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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是唐重最好的父親。
無數的人在歌頌母親,卻忘記父親背後默默付出的身影。
母愛如山,她們愛的張揚,她愛你就會讓你每時每刻的都知道。父愛內儉如海,內里浩瀚無比,平面卻風平浪靜,天下的父親是最不稱職的演員。明明疼你疼到骨子裡,表面上卻裝作不在乎。因為演技太差,又常常被子女所察。
父愛隱藏在一個帶密碼的箱字里,當你不經意發現密碼後打開它,才發現裡面波濤洶湧。
唐重扣住黑衣人肩胛骨的手鬆開,完全放棄了制衡對方的機會。
黑衣人不僅沒有隨之鬆手,他那雙仿若千斤巨鉗的大手還越來越用力。
他的身材高大,手臂又有力氣,就那麼掐著唐重的脖子把他提在了半空中。
瞪蹬蹬……
黑衣人的身體前沖,把唐重的身體頂在了牆壁上。
唐重的後背撞牆,後腦勺也被大力的按在冰冷的牆面,撞得他頭暈腦脹。
啪!
唐重的臉上挨了一耳光。
沉,重,痛,辣。
唐重眼冒金星,連臉上的眼淚珠子都打飛了。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的臉上一定紫紅一片。
從小到大,也只有這個男人會這麼不留情面不給尊嚴的毆打他。
也只有這個男人敢這麼做。
其它人,無論是其它任何人,倘若他那麼做了,他都會想方設法的殺了他。
「如果我不是我,你就死了。」黑衣人人聲音嘶啞的說道。「出去四個月零十七天,警惕性消失殆盡,錯過三次發現敵人和反擊的機會。」
「第一次,地上有積雪,我失誤踩斷積雪覆蓋的一截樹枝發出聲響。」
「第二次,我開窗時有冷風吹進來,室內溫度會發生變化。」
「第三次,你不應該朝我吐口水……殺手是我,我會顧忌。殺手如果是別人,他們會因為一坨口水而放棄殺掉你的機會?做夢。」
唐重想說話,但是脖子還被大鬍子給掐住,根本就發不出聲音。
「砰……」
黑衣人終於鬆手。唐重的身體滑著牆壁滑落,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後大口大口的喘氣。
要是別人,被憋氣這麼長的時間,恐怕早就完蛋了。
黑衣人並沒有因為自己是他兒子而稍微有所照顧,他對他用的也是殺人的手段。只是,他知道他的臨界點在什麼地方……這也是對唐重的另外一種考驗吧。
「我以為這是家裡。」唐重撫著脖子說道。「家裡……應該沒事兒。」
「誰說過家裡沒事兒?」黑衣人冷聲喝道。
「……」唐重沉默。是啊,誰說家裡就不會有殺手進來刺殺?這麼些年,被大鬍子打發掉的人數還少嗎?
可是,站在唐重的立場,他只是久別回家,身心舒暢,想要安穩踏實的睡一個好覺———這也是奢望嗎?
「一次機會。」黑衣人看著跌坐在牆角的唐重,說道:「你成功九十九次,但是,只要輸掉一次……你就死了。」
「我知道了。」唐重說道。「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要死了……」黑衣人說道。「就不再是我兒子,我也做不了你父親。」
說完,他的腳尖一點,就那麼倒飛著躍向窗口,然後黑影消失不見。
哐……
房間門被人撞開,手提一把雪亮菜刀的白素衝進來,喝道:「唐重……唐重……」
屋子裡沒有開燈,只有窗外白色反射過來的一點兒光明。
但是,乍一進屋,眼睛是沒辦法視物的。
白素看不到唐重所坐的位置,但是,早已經適應室內環境的唐重卻把白素的表現盡收眼底。
她仍然穿著那套棉布睡袍,長發披散,表情著急。聲音沙啞,急躁又帶著一點驚慌。手裡提著廚房做菜用的菜刀,顯然是她聽到聲響後先摸到了趁手的武器。
她終究不是普通的女人。要是普通的女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一定會驚嚇的躲在被窩裡不敢吭聲吧。
她能夠跳出來支援,無論是勇氣還是武力都要超過很多女人,這一點兒著實不易。
人類就是這麼的自私。
看到有個人如此的緊張自己,唐重雜亂的心情和臉上的傷痕都得到不少撫慰。
「我在這兒。」唐重出聲說道。
白素尋著聲音才找到坐在牆角的唐重,急道:「唐重,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兒。」唐重說道。
白素摸索著要去開燈,唐重喊道:「不要開燈。」
開了燈,就會看到他臉上的指印。
他是一個死要面子的男人,和許許多多的男人一樣。
白素雖然疑惑,卻也聽話的沒有開燈。
「剛才你和誰在說話?我聽到有響聲,以為你這邊進了賊……是賊嗎?」白素走到唐重面前,拉著他的手想要把他從地上拉進來。
心裡也覺得奇怪。唐重的身手那麼厲害,都被人打倒在地。這年頭做賊的難道都是全國散打冠軍?
「不是賊。」唐重說道。
「那是什麼人?」白素用力。可是唐重太重了,她根本就拉不起來。於是,她把菜刀放在地上,想用兩隻手同時使力。
唐重往後一拽,白素就撲倒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