。」蘇榮權笑道。指了指面前的沙發，說道：「鹿先生也請坐。」
「謝謝，我喜歡站著。」小老頭拒絕了蘇榮權的邀請。
「哈哈。」蘇榮權輕笑。「明珠那個被抓的小偷，應該是鹿先生的手筆吧？」
「過獎了，我只是幫唐先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鹿老「謙虛」的說道。
蘇榮權猜的不錯，鹿老確實在這件事情中立下了大功勞。
鏡海的一次衝突，促使他最終搭上了唐重這條正要啟航的小船。
上次的亂葬崗收購案，他就為唐重拿到了非常關鍵的資料。這一次，也是他和他的一名徒弟從蘇錦懷的身上拿下了蘇家別墅的鑰匙，進入別墅一陣折騰。致使蘇榮柄軍心大亂，總覺得有把柄被人捉住，投鼠忌器，最終抵抗不力而一敗塗地。
當然，明珠被抓的那個「蠢小偷」也是他空空門的門徒。
這些人是禍害，但是用好了也有奇兵的效果。
蘇榮權看向唐重，說道：「倒是找了一條好狗。」
「鹿老是我的朋友。」唐重認真的說道。
「朋友？」
「朋友。」
「小小年紀，倒懂得收買人心。」蘇榮權嘆息。「我還是小看你了。」
「是你太高看姜如龍了。和他合作的不算愉快吧？」唐重輕笑。
「哦。你連這件事情都知道了？」蘇榮權饒有興致的看著唐重。
「中午才一起吃飯，下午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覺得我會沒有一點兒懷疑嗎？」唐重笑呵呵的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我和蘇山去忘憂會所見你的時候，姜如龍也在會所裡面吧？你要見的貴客就是姜家父子？」
「怎麼？現在才想到嗎？」
「早就應該想到的。」唐重說道。「蘇山給你打電話之後，我們就開車趕往會所，我們大概在路上用了四十分鐘的時間。可是，我們去了紅葉包廂的時候，你連一壺茶都沒有泡過，甚至連一個喝水的杯子都沒有用過——由此可見，你原本是和他們在一起的。接到我們的電話，才臨時下來和我們見上一面。當時我就開始懷疑，只不過蘇山太信任你了，她的信任影響了我。所以，我把你當成值得尊重的長輩。」
「現在不是太晚了嗎？」
「不晚。」唐重笑呵呵的說道。「我看重過程，更享受結果。」
「你來這邊就是洋洋得意的想要炫耀一番你的智慧手段？」
「你非要這麼認為，那我也就不否認了。」唐重雙手一攤，做了一個很無辜的姿勢。「當然，我深層次想要表達的東西可能你還沒有看出來。」
「是想告訴我說你這人有眼無珠像你這麼優秀的人才不知道選擇卻偏偏跑去抱姜如龍那種貨色的大腿現在後悔了吧？是這樣嗎？」
唐重眯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既然你什麼都明白，那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能讓我和蘇山單獨談談嗎？」蘇榮權問道。
「不能。」唐重拒絕。俗話說狗急跳牆，俗話還說兔子急了也咬人，俗話還說，不能把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單獨放在一起——「你擔心我會傷害她？」
「你覺得我不應該擔心嗎？」
「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我何必再去做那種無用的事情？那樣改變不了任何結果。」蘇榮權說道。「我不及你聰明，但是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蠢。」
「唐重，讓我和他談談。」蘇山說道。
唐重看了蘇山一眼，說道：「我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蘇山點頭，視線再次轉移到坐在對面的三叔蘇榮權臉上。
等到唐重和鹿老離開，蘇榮權輕輕嘆息，說道：「我能抽根煙嗎？」
「以前，我會說不能。」蘇山說道。
蘇榮權再次苦笑。
他明白蘇山話里的潛台詞。現在，她對自己已經無所謂了，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那就不抽。」蘇榮權把手裡的煙盒又放下去，說道：「我知道蘇山泡得一手好茶，好惜好長時間沒有享受到了。」
「這不是喝茶的時間，我也沒有泡茶的心情。」蘇山說道。
「我也是。」蘇榮權說道：「原本我在等人給我送護照。我準備先去香灘，然後從香灘轉往美國或者法國，隨便去哪兒。我身上有錢，有這輩子都用不完的錢。只要走出去，我就自由了，誰也不能把我怎麼樣。」
「讓你失望了。」
「不，我沒有失望。」蘇榮權搖頭。「雖然在剛剛看到你們走進院子裡來的時候讓我很驚訝，但是心裡卻瞬間輕鬆下來。我想，這也算是一種自由吧？」
「這是你的道歉？」
「沒有道歉。」蘇榮權說道。「蘇山，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樣，我知道你的性格。你不需要道歉，你只需要報復。因為對待傷害過你的人，你和他們的唯一溝通方式就是報復回去，這是優點，是我很欣賞的優點。同樣，我也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