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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相馬端起酒杯,再一次一飲而盡。

  李牧羊也跟著喝了一杯。

  「那件事情是不是很難?」李牧羊出聲問道。

  「是。」燕相馬毫不猶豫的說道:「我知道你想進宮做什麼。擒賊先擒王,你想先把上面那位給踢下來,你想先從那個被架空了的皇帝開刀——可是,架空了的皇帝也是皇帝。宮中守衛森嚴,高手無數。你又如何能夠進去?進去了你又如何出來?」

  「所以我來找你幫忙。」

  「——」

  「沉默就代表你答應了?」

  「喝酒。喝倒我我就答應你。」燕相馬眉頭微挑,惡聲說道。

  「喝酒。」李牧羊也跟著提起酒杯。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促,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愛居愛處,愛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來,喝酒,喝酒——」

  燕相馬醉了。

  燕相馬醉得很厲害。

  一個人喝酒,一個人大醉。一個人背誦《詩經》裡面的《擊鼓》,一個人對著這平淡無夜的黑夜和從南至北的涼風邀酒。

  燕相馬也很想銘酊大醉一次。

  李牧羊早就消失不見了,燕相馬一個人趴倒在那油膩膩的小桌子上面睡著了。

  春嫂一臉愁容,對著身邊當家的不停的說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就幾壺桂花釀怎麼就醉了——

  ※※※

  ※※※

  李牧羊推門而入的時候,脖頸上面一股冰涼感襲來。

  「是我。」李牧羊輕聲說道。

  嗖!

  脖子上的匕首消失不見。

  已經恢復成自己本來面目的紅袖站在門口,冷哼說道:「我還以為是哪一個敢夜闖本小姐閨房的毛賊呢。」

  「我這可不是夜闖,而是受邀——」想起接下來的話語不妥,李牧羊立即轉移話題,問道:「怎麼還沒有休息?」

  「你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出去了,我哪裡能夠睡得著?」紅袖沒好氣的說道:「李公子,你到了天都之後,我就得對你的安全負責。所以,拜託你下次出門和時候和人說一聲好不好?你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你讓我很擔心好不好?出去尋也不是,不尋也不是——」

  李牧羊連連道歉,說道:「是我的錯。我只是要去見一位朋友,也沒有把握一定能夠見得著。所以就沒有和你打招呼,想著說不定很快就回來了。」

  紅袖嗅了嗅鼻子,說道:「結果不僅僅見著了,而且還一起喝了酒?」

  「是的。」李牧羊笑。「盛情難卻。」

  「這種處境下,還能夠讓你不惜暴露身份前去相見的,那一定是特別要好的朋友吧?」

  李牧羊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是我可以生死相托的朋友。」

  「真是羨慕。」紅袖打了個呵欠。「快睡吧,明天一大早還得起床看店呢。對了,為了不引人矚目,從明天開始,不,是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綢緞店裡的小夥計,是我一個遠房舅舅家的小表弟,我是你的表姐——我已經和莫老闆說過這事了,他是陸氏老人,而且整個天都的情報系統都由他在負責。他明白怎麼樣配合我們。還有,你臉上的這張面具就不要再用了,我重新給你做了一幅——還有衣服也做好了。你明天就把身上的衣服也換掉吧。哪有綢緞店小廝穿得衣服比老闆還要華麗名貴的?」

  「明白了。」李牧羊心想,這次過來還沒有和那個「莫老闆」見面呢。既然是陸氏的老人,必然是深得爺爺信任的。說不定他在天都有不少路子可以用上。

  紅袖看起來是困極了,轉身便朝著大床倒了過去。

  李牧羊打量房間四周,地上已經鋪好了褥子,又有一床用料極好的蠶絲被給他禦寒。以李牧羊現在的修為境界,就是三個月不食不睡也不會有事。

  但是,為了能夠保持最好的精神狀態,他還是坐在褥子上閉眼打坐。

  「李牧羊——」

  「嗯?」

  「我睡不著。」

  「——」

  「屋子裡突然間多了一個男人,感覺有點兒怪怪的。」

  「那我出去?」

  「三更半夜的,你要去哪兒?再說,你跑出去了,不是更讓人起疑心嗎?」

  「——」

  「不過,你也不是一個純粹的男人。」紅袖聲音輕柔,猶如人在夢境之中。「你還是一頭龍——」

  「——」

  ※※※

  銅鏡裡面的自己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比之前的那張臉還要更加陌生一些。

  李牧羊前往天都的時候,就是為了避免被人認出真實身份,所以才特意讓風城的化妝高手給他的面容做了一些改變。

  但是,身材氣質什麼的卻仍然獨屬李牧羊一人。倘若是有心人看到的話,還是能夠識破他的真實身份。這也是李牧羊一路低調前行,不願與人接觸的原因。

  但是,紅袖的面具則不一樣了。它是真正的人皮面具,就像是從誰的臉上剝下來這麼一層,然後無縫對接的粘在他的臉上一般。讓人的五官長相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三角眼、吊梢眉、薄嘴唇,臉色臘黃。任誰看到這幅面孔,也沒辦法和那個風姿卓越艷壓神州的美少年李牧羊聯繫在一起。

  「怎麼?不滿意?」紅袖站在李牧羊的身後,看著他愁眉苦臉的模樣,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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