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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病了。
是心病。
她知道她病的很嚴重。
「渴不渴？餓不餓？想不想吃什麼東西？」聲音更顯溫柔，那雙注視著她的眼睛也布滿血絲。
他應該很長時間沒有休息過了吧？一天？還是兩天？
沒有應答。
董菩提仍然仰臉望天，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沒有意識的植物人。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隻大手摸上她的額頭。「如果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說出來，我給你叫醫生。」
還是沒有答應。
男人臉上的笑容就變得苦澀，說道：「是我的錯，我沒想到他會做出那麼瘋狂的事情。也是我的疏忽，我以為你身邊的守護力量是足夠的。還有般若師姐也在明珠——」男人沒敢提董菩提的責任。
其實董菩提之所以被唐重綁架，也是因為她對唐重的不加提防。
如果她小心謹慎一些，如果她在接到唐重的電話時給小臉打聲招呼，讓般若師姐陪著一起下樓，唐重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得手？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不是平添小妹的幾分心事和一尺憂鬱？
董菩提仍然不說話，就像是沒有聽到男人的解釋一般。
董小寶坐在床頭，拉著董菩提的一隻小手，憐愛的說道：「菩提，哥哥知道你受了委屈。知道你痛——你哭吧，哭出來，哭出來就會好受一些。」
董菩提不哭。
她怎麼還能哭的出來？從小到大，她都討厭眼淚。
「你說句話。你說句話讓我知道你沒事兒——說句話好不好？嗯一聲？要不眨一下眼睛？」
董菩提不「嗯」，也沒有眨眼睛。
董小寶沉沉嘆息，說道：「唐家父子真狠啊。那個獵戶為了自己的兒子不惜跨出恨山以身犯險——他是想做什麼？是想告訴我們董家他還活著。是想告訴咱們董家，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夠做到。如果這次不是龍樹菩薩幫忙攔著，說不定還真被他闖進了燕京。就算他不去燕京，跑來找你怎麼辦？找我怎麼辦？找董先華董聯聲怎麼辦？」
「他這是威脅我們啊，他這是欺人太甚。咱們董家欠他什麼了？什麼都不欠。他裝出一幅義憤填膺慷慨赴死樣是想做什麼？難道他還值得同情不成？所以，我們必須要把他留下來。」
「全天下的人都在看著，看著咱們董家怎麼樣對付一個讓我們顏面無光名譽掃地萬惡不赦的混蛋。如果我們不把他留下來，董家就成了全天下的笑話。連一個人都對付不了，他們還有什麼可畏懼？」
董菩提仍然一動不動的盯著天花板，不言不語。
董小寶嘆了口氣，說道：「菩提，你累了，好好休息一會兒。你放心，我已經告訴醫生了。無論如何都要修復好你的傷口——放心吧，你的肚子上不會留下任何傷疤。」
他拍拍董菩提的手背，又幫她掖好被子的被角，起身站了起來。
董小寶走到門口，伸手扭動門把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董菩提的聲音。
「你有沒有想過放棄我？」董菩提問道。
董小寶身體一震。
他就知道，她一定會想到的。
七竅玲瓏董菩提，她怎麼可能想不到呢？
「妹妹，你終於說話了？」董小寶一臉驚喜的轉過身，向著董菩提走了過來，說道：「你渴不渴？我給你倒一杯水。想吃什麼就告訴我，我讓人給你送過來。你已經兩天兩夜沒吃過東西了，就輸點兒糖水怎麼行？對了，爺爺還說要來看你呢，我沒讓她過來。老爺子的身體不好，經不了這番折騰，等你好了就回燕京陪他住一段時間。他最疼的可就是你了——」「你有沒有想過放棄我？」董菩提再次問道。
她的眼神仍然盯著天花板，就像是在和空氣講話。
可是，董小寶知道自己再也逃避不了。
「想過。」董小寶咬牙說道。「這是非常好的機會。龍樹欠董家一份人情，她要還這份人情——」龍樹菩薩突然間出現狙擊大鬍子，唐重連捅董菩提兩刀要求龍樹換人而龍樹的回應竟是猶豫不決——這難道還不夠讓人懷疑嗎？
如果董家沒有在背後操縱，龍樹怎麼會在面臨拯救自己的徒弟的時候會猶豫不決？
「但是，我沒有那麼做，因為你是我妹妹。」董小寶說道。
董菩提再次沉默。
她拉起雪白色的被子蓋住自己的臉，就像是死了一樣——《黑俠》劇組發生真炸彈替代道具炸彈的案子，直到現在警方還沒偵破，在警方沒有得到進一步的結果或者說在唐重的身體沒有完全康復之情是不會繼續拍攝的。
唐重這幾天就居住在紫園別墅。其實他的傷早就好了，身體也恢復的七七八八，繼續拍戲完全沒有問題。只不過現在風波未過，他們也沒必要那麼拼命。
於是，這幾天成了唐重春節過來後最輕鬆的日子。
他要麼和張赫本鬥鬥嘴，要麼和阿KEN聊聊天，偶爾還逗一逗「蜘蛛俠」。看看書，撿起放下好長時間的木雕，日子輕鬆而愜意。
白素每天下班都會趕過來，趁著阿KEN外出訪友，張赫本出去做美容，兩人還抓緊時間打了幾場友誼戰。
日子好像沒有什麼不同，那場險惡風波也已然過去的模樣。
今天，唐重正和張赫本坐在電腦前玩遊戲對戰的時候，院子門口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