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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羊——」
「楚潯,我不會給你。」李牧羊眼神如刀,聲音堅定無比的說道:「他若不死,那數百上千的無辜百姓便死不冥目。那些擔負養家餬口重任的壯男,那些還不曾走出過村莊放眼看世界的男童——倘若無人可以為他們申冤,那麼,這件事情便由我來。」
李牧羊的身體從原地消失。
當他再次出現的時候,便已經躍到了楚潯的身體旁邊。
「攔住他——快攔住他——」惠王心生不妙,知道李牧羊想要做什麼,厲聲喝道。
李牧羊站在楚潯的身邊,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
右手握拳,拳頭上面燃燒著火紅色的火焰。
轟——
一拳轟出,那團紅色的火焰飛快的砸在了楚潯近在咫尺的腦袋上面。
砰——
就像是那熟透的西瓜,被人一拳給打得稀爛。
因為用力過猛,甚至連血水四濺的噁心場面都不曾出現,那些血啊肉啊骨頭啊什麼的全部被那烈火給焚化消失。
一拳爆頭!
深淵惡魔,只有徹底的毀掉他們的第三隻眼才能夠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第七百六十九章 夢回江南!
楚潯死了!
李牧羊親手殺死了楚潯。
在他父親西風惠王的面前。
大霧迷城,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看著剛剛痛下殺手,連殺魔族十八魔將排名第四的無眼和以身侍魔的西風皇子楚潯的李牧羊。
看著這頭龍,這頭惡龍。
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不被他那英俊的人族五官所迷惑,不被他那出塵的仙人氣質所蒙蔽,不得不接受這樣一個事實——這個長得禍國殃民的男子,他不是人族,他的體內藏著一頭惡龍。
楚潯的腦袋被打爆了,失去了頭顱的軀體看起來殘缺又殘忍。
惠王瞳孔充血,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地上躺倒的屍體,嘶聲說道:「好一個陸氏爺孫,好一個陸氏家族——一個要本王的半壁江山,一個當著本王的面親手殺了本王的兒子。你們——眼裡可還有我這個君上?你們可曾在意過我楚氏皇族?」
「楚潯該死。」李牧羊沉聲說道:「就算我不是陸氏族人,只要我有能力做這一切,我都不會讓他活命。他活了,那些被他吸食人髓慘死的人又當如何?」
「李牧羊——」惠王的眼神凌厲如刀,指著李牧羊嘶聲吼道:「你是一頭龍,你是一頭龍啊——」
又轉身看向陸行空,聲音低沉,帶著難以釋懷的悲愴:「你要朕的半壁江山,朕給你。你就是要朕的整座江山,朕也給你——」
惠王躬下身體,抱起楚潯的屍體,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腳步踉嗆,一敗塗地。
跟隨在身邊的數名供奉將軍尾隨其後,那更遠處布防的飛羽軍也在將領的喝令下四散分開,履行自己的職守之責。
嘩啦啦——
來時如黑雲,走時如疾風。
轉眼間,這西宮賞月苑也就只剩下李牧羊陸行空崔小心楚寧等寥寥數人了。
崔小心看看李牧羊,又看看陸行空,然後伸手牽住了楚寧的手,說道:「我們去旁邊歇息。」
說完,便拉著還想說些什麼的楚寧離開了。
於是,在這一片廢墟當中,便只有這爺孫倆人獨自相處了。
李牧羊的視線看向牆角處的一棵鬼臉櫻,那棵樹有些年頭了,和他們在江南城居住的那幢小院門口的鬼臉櫻一樣的粗壯。現在不是花期,但是枝葉茂盛。等到那花樹如微笑著的鬼臉一樣綻放開來時,定然會有著令人驚心動魄的妖嬈艷美。
可惜,在這深宮之中,高牆之內,誰人欣賞?
李牧羊突然間覺得有些無趣,那是一種深入骨髓裡面的落莫。
如此這般的爾諛我詐,垂死掙扎,到底是為誰辛苦為誰忙?
有好花沒心情賞,有佳肴沒時間嘗,有知已不曾大喝一場,有父母雙親卻孤獨一人受盡這世間淒涼——
李牧羊想回家!
想回江南!
李牧羊這麼想著的時候,便也同時這麼做了,他轉身朝著宮牆外面走去。
「牧羊——」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李牧羊腳步微頓,卻沒有回頭:「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想——我們應該談談——」
「道歉?還是解釋?」李牧羊的嘴角浮現一抹微笑,這是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微笑。輕鬆、愜意、難以名狀的解脫。
曾幾何時,他覺得自己身負血海深仇,爺爺慘死,父親重傷,就連原本和他八桿子打不著的陸氏豪族——後來才知道是自己的家族也被人給碾壓剷除。
血親死,親族滅,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這得用多麼殘忍的手段去報復才能解自己心頭之恨啊?
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李牧羊每天想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殺掉宋孤獨,只有殺掉宋孤獨,才能夠替那個在自己心目中份量越來越重的老人報仇。
雖然他在自己剛剛出生的時候就把自己給拋棄了,不過那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自己是相信他的。
殺其人,滅其族,血債必須血償。
心裡存著這樣的念頭,李牧羊拼了命的去努力,去廝殺,去巧妙布局精心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