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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羊是不是死了?」
「一定是死了,剛才那一劍——連嵐山都差點兒給劈成兩半,人還能活命嗎?」
「止水老神仙——實在是太厲害了,李牧羊實在是太倒霉了——」
——
「牧羊。」陸清明身體飛起,朝著那巨劍劈開的溝渠衝了過去。
他趴在深溝邊沿,對著裡面喊道:「牧羊——李牧羊——」
無人應答。
劍坑裡面漆黑狹隘,難以視物。還有上面的石塊滾滾下落,山腹之中不停的傳來轟隆響聲。
陸清明眼眶血紅,不管不顧的朝著溝渠裡面沖了進去。
「將軍——」眾將出聲阻止。
陸清明躲開那些不停下落的巨石,在劍坑裡面巡視一番後,沒能發現李牧羊的蹤跡。
就連屍體都沒有發現。
陸清明衝出劍坑,伸手向著天空一招,一把銀色長槍便從九天之外飛速而來,被他一把抄在手上。
陸清明銀槍高舉,對著高空之上的木鼎一出聲喝道:「木鼎一,你不是想要趕盡殺絕嗎?那就把我也一起殺掉——」
木鼎一的身體仍然屹立在高空之上。
盡取神劍廣場地底深埋的數萬長劍,借萬支鐵劍的劍氣以及嵐山山脈的厚重靈氣,萬劍歸一,劍斬天才少年李牧羊。
勝利後的木鼎一臉色平靜,無喜無悲。
可是,他越是篤定從容,也越是讓人覺得有高手風範宗師派頭。
任何人看到他剛才斬出來的那驚天一劍,都不得不認真的想一想這樣一個問題——自己能否承受他一劍之威?
李牧羊敗了。
李牧羊死了。
這和大家之前預料的結果一模一樣。
只是時間比大家所預想的要來得更晚一些而已。
只是沒想到的是,在李牧羊消失不見之後,陸清明的情緒會如此的激動。
不就是陸家一個丫鬟生的孩子嗎?用得著如此的看重?
陸家世代軍伍出身,麾下兵多將廣,士卒萬萬。還怕沒有人來為陸家賣命?
再說,他見識過陸鼎一的修為境界,竟然還槍指長空想要挑戰——這種行為不像是一省總督,更不像是一個成熟的官場人物應有的反應。
陸行空也是虎目微紅,拳頭握起又鬆開。
當他抬頭看向高空之時,臉上的怒容和悲憤已經消失不見,眼裡卻有濃郁的化不開的殺機,沉聲對著陸清明說道:「清明,回來。」
陸清明不退,長槍指著高空上的木鼎一,嘶聲吼道:「木鼎一老匹夫,可敢與我一戰?」
「放肆。」
「安敢辱我們老神仙,我來陪你一戰。」
「勝敗乃常事,難道陸家就是如此的輸不起嗎?」
——
木鼎一漫不經心的看了陸清明一眼,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
「老匹夫——」陸清明手持長槍,身體騰空而起,就要飛上高空和木鼎一拼命。
陸清明傷心欲絕,好不容易將兒子找回來,還沒來得及相認,卻被那個老匹夫給一劍斬了。
倘若妻子得知這個消息,怕是她也活不下去了吧?
人亡,家毀。
他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不惜戰死,也要從那個老匹夫的身上撕下一塊肉下來。
「陸清明,休得無禮。」乘風長老騰空而起。
「我來戰你。」止水三狂人之一的李秀威手持長劍,就要衝殺過去。
「殺雞焉用牛刀?」石君子石陶也同樣的飛到了高空。
嗆!
將軍隊伍中,幾十名將軍同時拔劍,一個個的釋放出戰氣和磅礴無匹的殺意,只要陸清明一聲令下,他們就衝上去將那些止水狂徒給斬成肉泥。
嗆——
百名止水劍館的白袍拔劍出鞘,和那數十名將軍針鋒相對,大戰一觸一發。
誰也沒有想到,局勢會發展到如此兇險的地步?
現在,不再是李牧羊和木鼎一的戰鬥。
而是西風帝國執掌軍權的陸家和劍神家族止水劍館的數千白袍弟子的衝突和戰鬥——
倘若這兩方勢力要是衝殺起來,對西風王室和帝國來說簡直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摘星樓上,宋停雲看著神劍廣場上的熱鬧場面,嘴角浮現一抹譏諷的笑意,說道:「武夫就是武夫,全都是些粗鄙之輩。現在真是狗咬狗一嘴毛了。」
宋洮的臉色凝重,出聲說道:「倘若陸家和止水劍館當真在這神劍廣場廝殺的話,後續的影響是驚人的。這不是一家一館之事,而是整個帝國的大事——倘若陸家的陸行空出手的話,能否擋下木鼎一那絕世一劍?而陸家在軍隊裡面的勢力根深蒂固,止水劍館又能否扛得住他們的血腥報復?」
「李牧羊不見了。」宋晨曦小臉蒼白,說道:「李牧羊怎麼會不見了呢?」
「晨曦——」
「我要下去。」宋晨曦出聲說道。
「不行。」
宋停雲和宋洮同時拒絕。
宋洮臉色稍緩,表情溫和的看著宋晨曦,柔聲勸道:「晨曦,下面危險,而且你的身體又不好,要是凍壞了身子,爺爺可就要責怪我們了——」
「樓上看不到,樓下又能看到什麼?」宋停雲出聲說道。
「我要下去。」宋晨曦聲音堅定的說道。